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差不多,但是我後來還是把錢還給他了啊。”殺豬李道。
“我艹你大爺!”我一腳把跪在地上的沈運踢出許遠,這個沈運真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這種事他也做得出來。
我心裏有些同情這個殺豬李,可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沈鴻疇死吧,雖然這父子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再怎麽說沈鴻疇也是一條人命啊,而且殺豬李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他不應該爲此丢了性命。
“你說了這麽多,我也同情你,沈運是該死,可是這件事和他兒子沒有關系,你就是殺了他兒子也絲毫無濟于事啊。”我開口勸道。
“我不甘心啊,難道我的兒子,我的媳婦,就那麽白白死了啊。”殺豬李顯然是被我的話打動了,丢掉了手上的餐刀,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抱着頭直接嗚嗚大哭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陳宇耀動了,隻見陳宇耀拿着黃符紙一把沖到了被上身的沈鴻疇面前,黃符紙一把貼在了沈鴻疇的額頭。
黃符紙一貼,那沈鴻疇便絲毫動彈不得,隻有一對眼睛滴溜溜的亂轉。
“三清正道,邪祟出!”陳宇耀的手指又在沈鴻疇的額頭上一點,隻見一道黑影從沈鴻疇天靈蓋處冒了出來,沈鴻疇則一屁股癱倒在了地上。
那黑影一出來就與這片黑暗融爲一體,不知道現在何處。
我心中有些緊張,隻見陳宇耀笑了一聲:“雕蟲小技”而後一手拿着蠟燭,一手變換指訣,然後對着那燭火一指。
瞬間那燭火仿佛有靈性一樣,就開始往我們的身後一偏,這該不會是說,那鬼就在我們身後吧。
想到這裏我的脊背一陣發涼。
同時也就側頭慢慢往身後看去。
可不等我轉過頭,一旁的陳宇耀忽然一下拉住我的胳膊道:“别急,慢慢轉身,他就在我們身後,别吓着他。”
别吓他?他已經吓到我了!
“跟着我,慢慢轉身,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麽,都别亂叫!”陳宇耀松開我的胳膊然後慢慢地開始轉身。
我也是趕緊跟着他的節奏轉動身子。
等着我倆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半透明的黑影背對着我們,站在離我們一米不到的距離,而且這個影子離我還更近一些。
“撲通、撲通……”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陳宇耀又是捏了一個指訣點在我的後心上輕聲道:“别怕,有我在,他傷不了你,記得慢點來,循序漸進,别驚着他。”
我努力平複自己的心境,然後不停用手去撫摸胸口,盡量把自己的呼吸變得更加順暢。
片刻之後我就輕聲道了一句:“殺豬李,你要相信,天道輪回,世間因果一定會有報應,不要在逗留了,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跟鬼說話,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雖然剛剛在他上身沈鴻疇的時候我和他說了不少,可那時候畢竟沈鴻疇是個人啊,現在我面對的這個,可是個徹徹底底的鬼魂。
所以越說我的心跳就越快,生怕他忽然轉身露出一張恐怖的臉來吓我一跳,又或者他忽然沖着我撲過來。
殺豬李聽了我的話,透明的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把身子轉了過來。
他轉身的動作很詭異,我總覺得那裏不對勁,觀察了片刻才發現,他隻是上半身轉了過來,下半身依舊背對着我們。
這就把我吓的不輕,這家夥,故意吓唬我的吧。
此時我已經能夠看清楚這鬼的樣子,不是那麽吓人,除了身體是透明,比較蒼白以外,面部和正常人的構造是一樣的,沒有出現我想象中那樣的歪曲或者缺失,不過想想也對,殺豬李病死的,又不是出橫禍而亡,模樣自然不會太過滲人。
“嗡嗡嗡”殺豬李嘴裏不斷發出嗡嗡的聲音,可是我卻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我疑惑的轉頭朝陳宇耀問道;“他在說什麽?”
陳宇耀拿出兩片不知名的樹葉,塞進了我的耳朵:“他說的是鬼話,你當然聽不懂,把這個戴上你就聽得懂了。”
也是,玄門九術上說,鬼話和人話在現實是不通的,人是聽不懂鬼話的,除非鬼侵進人的意識,人才能聽得懂鬼話,就像那個白臉鬼在我夢裏,我才能聽得懂他說話一樣。
果然,耳朵裏塞上這兩片樹葉後,殺豬李鬼魂的聲音在我耳朵裏也是清楚了起來,原來他嘴裏不停念叨的是:“你們騙我,你們騙我……”
我咽了下口水,強作鎮定,開口道:“殺豬李,回去你該去的地方吧,你要相信我,如果你有什麽未完成的遺願,我會幫你完成他,但是不要再害人了。”我說完後,然後緊張的看着他。
聽我說完,陳宇耀還沒吭聲,那個鬼卻動了起來,這次他的下半身也是正了過來,我看他終于不是那麽别扭了。
這鬼一動,我就吓了一跳,陳宇耀則是摁住我道:“别怕,他應該是有話要跟你說。”
我勉強鎮定下來問那殺豬李要說什麽。
殺豬李滿臉怅然,說:“唉,都是命啊,我還真有個遺願,求您一定要答應我。”
看着滿臉的懇求,我不忍心拒絕他,于是道:“你說吧,隻要不過分,我一定幫你完成。”
“唉。”殺豬李歎了口氣,“我死了也就算了,可我還有一個七十多的母親,我實在放心不下她,我不孝,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如果可以,請你幫我照顧我母親,我才能放心的去啊。”
想不到這個殺豬李還是個孝子,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我點了點頭,“你去吧。”
“謝謝。”殺豬李對我深深鞠了個躬,嗚嗚兩聲,流下兩行眼淚,接着便從屋子離開,想必是去地府了報道了。
看着殺豬李的鬼魂離開,我一陣心酸,忍不住又是朝着沈運一腳踹去,“你這個混蛋,你還害死過什麽人沒有?”
