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在坤界,他居然還活在坤界?”
眼望小院前連綿起伏的群山,曾邑思緒萬千,塵封近二十年的記憶閘門一旦打開,痛苦!甜蜜!辛酸!怨恨!等等,一切的一切,似洪水猛獸咆哮而來,她一下子竟無所适從。
看着眼前年輕俊朗的墨盡,曾邑仿佛回到了十幾前的邑國鳳城。
姒複,我對不起你,但我真的是太愛太愛你了,我對你至死不渝,我必培養姒始成人,迎你和姒爺回邑國鳳城,回曾國千仞峰。
“你們回去告訴你祖父,他的好意我心領,邑國鳳城我現在不會去。”
曾邑讓梅、蘭姐妹自己回去。
“女主,你和我們一起去邑國鳳城吧。否則,我們無法向祖父交待。”
梅骨朵懇求曾邑。
“娘,斑蝥祖父說你在千仞峰會有不測,我們還是快去邑國鳳城吧。”
墨盡已經被斑蝥說的心慌。
“你剛才稱呼他什麽?”
曾邑眼睛緊盯墨盡。
“斑蝥祖父,是他老人家叫我這樣稱呼他。”
墨盡其實并沒有當面稱呼過斑蝥爲祖父。
“哼,祖父,他倒好,到你這裏賣乖充好人裝大瓣蒜。然也,論年歲,論以前你祖父和他同在邑國鳳城共事,你應該叫他一聲祖父。可在那場劫難中,他的表現他能受當得起嗎?你可知道,當時隻要他能及時出來施以援手,那怕隻是呼應一下,你祖父和你父親就不會現在這個樣子。可他在劫難來臨之前,不知蹤影,杳無音信!”
曾邑說到這裏,眼圈泛紅,聲音哽咽。
“娘,祖父和父親現在到底怎麽樣?我要怎麽樣才能救出他們?”
“孩子,有些事情娘以後會慢慢地告訴你,當務之急你要完成好醫館學業,修煉好你的武力,那樣才能救回你祖父和父親。”
“娘,我恨不得現在就去巴國龍都。”
“孩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巴國龍都不是你我能随便出入,連那斑蝥也得掂量幾分。”
“娘,斑蝥老人家他很厲害嗎?”
“厲不厲害得這麽看,在我眼裏他隻是貪生怕死之輩!”
曾邑似乎對斑蝥怨恨很深。
“女主,不管我祖父以前做錯了什麽,這次他是真心誠意請你去邑國鳳城。”
梅骨朵不清楚斑蝥和曾邑有什麽恩怨,她的任務是接曾邑去邑國鳳城。
“真心誠意?真心誠意爲什麽他自己不來請我?”
曾邑面色冷峻。
“娘,這次也是事出緊急,蝶市曾家人在邑國鳳城的天鳳食坊鬧事,斑蝥老人家不得已出面平息事态。他擔心蝶市曾家人知道他還健在,會想方設法尋找你的下落從而找你麻煩,所以他讓我們連夜趕回來接你去邑國鳳城,以防不測。”
墨盡解釋。
“蝶市曾家人去邑國鳳城鬧事?鼍他活膩煩了啊?對了,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又怎麽和斑蝥牽扯在一起?”
曾邑責問墨盡。
“娘,我去天鳳食坊做短差,剛好碰上這件事。”
墨盡怯怯地低頭回答。
“你去天鳳食坊做短差?你把事情經過詳詳細細給我道來!”
曾邑厲聲說道。
“娘,是這樣……”
墨盡見曾邑發怒,心中害怕。
墨盡對曾邑發自内心的尊敬和畏懼,也就是非常敬畏曾邑。
曾邑一個人把他含辛茹苦養大,平時寵愛和嚴厲相加,教導他做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心胸坦坦蕩蕩,期望他成爲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面對曾邑的責問,墨盡不敢隐瞞什麽,把去天鳳食坊做短差,如何碰到蝶市曾家人鬧事,如何出手抓住酒樽,如何被斑蝥認出來,等等,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告訴曾邑。
“你不專注于學業,爲什麽要去做短差?我給你的币不夠花嗎?是不是還有另外原因?你說!”
“娘,我,我……”
墨盡支支吾吾,不敢說出和曾乙戀愛以及租住在申氏古宅需要花币的事情,更不敢說差點被申姜氏不堪之事。
“女主,你們家的狗狗真聰明,我好喜歡它。”
蘭花草帶着獵犬繞小院玩了一圈回來,見眼前情景一臉懵懂。
“喂,你們這是怎麽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耷拉着腦袋?女主,你怎麽那麽嚴肅?跟我師父教訓我的時候一樣,好怕!女主,你現在這樣一點也不美。女主,來,笑一笑,象剛才那樣,你那樣才是最美呢。”
蘭花草一邊說一邊跳到曾邑面前樂呵呵地扮了個鬼臉,然後又跳到墨盡面前朝他的夾肢窩伸過手去,撓他的癢癢。
“你……”
墨盡忙蹬下身子躲閃。
“蘭,别胡鬧!”
梅骨朵制止蘭花草。
“唉,人啊,還是單純些好!”
曾邑看着天真無邪的蘭花草歎了口氣,緊繃的臉稍微放松了一些。
“女主,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蘭,你再胡鬧,回去告訴祖父送你回雪山。”
“姐,不要麽,你怎麽老是管教我?拿雪山吓唬我?我看你以後還是多管管你的夫君吧。不過我看你是嫁不出去的,沒有一個男子敢要你。所以,你這輩子也隻能管教管教我,嘻嘻!”
“你?”
“我怎麽?不過你嫁不出去也沒關系,你不是心儀他嗎?讓他娶你得了,實在不行,做個小妾也行。喂,你願意娶我姐爲妾嗎?”
蘭花草指着摸盡的鼻梁問道。
“我?”
“你!”
墨盡和梅骨朵被蘭花草弄得哭笑不得,隻能幹瞪眼。
“你們這樣看着我做什麽?是不是同意啦?那快向我和女主磕頭!”
蘭花草坐到曾邑身邊。
“磕你個大頭!”
墨盡向蘭花草一翻白眼。
“那個成親不是要舉行儀式嗎?拜過高堂才能送入洞房。女主是你娘,是你的高堂。祖父不在,我算我姐的高堂吧。喂,你們兩個快跪下磕頭啊?”
“哧!”
曾邑忍不住掩嘴而笑。
她暫且消去因墨盡擅自去天鳳食坊做短差的火氣,但對斑蝥的這次舉動以及蝶市曾家去邑國鳳城的所作所爲,心中依然有所戒備。
斑蝥爲什麽要借蝶市曾家去邑國鳳城之事接我過去?他明知我與蝶市曾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還放他們回蝶市?蝶市曾家那老東西隻不過是我曾家的奴仆而已,本無姓氏,喚作鼍,是我爹賜他曾姓,難道他們之間有勾結?
曾邑需要好好思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