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有一次我問我爸,我爸告訴我,當時我剛生的時候,我母親娘家那邊非要讓我随母親那邊姓,父親哪裏同意,讓我跟了母親姓他不就變成了倒插門了嗎?最後兩邊各退一步,讓我還姓鄭,可是名字裏必須得帶個關,而我出生那個醫院的大門是朝西邊的,所以就這麽草率的給我取名叫‘鄭關西’。
按理說,我從小都是在老師“相信科學”的教導中長大,不應該有迷信思想,更不會認同世界上有神鬼之說,可是我的爺爺和父親都是資深老封建,爲此,我和他們二老沒少争執。
據我奶奶說,在沒生我之前,爺爺和父親也和我一樣,都不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鬼之類的,這件事還得從我一個二叔公身上說起。
那是上世紀時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們家還沒搬進城裏,父母和爺爺住在一個市區附近的一個村莊中,具體是哪個村莊,叫什麽,我也忘記了。
那是一個沒人願意回首的時代。
那時候我爺爺才三十多歲,我父親也才屁大點大。
在我家以前居住的那個村莊的東面,有一座保生廟,裏面供奉着大道公神像。而我二叔公,就是這座保生廟的廟祝。
剛開始隻是把二叔公鎖在家裏,不讓他出來,是我爺爺顧及情分給二叔公送飯才把他的命保下來。
在那個時代,是不允許祭神拜佛的,以前人們對保生廟的大道公供奉有加,而現在,這座保生廟,誰也不準去祭祀,供奉,人們視之如洪水猛獸。想着那廟荒在那也是荒在那,村長便組織了數個年輕小夥,去想把那保生廟給拆了,弄成農田算了。
二叔公得知這件事,當時就找到了村長,告訴他,這保生廟世世代代被村民供奉,保我們一方水土平安,動了一定會壞了風水,會有大禍臨頭的。
村長一聽這話就把我二叔公臭罵一頓,最後還踹了兩腳,讓人把二叔公抓起來,關到牛棚裏面。
結果,拆廟一開始就不順利,先是鐵鎬,鐵鍬一直莫名其妙的壞掉,修了幾次都不見好,一次兩次是這樣,多了幾次後人心也開始不安了,私下裏都說是大道公顯靈,那幾個年輕小夥說什麽也不繼續拆廟了。
年輕小夥回到村子,村長一聽這事,頓時怒了,說我們怎麽能怕那牛鬼蛇神?然後村長從縣裏調來了推土機,想要将保生廟鏟平,可是,每次推土機在路上都好好的,可隻要一接近保生廟,推土機就會莫名其妙的熄火。
村長愣是不信這個邪,咬了咬牙,又從縣裏調來了數桶汽油,将整座保生廟潑滿汽油,一把火點燃,說來也怪,大火燒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大火滅了後,村民們再去看,隻見大道公竟是筆直的屹立在保生廟廢墟之中,就連身上的神服也完好無損,隻是雕像的臉被燒成紅黑色,沒了平時的端莊,看起來十分猙獰,就像是人在發火一樣表情。
當時周圍圍觀的村民們都吓傻了,急忙作鳥獸散,村長也沒見過這種詭異的事情,也不再提将廟宇改造成農田的事情,就這樣,就将這座大道公雕像的事情放在一邊。
不過事情并沒有結束,村裏開始有人失蹤。
先是兩個參與燒廟的小夥,屍體在村東的大道公雕像旁被找到,筆直的跪在大道公像前,死相極慘,屍體幹癟,雙手合十,就像是在求饒的姿勢,且身上彌漫着一股濃厚的汽油味。
當時就有人說是不是鬧鬼了,村長便罵,我們要相信科學。
而到了第三天早上,除了一個和我二叔公有點親戚關系的村民外,參與拆廟另外兩個人竟然也已同樣的模樣死掉了,屍體同樣是在大道公雕像前被發現,死相更加凄慘,臉上的五官都扭曲,詭異的是嘴角像是在笑一樣。
這下村裏就炸開鍋了,誰也不相信這是意外了,就是嚷嚷相信科學的村長也迷糊了。
那個和我二叔公沾點親戚的村民也害怕了,這事傳到了當時還在牛棚的我二叔公耳朵裏,我二叔公當時便出來找到村長說這是廟靈發怒了。
當時村長又踹了我二叔公屁股兩腳罵道:“還在宣傳迷信,信不信打死你。”
