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的看着她,捂住耳朵,被她逼到了角落,我大聲喊道:“不是,别過來,别過來!”
再醒來,發現枕頭被冷汗浸濕,我眼神看了看四周的場景,有些熟悉,是在萬福香燭店的客房,司馬老頭在我旁邊坐着,看着我。
司馬老頭居然回來了。
我掙紮的就要起來,可是我一動,一股鑽心疼痛便湧上腦海,忍不住叫出聲來,我身上骨頭像是裂了好幾根,痛得我冷汗直流,好痛,好難受。
“别動,你身上骨頭斷了好幾根,還真是命大呢。”司馬老頭看着我說道。
我虛弱的開口問道:“老陳和蘇小燕呢?”
“唉。”司馬老頭歎了口氣,“宇耀沒事,他有道氣護體,受了點輕傷,但是那女孩,已經死了,而且魂魄還被抽了。”
我腦袋一懵,還沒反應過來。
這時候李隊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李隊臉上寫滿了沉重,對我說:“蘇小燕死了,屍體内出現很多木屑殘渣,是被人強迫服下的。”
“死了?死了麽?”我躺在床上,不知道爲什麽,我異常的平靜,腦袋裏一片空白。
“你是怎麽搞的,怎麽讓她死的。”李隊身後一個刑警抓住我的衣領,大罵了起來,看得出他的情緒很激動。
不過我能理解他,我和陳宇耀可是答應過李隊,會保護好蘇小燕的,可是,我們沒有做到。
他一動我感覺我渾身的骨頭都在顫抖,火辣辣的疼,可這個時候,疼痛什麽的,我已經感覺得不是很真切了。我真真正正明白了什麽叫做哀大莫過于心死,心都死了,疼痛又算得了什麽了。
跟蘇小燕相處的這幾天,我了解了她很多事。她之所以住在學校宿舍,是因爲她父母在她小時候就離異了,她那副社會姐的模樣,隻是一層保護自己的外表,在這幾天,我已經從心裏把蘇小燕當成了朋友。
我心裏無比的痛苦,任由那個刑警抓着我,也許這樣,能減輕點我心裏的愧疚吧。
“小東!”李隊一把拉開他,說道:“這不能怪他。”
那刑警放開了我,把我扔回床上,床發出‘咯吱’一聲輕響,整個房間集體沉默了起來。
李隊打破這種沉默:“鄭關西,你好起來後,繼續協助我們破案,”
直到李隊他們走了,我都沒有生氣,因爲有點生氣,我和陳宇耀跟那個術人打鬥的時候,這些警官在做什麽?昏迷?我能做什麽,呵,陳宇耀都打不過那個術人,我這個半吊子又能做什麽。我沒有說話,因爲我現在沒有一點信心和那個煉五行鬼的術人對抗。
“就憑你們,也想和我對抗,不自量力。”
腦袋裏響起那個穿西裝戴墨鏡的術人跟我說的話,也許,我真的是不自量力吧。
我躺在床上,滿腦袋都是那個死掉的蘇小燕生前的模樣,翻來翻去的都睡不着,我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術人殺掉她,這種感覺無法形容,最主要是我還沒有任何的辦法救她。
“孩子,不要太自責,這件事也不能怪你們,你們還年輕。”司馬老頭幫我蓋好了被子,負着手離開。
接下來幾天,我都住在萬福香燭店養傷,陳宇耀不知道去哪裏了,期間我爸媽來看過我,卻被我打發走了,因爲我想一個人靜着。
因爲體内有道氣的存在,我的傷好得很快,幾天下來,已經可以自己活動了。
第三天,早上,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發呆。
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是陳宇耀,我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又繼續發起呆來,還在想着蘇小燕身前的模樣。
陳宇耀走到我旁邊,說:“這幾天,把市裏有能力找到蘇小燕的勢力全都找出來了,你來看看吧。”
我從兜裏拿起煙,手顫顫巍巍的點着,低聲說:“别找我了,這件事,我不會再查了。”
我不是害怕那個術人,我是害怕再有人在我面前死去,那種感覺,我不想再有一次了,我現在真的沒有信心和那個術人對抗了。
“你難道不想給那些死去的人報仇嗎?”
