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們回來,司馬老頭笑呵呵的迎了上來,“這次順利嗎?”
“還算順利,這次是水陰煞作祟,隻不過那具水陰煞的屍體被我們破壞了。”陳宇耀回應道。
“無妨無妨,那屍體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們去休息吧。”司馬老頭揮了揮手,道。
走進萬福香燭店,我拿起手機,開機,發現手機裏二十多個未接電話,都是我爸媽打過來的,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我發了條短信說我在同學家裏,讓他們不要擔心。
“這是我的衣服,拿去,還有毛巾。”陳宇耀進到房間裏,拿出一身衣服和一條毛巾,丢給我,道。
我點了點頭,進了廁所,跟那水陰煞的打鬥,使我現在渾身上下都布滿了泥巴,跟個難民一樣。
從廁所出來後,一想到回去也沒車了,我索性就在萬福香燭店裏住下了,好在萬福香燭店二樓有專門的客房,收拾收拾我就住進去了。
帶着一身疲憊,酣然入睡。
“嘟嘟嘟……”第二天,一大早被手機設的鬧鍾鈴聲吵醒。
今天可是開學第一天,我連忙起來洗漱。
發現陳宇耀房門緊閉,我去,今天可是要上課的日子啊,這小子還有心思睡懶覺啊。
雖然我和這小子不是很對頭,但是看在昨天一起抓過鬼的情分上,我還是決定把他叫起來。
“咚咚咚”
我拍打着陳宇耀的房門。
半晌,陳宇耀打開門,眼睛有惺忪,些對着我就罵道道:“你有病啊,今天學校多放一天假。”
“放假,我怎麽不知道?”我奇怪道,這時候司馬老頭慢慢悠悠的從樓下走上來,看樣子是剛散步回來,對我說:“孩子,忘了跟你說了,放假是常校長昨天剛下的通知。”
司馬老頭話說完,陳宇耀不爽的關上房門,留我一個人在門前淩亂。
“司馬老先生,司馬老先生。”這時候,樓下傳出一陣呼喊聲,我下去一看,是常校長,常校長長面色顯得有些沉重,手裏還拿着一疊文件夾。
我去,不會是來追究我們破壞那女屍的事情吧。
我掉頭就想回樓上。
“大師,你要去哪裏?”常校長叫住了我。
“大師?”看這語氣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而且抓人也應該是警察來抓的,一個校長來算什麽事情啊,我回頭看去。
司馬老頭這時候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笑呵呵的道:“常校長,你可來得夠早的啊。”
“司馬老先生,警方那裏已經有了初步調查結果。”常校長恭敬道,将那文件夾遞給司馬老頭,“這李隊給我卷宗的複印件,請您過目。”
司馬老頭接過複印件,看完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歎了一聲,“唉,造孽啊。”
“小子,這次平定水陰煞,你也有份,你看看吧。”司馬老頭将報告拿給我看。
我接過一看。
……
這個受害人,名爲趙小蘭,二十二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生前從江西某貧困縣來到我們市務工,在一個服裝加工廠上班,。
她在工廠認識了一個和他一樣年紀的男孩,男孩名爲趙西。
徐西也是外省的務工人員,兩人因爲窮,都經常在這個大城市中被人看不起,他們總是在下班的時候,在加工廠某個角落互相傾述着,日子久了,他們相愛了。
确定關系後,徐西經常對趙小蘭說,“等哪一天,我們有錢了,就回老家,蓋棟樓,結婚。然後生個大胖小子,平平凡凡的過完這一生。”
趙小蘭每次聽到這話,總是會臉頰發紅的低下頭,心裏也憧憬着那一天的到來。
可是有一天下班後,老闆把趙小蘭單獨叫到辦公室,那個老闆是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對她動手動腳的,還說:“隻要你跟我,就不用再吃苦了。”
趙小蘭極力反抗,可是她隻是一個弱女子,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老闆肥胖的身軀在她身上蹂躏着。
那一夜,她失去的最寶貴的,準備留給和徐西新婚之夜的東西。
那次之後,她本來想去報警,可是那服裝加工廠老闆又來找她,她拿着剪刀,以性命相挾,掙紮之中,老闆的剪刀刺中了她的心髒。
那加工廠老闆見自己殺了人,也慌了,正好我們學校定制了一批校服,她就将趙小蘭的屍體放在麻袋裏,和校服一起運進學校,他認爲,将屍體埋進學校裏面,警察肯定查不到。
在一個無人的夜晚,那加工廠老闆進到學校,趁着夜色,将趙小蘭的屍體埋進池塘邊的土裏。
……
“這就是這個姑娘的事情了,我也是聽李隊說的事情大概,索性,那個老闆已經被逮捕了。”常校長說完這事情後說:“唉,在這個城市的角落,總有一些我們看不到的陰暗。”
我聽完後深吸了口氣,心中有股抑制不住的怒意,憤然道;“這種人渣可以判什麽刑?”
“暫時沒有出結果,還在等待法院的審判。”常校長說道,“我相信法律一定能給這個姑娘公平的。”
雖然常校長這麽說,但我心裏還是十分不爽,這種人渣,就算是槍斃都太輕了,就是被淩遲,五馬分屍也絲毫不爲過。
“天理昭昭,惡人必然會有惡報。”司馬老頭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說道。
“司馬老先生,這次的酬勞後續金額結了吧,我刷卡。”常校長道。
司馬老頭點了點頭,帶着常校長進去結賬。
“其實吧,我這次,一來是将後續的酬金結了,二來是想請大師超度幫忙超度那個姑娘。”常校長坐在沙發上,說道,“價錢嘛,好說,由我私人支付,隻希望大師能将那姑娘找個好地方安葬,那姑娘的家人根本付不起墓穴的費用。”
沒想到這個常校長心地還是挺善良的。
“難得常校長您有這份心,不過超度這姑娘的費用等,就由我萬福香燭店包了。”司馬老頭說道,轉而對我道,“小友,按照承諾,這次酬金的十分之一歸你,一共是兩萬,你怎麽看呢,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兩萬是十分之一,那麽說,就單單幫學校平定水陰煞就賺了二十萬,這個行當簡直是個暴利行業。
我搖了搖頭,并不是不滿意這兩萬的酬勞,相反,這兩萬對我這個還沒出社會的小毛孩來說是筆巨額數字,但是人家萬福香燭店都表态了,常校長一直叫我高人,咋說我也得表現點高人的風範啊,更何況這次主要都是陳宇耀的功勞,我充其量就是幫他吸引吸引水陰煞火力,哪裏好意思接受這筆錢。于是我開口道:“這兩萬我一分不要,幫那個姐姐好好葬了吧。”
……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由司馬老頭爲趙小蘭找了個墓地,因爲趙小蘭沒什麽家人,這次葬禮也比較簡單,隻有我、陳宇耀和司馬老頭三個人參加葬禮。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掩蓋不住趙小蘭臉上那青春的痕迹。
我望着墓碑,心裏有些怅然,二十二歲,本應該是最美好的年紀,可卻要嘗受這種痛苦。
鬼可怕,有些人的心,比鬼更可怕。
“天地無私,神明鑒察。不爲祭享而降福……”司馬老頭手裏拿着一卷禱文,念了起來,念完後,将禱文後丢進火裏。
葬禮儀式做完,我們離開,走到墓園門口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穿着白衣白褲的年輕男人拿着一籃黃紙,在趙小蘭的墓前一邊焚燒一邊嚎哭,他應該就是趙小蘭生前的男友徐西。
“關西,走吧。”司馬老頭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将目光收回,這也算是個好結局了。
起碼,趙小蘭所愛的人,還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