“大師,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我那時候也不知道啊,我隻是想着把錢拖幾天,哪裏知道會鬧出人命啊。”沈運連連求饒道,“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不再做壞事了。”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出門,房子是好房子,可是錢來得太髒,所以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呆。
陳宇耀也跟着走出來,手裏還拿着兩顆白色,亮閃閃的像是鑽石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我好奇的問道。
陳宇耀輕輕一笑,“鬼淚。”
“這東西有什麽作用啊?”本着不恥下問的精神,我繼續追問道。
“人活着的時候想哭就可以哭,眼淚當然不值錢,而鬼就不一樣的,鬼是很難哭的,必是動到極真之情才會落淚,而鬼淚聚集鬼一生之情,乃極陰之物,經過煉化服用,有滋養魂魄之功效,是古代皇帝煉丹的材料之一,對于有需要的人來說,那可是無價之寶。”陳宇耀解釋道。
雖然我不太懂陳宇耀的話,但是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東西很珍貴。
說着陳宇耀拿出一個小木盒子将鬼淚放了進去,說:“鬼淚這種東西見到陽光便會消散,必需放進由十年以上的槐木制成的盒子裏才能保存。”
這次到了半途我就和陳宇耀分道揚镳了,最近一段時間我都睡在萬福香燭店,我爸媽的意見可是大得很,至于殺豬李母親的事,我則讓陳宇耀幫我打探消息。
回到家,一番洗漱後,感覺人也是精神了不少,無意間瞥到了那把黑鑰匙,好好的心情頓時被這東西破壞了,就是因爲這把破鑰匙,我才會接觸到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可我的命又和這東西挂着鈎,隻能将它放進櫃子下的最底層,等什麽時候有關于這東西消息再做打算。
現在時間還早,我無聊的拿起手機,搜索‘怎麽追女生’五大字,結果彈出來一堆婚戀廣告,要把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我心裏詛咒着這個搜索公司早點倒閉,随手把手機丢到了枕邊,望着天花闆,腦袋裏不自覺的就閃出林慧慧那臉龐。
“我在想什麽呢?”甩了甩頭,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狀态。
接下來幾天,我仍舊用最老套的方法,塞巧克力,可林慧慧仍然沒有半點反應,雖然沒有拒絕,但還是不跟我說話,感覺我現在就是一個被當成備胎的屌絲。
轉眼周六,萬福香燭店。
現在我周六周日都在萬福香燭店幫忙,一來呢是可以賺點外快,不用從家裏拿錢,二來他們兩個一個會道術,一個會相術,二叔公留給我的那本《玄門九術》有什麽不會的地方,他們也可以教教我。
這破店從早上開張到現在已經快一上午,一筆生意都每做成,偶爾來了幾個顧客也被昂貴的價格吓跑,我翹着二郎腿,索性坐在沙發上,專心的研讀《玄門九術》起來。
其中一則‘道氣’的記載吸引了我的目光,上面寫着‘道氣,人之正氣也,人體皆有正氣,而修道氣,可正本固魂,使妖孽邪祟不敢近,需修身正心……’
前面幾句話我還勉強能看得懂,大緻就是說道氣後面的我就完全不懂是什麽意思了,全部都是文言文,我絞盡腦汁也看不出是什麽意思。
正巧這個時候司馬老頭從樓上了走下來,對啊,這個死嗎老頭不就是現成的活字典嗎,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想到這,我指着《玄門九術》裏的道法入門篇對司馬老頭問道,“司馬先生,什麽是道氣?”
司馬老頭饒有興緻的看向我,捋了捋胡子:“嗯?你對這個感興趣啊?”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司馬老頭坐到了我旁邊,拿起一杯茶輕抿了一口,解釋道:“所謂道氣,是我道家的說法,其實就是人體内的一股氣,人體内皆有氣,隻不過普通人的氣是雜亂無章的,隻有經過特别的修煉,把這些雜亂無章的氣凝爲一股,才能稱之爲道氣。”
“那道氣有什麽作用?”我繼續問道。
“你之前對付鬼怪,大多是靠蠻力,或者借助工具,至于作用,就拿最淺顯的例子來說吧,你借助工具才能開眼,如果修出了道氣,就可以不用工具,也能通過道氣來看見鬼魂,也可以用道氣來打鬼,而且修煉道氣還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司馬老頭繼續道。
聽了司馬老頭的解釋,我大概懂了一些,我每次都是依靠工具才能看見鬼魂,而陳宇耀、司馬老頭還有我二叔公,都是直接就能看得見鬼,想必就是這個‘道氣’的作用了,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連忙沖司馬老頭問道:“那這個道氣怎麽要怎麽修煉?”我迫切的想增強自己的實力,總不能每次都依靠陳宇耀吧。
“呵呵,修煉道氣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司馬老頭說着走進房間,拿出一本藍皮書,交給了我,“這是我茅山修煉道氣的方法,。”
我接過書一看,封面上‘茅山訣’三個黑字,咋一看這本書長得跟電視裏的武林秘籍似得,我翻看一看,解釋得很詳細,通俗易懂,甚至在旁邊還有一些配圖。
“這就相當于是本入門手冊,一步一步修起,什麽時候能修出道氣,就要看你的機緣了。”說完,司馬老頭背着手又上樓了。
“所謂修道,明本心……”
我心神漸漸沉浸在這本書裏面,盤腿而坐,按照《茅山訣》上面的方法吸納吞吐,時間過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