“歸你們管?你們管什麽?替誰管?”
墨盡問螃蟹和蚯蚓。
“禀兄長,我們替地龍小少主管理這邊的販夫販婦,收個地盤費。”
“是蛙嗎?”
“然也然也,兄長認識我們小少主?”
“他想認識我,我不想認識他。從今日起,你們其他不用管,給我管好瑟妹妹家的吃喝拉撒算完成任務。”
“兄長,這個……”
“小少主那裏……”
螃蟹和蚯蚓爲難。
“你們不用爲難,我會和蛙說,要花的币盡管問蛙拿。”
“喏喏喏。”
螃蟹、蚯蚓連連點頭。
“你們現在去置辦一席象樣的酒菜送到瑟妹妹家。”
“喏喏喏。”
蚯蚓、螃蟹帶領手下轉身去采辦酒菜。
“小主,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多小弟?”
“小主,你的小弟年紀怎麽都比你大?”
“小主,你的小弟怎麽都是那路貨?”
“小主,你知道你的這些小弟是什麽貨色嗎?”
箜、篌、琴、瑟你一句我一語,問得墨盡頭大。
“你們是不是想說我和他們也是一路貨?”
“我們可沒有那個意思。”
“你自己那樣認爲我們也沒有辦法。”
“有小弟多威風呀。”
“有小弟可以幫着采辦酒菜。”
“你們?我無語!”
墨盡聳聳肩。
“小主,我家。”
瑟手指面前的一間茅草房。
茅草房破舊低矮,土泥牆面斑斑駁駁。
“殺,殺,殺……”
墨盡剛進門,一陣喊殺聲在他身後響起,一個硬硬地家夥頂在他的臀部上。
“不、準、動,舉、起、手、來!”
一個含含糊糊的童音喊道。
墨盡回頭一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手持一把竹制砍刀站在他的身後。
“小弟弟,你好。”
墨盡向小男孩打招呼。
“你、是、誰?”
小男孩警惕地看着他。
“馍,到一邊玩去。”
瑟将小男孩拉到身後。
“來客人啦?”
一位中年婦人從裏屋迎出來。
“娘,這是小主。”
“叔母好!”
“大家快請進,請進。瑟,你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準備準備。你看,這亂糟糟的,多難爲情。”
瑟的母親一邊熱情招呼大家,一邊埋怨瑟。
“哐當!”
篌一腳踩翻地上一個盛滿水的土盆,麻布裹足被水浸個透濕。
“嘻、嘻、嘻、嘻……”
那個喚作馍的小男孩在一旁手捂小嘴直樂。
“二姐,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用來接房屋漏水的土盆。娘,你怎麽不把它先收起來?”
瑟一臉尴尬。
“我剛才拿掉了的,肯定是馍又放了回去。這位美姬,實在不好意思,你快擦擦鞋。”
瑟的母親俯下身子用幹布爲篌擦鞋。
“沒事,沒事。”
篌反而覺得不好意思。
“唉,這房子太破,一下大雨到處漏水。馍,聽話,到裏屋去,千萬不要再淘氣。”
瑟的母親将馍推進裏屋。
“叔母,我們以前在深山老林裏的家比這還要脆弱,大風經常吹掉房頂,我和我母親隻得到山洞裏向動物們借宿。動物們一開始還不願意,嗚嗚嗷嗷的叫個不停。後來我和我母親每次帶點吃的過去,敲着面盆請它們吃,就這樣。”
墨盡把被篌踩翻的土盆拿到手上,“咚”的敲了一下。
“哈哈哈……”
剛才的尴尬在笑聲中煙消雲散。
“瑟,快給小主上茶,我去準備飯菜。”
“叔母,你不要忙。”
“我今日高興,自從他爹的腿受傷之後,我家還沒有來過客人,你們今日一定要在這裏用午膳。”
“叔母,午膳我們一定在家裏用,但飯食等一下會有人送過來,你不要忙。你還是帶我們去看望一下叔父吧。”
墨盡心裏明白,對象瑟這樣的家庭來說,能有客人上門,還能在他們家裏用膳,那是非常難得的事。特别是對于瑟的父母親來說,被别人冷落和看不起比貧窮受苦更難受。
“那你們跟我進來吧,小心你們的腳下和頭上。”
瑟母帶墨盡走進一間狹窄陰暗的小房間。
“他爹,瑟的小主和同事過來看你了。”
瑟母點亮豆燈,把瑟的父親攙扶起來坐在床頭。
說是床,其實也就是一土堆加一些茅草。
“叔父,我們看你來了。”
墨盡走到床前,親熱地握住瑟父雙手。
“謝謝,謝謝。”
瑟父熱淚盈眶。
“叔父,這是小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墨盡雙手将一個大喜袋恭恭敬敬遞到瑟父面前。
“這,這怎麽能行?”
瑟父推辭,說什麽也不肯收下。
“叔父,你如果不收下這份心意,我會以爲你是在責怪我怎麽不早點來看望你,我會内疚。”
墨盡将喜袋放到枕邊,在瑟父的身邊坐下。
“小主,我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有再說聲謝謝。自從我這雙腿廢了之後,家裏全靠瑟一個人養活。本來孩子他娘可以出去賺點币,無奈我癱在床上,加上馍也有殘疾,家裏不能沒有人照顧。唉,苦了瑟這孩子。”
“叔父,瑟她很優秀,已是天鳳館掌事,你放心吧。”
墨盡從心底裏爲瑟點贊,一雙柔弱的肩膀擔起一個這麽艱難的家。
“唉,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世态炎涼啊。今日你們能來我家,我真的很高興。整整五年,五年啊,沒有一個親戚朋友踏進過我的家。”
“叔父,我今日來還有幾件事要告訴你。”
“小主,你要告訴我爹什麽?”
瑟在一旁顯得有些緊張。
“瑟,你放心,不是壞事。”
墨盡回過頭沖瑟笑笑,繼續說道:
“叔父,我已經和天鳳醫館聯系好了,你和馍明天就到那裏去療治。我問過疾醫,你的腿經過手術後可以重新站起來。還有,馍他隻是弱聽,隻要治療和訓練相結合,也是可以得到康複。”
“天鳳醫館?那可是鳳城最好的醫館,他爹和馍去的話說不定能好起來,可我們沒有币啊。”
瑟母還是一臉憂愁。
“小主,我做夢想把父親和弟弟送到天鳳醫館去醫治,但憑我掙的那點币,杯水車薪啊。”
瑟低下頭。
“即使有币,天鳳醫館豈是我們這種奴人所能随随便便進出?”
瑟父自甘地位卑微。
“叔父,叔母,瑟,你們放心,天鳳醫館不會收你們一個币。不但叔父和馍的各項費用全免,我還幫叔母聯系了天鳳醫館的一份差事。這樣叔母不但可以有收入貼補家用,還可以和叔父、馍呆在一起,免得時常相互挂念。”
墨盡在詳細摸排箜、篌、琴、瑟四個女人身世後,對有關事情作了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