村長還真不是開玩笑,在那個混亂的年代,打死一個宣傳迷信的人還真不是什麽事。
我二叔公一聽,頓時沉默了下來,也不說話了,但那僅存的村民怕了,跪下一把抓住我二叔公的大腿說:“鄭老二,救我啊,我們可是血濃于水啊。”
這個和二叔公帶點親戚的村民也參與批鬥過二叔公,要換成我,就得兩腳踹死這王八蛋,誰知道二叔公卻是點了點頭,在二叔公旁邊小聲的說:“晚上十點帶朱砂黃符筆墨香燭以及兩碗米飯到牛棚找我,不然今天晚上你必死無疑。”
“記住,米飯,一碗熟、一碗生。”說完我二叔公獨自回到牛棚。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那村民就帶着東西到了牛棚找到我二叔公,把東西交給了我二叔公。
那個年代,筆墨還好說,可是香燭、黃紙這些東西可就難找了,不過那村民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借的借,湊的湊,愣是将這幾樣東西都給湊齊了。
我二叔公沒管其他的,拿過那碗熱米飯,連忙就吃了起來,那個年代,普遍缺乏糧食,爺爺偷偷送的飯,也就夠管活的,根本不飽,看着二叔公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那村民就連忙跪下問:“鄭老二,你趕緊救我啊。”
“我早就說過那廟不能動,你們不信,别急,今晚十二點,那隻廟靈肯定會來找你的。”我爺爺說着就讓那村民脫光上衣,躺在地上,然後拿出朱砂筆在他胸口畫了一道符。
“這符可以保你平安,你就呆在這裏,等那隻廟靈過來。”二叔公說完之後便拿出黃紙朱砂和毛筆開始畫符。
符紙貼滿了整個牛棚,到了晚上十二點後,突然牛棚裏的那隻老牛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牛棚在村子最南邊,村子外面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朝牛棚搖搖晃晃的走來,帶那人影走近一看,居然是前幾天死的村民之一,這具村民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了,而且十分幹癟,兩隻眼睛的瞳孔發白,身上散發着一股腐臭味道。
那和二叔公沾點親戚的村民都吓傻了,褲裆裏面尿液都流了出來。
我二叔公一看,先是用生米飯撒地,又拿出香燭恭敬的對那廟靈拜了幾拜,可那幹癟屍體隻是身形稍緩,又很快繼續朝着二叔公前行。
而二叔公也是拿着符紙便沖出去和這隻‘幹屍’打了起來,打鬥的過程并不清楚,因爲就連那村民沒有看到,隻知道第二天牛棚旁邊多了一具渾身發腐的村民屍體,臭氣熏天。
那個被救的村民也是讓吓暈了過去,至于我二叔公,則在手臂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傷口。
第二天村長來了之後嚴禁所有人提這事,然後讓人擡着屍體去亂葬崗燒掉。
雖然封鎖了消息,但村長私下派了人給二叔公治了手傷。
這件事過後,雖然二叔公仍舊住牛棚,但待遇比之以前好上數倍,至少不用時不時的被拖去批鬥。
又過了好幾年,二叔公才算度過了這一特殊時期,而那座大道公的神像,也成了我們市,唯一沒有在那個特殊時期被拆除的神像。因爲是親眼目睹,又加上有二叔公和爺爺有血緣關系,所以父親和爺爺都堅信這個世界是有神鬼的存在。
當然對這個故事,我就是當是神話故事聽了,畢竟我一直以來,都沒見過我這個神秘二叔公,就覺得這是奶奶随口編的一個故事,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我初三的時候,學校組織了一次旅遊,我才發現世界上真的有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