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劉不章愣了一會,抱着頭,滿臉痛苦的說:“這件事都怪我貪心,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劉不章開始說起了他這幾個月以來碰上的事情。
劉不章是個農村出來的大學生,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混成九龍集團的高管,除了平時喜歡賭博之外沒有其他的癖好,本來這樣的生活他已經很滿足了,可是大概在幾個月前,有一個長頭發的年輕男人找到了他。
那個長發男人主動找到了劉不章,并提出要幫劉不章看風水,劉不章本來是要拒絕,可那長發男人說不用錢,劉不章一想,反正不用錢,讓他看看也沒什麽損失,那年輕男人在他家修改了一番便離開,臨走前跟劉不章說:“如果你想賺錢,就來找我。”
同時給劉不章留下了他的聯系方式。劉不章隻是覺得那長發男人有些奇怪,當時也沒放在心上。
結果那長發男人幫他改了風水之後沒過多久,他就被九龍集團的人事部安排升職,劉不章認爲這一定長發男人幫他改了風水帶來的好運,于是他主動聯系了那個年輕男子。
那個長發男子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然幫他促成了一筆大生意,賺到了一不菲的錢,并且還帶他四處去賭錢。
那幾個月揮金如土的生活讓劉不章沉迷其中,但劉不章慢慢發現,他在賭場的時候好像運氣都用光了,不管怎麽賭都輸。
後來長發男人主動借給了他幾十萬,讓他寫了份欠條,但這幾十萬也很快被劉不章給輸完了,還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
把錢都輸完之後,那長發男子把劉不章帶了回去,對他說:“你利用的職位,幫我找五個不同人。”
并且給了劉不章一些錢,讓他還高利貸,同樣,讓他寫下欠條。劉不章雖然不知道長發男人要找這些生日的人做什麽,但是心裏卻對那個長發男人感恩戴德的。
劉不章将吩咐的人找出來後,那長發男子又叫劉不章幫他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去給别人送項鏈,去别人家裏放東西什麽的,然後劉不章發現不對勁了,被他查出來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亡,劉不章心裏有強烈的感覺,這些事一定是那個長發男子做的。
他跟長發男子說他不做,可是那個長發男子威脅他,如果不幫他做事,他可以把這些欠條公布出來,那他不僅現在的職位保不住,而且還得去坐牢,但如果劉不章幫他做事,他可以給劉不章一大筆錢,并且幫他成爲九龍集團的老總。
劉不章這時候已經意識到自己被那個年輕男人算計了,但沒辦法,年輕男人有他的欠條,如果拒絕,他将變得一無所有,他不敢拒絕,也拒絕不了,他已經深陷進年輕男人設下的局裏了,他這時候,他才明白,這個長發男子是魔鬼。
可是他已經回不了頭了,陰蛇盤财局也是長發讓他去慫恿林振興的弟弟林振雲做的,至于廁所裏的玻璃渣子則是劉不章親自去做的。
本來事情都做完了,但那長發男子卻沒有履行諾言,反而是把他困在這棟别墅,折磨成了活屍。
聽劉不章講完,有些唏噓,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不章如果一開始就不被那個長發男子所誘惑,也不會有接下來的橫災,不過這個人修煉五行鬼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修煉五行鬼如果是爲了殺人的話,以他的本事,殺個人還不容易,爲什麽要煞費苦心的修煉五行鬼呢?