“你懂什麽!蘇小燕她就在我面前,被那個術人害死的,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我能做什麽?我什麽也做不了。”我沖陳宇耀高聲咆哮道。
這幾天沒有流過一滴淚,被陳宇耀這一刺激,全都在此刻流了出來,眼淚流到嘴邊,幹幹的,澀澀的。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許,我就不該摻和這個案子,二叔公跟我說什麽匡扶正道,可是,我連救人的辦法都沒有,拿什麽去匡扶正義。
至于這個案子,讓那些有能力的人去管吧,我就是一個半吊子,不自量力。
“我不會再摻和這個案子了,你如果想查你去吧。”說完後,我頹然的吸了口煙,看着我眼前煙霧散去,把手垂在椅子上。
聽了我的話,陳宇耀臉上難得的出現了愠色,把我手裏的煙打掉,揪起我的衣領,看着我,說:“你就是個懦夫!就算沒有你,蘇小燕一樣要死,你必須把這個案子查到底,把那個人揪出來,懂嗎?你好好想想,不然你就給我滾出這裏,這裏不收留廢物!”
說完後,陳宇耀把我丢下,氣沖沖的走出房間,我撿起被陳宇耀拍掉的半截煙,爬到牆角,繼續抽了起來。
我能感覺到我現在有多頹廢。
“就算沒有你,蘇小燕一樣要死……”陳宇耀的話回響在我腦海裏。
丢掉煙頭,我陷入了思考。
聽人家說,如果遇到不知道該怎麽辦的事情,就丢硬币吧,我從兜裏掏出硬币,抛向天空。
硬币在空中高高升起,随後又飛速降下來。
我蓋住手,将那枚硬币收進兜裏。
我心裏應該有答案了。
穿好衣服,走出房門,陳宇耀坐在沙發上,捂着臉。
我沖他喊道:“喂,走吧。”
硬币是什麽面已經不重要的,在剛剛抛出硬币的那一刹那我想通了,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那個混蛋爲了煉五行鬼害死了那麽多人,還把我打成這樣,丫丫的,有仇不報可不是我鄭關西的性格,
陳宇耀見到我出來,笑道:“還好,你沒讓我看不起。”
“開玩笑,你們這個店的環境多好,還不用房租,我可舍不得走呢。”我插科打诨道。
陳宇耀笑了笑,說:“走吧,去那個檢查屍體。”
搭車來到警察局,在李隊的帶領下我和陳宇耀來到停屍間。
停屍間裏面整齊的擺放着五具屍體,屍體上面都蓋着一層白布,我走到最末尾的屍體,打開上面白色的看到的是蘇小燕,蘇小燕張大着嘴巴,雙眼睜着,瞳孔發灰。
我親眼看見她被那個術人害死,我能明白,她死前承受了多大的恐懼。
我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所以面對蘇小燕屍體的時候我沒有太過激動,隻是輕輕把她的眼睛蓋上,雖然我知道她的鬼魂已經被術人抓走了,但還是低聲說:“放心吧,我們會替你報仇的。”
李隊歎了一聲,說:“蘇小燕屍體裏發現了大量木屑,是我們這些人不盡職啊,小兄弟,如果你真的做不來的話,我也不爲難你,我們會跟上頭申請,讓他們派……”
“不用說了,這次我會查到底的!”我握緊了拳頭,咬着牙道。
蘇小燕是我的朋友,而我沒能保護好我的朋友,讓她在我眼前死去,如果不能把這個該死的術人抓出來,我恐怕這輩子良心都不會安。
走出停屍房,收拾了一下沉重的心情,我說:“說說有哪幾個勢力有嫌疑?”
“術人要殺個人不用這麽麻煩,我覺得是爲了設置五鬼運财法的可能性比較大,而本市能查出蘇小燕的民間勢力有路韻公司、昌訓公司,九龍集團三家,最有可能的,是九龍公司。”陳宇耀說。
“怎麽說?”我問道,”這三家公司都是本市有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每一家都有豐厚的财産,都有能力查出蘇小燕,爲什麽偏偏是這家九龍集團嫌疑最大。
陳宇耀說:“因爲這家九龍集團最近經常派人頻繁的走動本市,很有可能是那個術人指使他們做的。”
我點頭,這麽說起來,的确是這家九龍集團的嫌疑最大,不過就算确定是這家九龍集團,他們有數以千計的員工,這個術人隐藏在其中,想找也不簡單啊,我有點頭疼。
“明天早上去他們公司看看,到時候再做打算吧。”陳宇耀說。
“唉。”我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因爲這幾天的事情太多,所以我好幾天沒回家睡了,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回去睡,和陳宇耀在警察門口分開,約定明天中午九龍公司門口會面。
九龍集團是我們市挺出名的一個企業,資金雄厚,主營服務業,名下有多個高端酒店,如果說沈運的那件食品加工公司是二流公司的話,那九龍集團就屬于一流公司。
我用手機查詢着這家公司的信息,不知不覺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