難道是爲了修煉五鬼運财術,也不太啊,如果說這個術人是爲了财的話,憑他的本事,要撈錢還不容易,何必要殺那麽多人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師,我說的句句屬實啊。”站在在陰歸陣裏的劉不章見我久久不說話,以爲我不信他的話,焦急的說道。
“那你知道那個人叫什麽嗎?”我問道,那個術人至始至終都戴着一副墨鏡,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想從劉不章嘴裏問出一點關于那個術人的線索。
“不知道,他從來不提他的名字,他這個人很奇怪,我一問他的名字,他就會發火,他讓我叫他華主。而且他經常戴着墨鏡,不過有一次我看見他摘下墨鏡,發現他的眼睛,是圓形的。”說到這,劉不章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裏露出的驚恐,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他,他,不是人,我見過他喝血,真的是喝血……”
劉不章用他的手在地上比劃着,利用他的陰氣,畫出兩個圓溜溜的眼睛,一般人的眼睛都是扁長形的,而劉不章用陰氣模拟出的眼睛,簡直像是圓規畫出來的一樣,看起來活像一粒縮小的乒乓球。
劉不章說:“就是這樣的。”
“華主?圓形眼睛?喝血?”我皺了皺眉頭,人的眼睛怎麽會有圓形的呢,而且還喝血,聽劉不章的描述,那個修煉五行鬼的家夥還能算是個人嗎?簡直是妖怪。
劉不章哭着臉,沖我說:“大師,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您讓我走吧。”
“你現在一出這個陰歸陣,隻能魂飛魄散。”我輕聲說道。“算了,我送你一程吧。”
這個劉不章說到底,也隻是個因爲貪心被那個四眸術人利用罷了,他已經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不僅丢了命,還被那個圓眼術人折磨了那麽久,如果在魂飛魄散的話,就太慘了。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劉不章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對我磕頭感謝。
我不再說話,将兩手放在胸口合十,調動體内道氣聚于喉嚨。
《保生典》上有不少超度鬼魂的方法,但是我一直沒什麽機會實踐,現在劉不章在我面前,正好可以拿來試試本事。
現在這個别墅沒有任何工具,要超度劉不章的話,隻能用經文超度。
“靈動天安,送魂歸去,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随着我口中中超度的經文念出,我體内那一絲道氣飛速流失着。
慢慢的,陰歸中裏出現一扇黑色大門,那門旁邊兩個猙獰的鬼頭雕塑,隻是微微開啓一道縫隙,劉不章的鬼魂就化爲黑氣被吸了進去。
我目光隻是好奇朝那扇門裏面撇了一眼,便感覺眼前一黑,耳邊就傳來無數凄厲嚎聲,同時身上好一陣刺痛,就好像有一雙無形大手要把我的靈魂扯進去。
好在那扇大門很快就關上消失了,我站在原地呆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發現丹田内那道氣已經消耗殆盡了,這超度鬼魂的消耗居然比我使用道術還要大。
“這難道就是鬼門關?”我暗自心驚,剛剛僅僅是看了一眼,我就覺得整個靈魂要要被拽進去了。
這時,别墅的大門從外面被打開,清一道人從外面走進來,對着我搖了搖頭,說:“讓那家夥給跑了。”
“可惡!”我狠狠的跺了下腳,這下子想要再抓到那個術人就難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他今天逃了。”清一安慰道,雖然清一這麽說,但我心裏還是很不甘心,拳頭緊攥。
随後清一看了看四周,疑惑道:“這地方陰氣怎麽變得這麽重。”
我将超度劉不章以及劉不章對我說的話跟清一複述了一遍,包括那個長發男人的長相等,一一告知了清一,清一聽完,也是滿臉的疑惑:“圓眼?喝血?那還是人嗎?難道是妖怪?不對,我明明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人氣,應該不是妖怪。”
在劉不章跟我說那個術人的模樣時,我也曾把他和妖聯系在了一起,不過妖應該是東北那邊比較多,我們這裏是南方,而且如果那個術人是妖的話,他又怎麽會術法。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長發男人臨走前說的話,說清一和他師傅的那筆賬,想到這,我對清一提醒道:“清一哥,他不是說過他是那個邪道人的徒弟嗎?”
清一想了一會,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說:“你這麽一說,我想起賴了,那個邪道人的道術不弱,我和你二叔公跟他鬥法過,他的道術有點我茅山的意味在裏面,但我也不能肯定他是什麽人。”
我心裏煩躁無比,線索到了這裏又斷了,本來以爲在這裏就可以抓到那個長發男子,結果還是功虧一篑。
清一搖了搖頭:“算了,走吧。”
走出别墅,那法壇沒有被長發男子破壞,但那個墨鬥線已經被剪斷,人形雕塑下被破開的一個孔,上面的陰氣漸漸開始消散。
清一走到那雕塑旁邊,蹲下身往裏面看了看,說:“那個人把裏面的東西也帶走了。”
看到這裏,我明白,我和清一道人這次的行動基本算是失敗了。
不僅讓那個術人跑了,而且連五行鬼也被他帶走了。
我站在旁邊,眼看着清一道人把法壇等東西收拾進他那大背包裏,默默從兜裏掏出一支香煙點燃。
我的心情有些沮喪,這麽多天的努力,到頭來居然還是一場空。
清一收拾好後,我和清一摸着黑下山,到山下時已經淩晨四五點了。
一宿沒睡,我開始有些犯困,也不急着給李隊打電話,畢竟現在幾乎什麽線索都沒有,給他打電話也不知道說什麽。
清一道人将他那輛越野車從景區下開了出來,把我載到了醫院門口,說:“你繼續去醫院待着吧,免得你父母擔心。”
“你不和我一起進去嗎?”我問道。
清一道人說:“不了,這個邪道人和他徒弟用的術法都和我茅山有些關系,我要回茅山查一查,最近一段時間你們安分點,不要再惹禍上身了,案子的事情我會和李隊交代。”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