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幾乎是在轉瞬間喪失,卻又轉瞬之間恢複,這種感覺,就像是人在早晨介于睡眠和清醒之間的狀态。
難道我已經被肉體毀滅了麽,接下來,我的靈魂也要成爲那家夥的力量之一?開什麽玩笑!
也不知道在這種渾渾噩噩中掙紮了多長時間,我聽到有人在叫我:“喂,老古,醒醒,醒醒,疼死我了。”
是花生的聲音,等一下!他好像在拍我的臉?有臉的話,說明身體還在,不會吧,我還活着?
“啊!”我大叫了一聲,咬着牙着坐起來,劇烈的動作撕裂了身上的傷口,讓人又疼又喜。
“呃……老古,你傻了吧?”
“屁!老子才沒有傻。”我笑罵了一句,但發現花生還躺在地上,定睛一看,不由得心裏一沉,“天啊,你怎麽……”
“早知道就該聽你的減減肥了,身材窄上那麽一點,估計就能躲開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扯皮!”我的情緒有些失控,因爲那根腐蝕之後的軒轅箭到底還是射中的花生的後背,“你感覺怎麽樣?娘的,這可怎麽辦!”
“我靠,你冷靜一下,可别拔啊。”花生強裝笑着,可看在眼裏卻讓我更加的揪心,他可不是胖子那種大老粗,平時嬌慣得都快趕上個娘們了,現在這麽反常,怕是生出了求死之心。
而且他的傷勢也确實棘手,不說弓老人在斬殺犼獸時有沒有在上面殘留下屍毒,光是上面的鏽迹,憑我們現有的裝備就夠難處理的了。
“先别管我了,你看看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該不會穿越回來了吧。”花生猛咳了幾聲,語氣虛弱道。
“什麽穿越……”話剛說到一半我就愣住了,同時就覺得心底一陣毛骨悚然,這些貨架、還有門口的破電腦……
他大爺的!這不是我的鋪子麽?
我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發現煙灰缸裏還有我們臨走前抽完的煙頭……
“等一等,等一等,先讓我想想。”我自言自語着,手顫抖着從裏面撿了半截煙屁股抽了起來。
剛才我們掉入了盛滿液态輪回能的池子,然後就到了這裏,結合之前的經驗,倒真可能是出現了空間的亂流,然後把我們傳送到大半個華夏之外。
這樣,雖然遠離了那尊殺神,可李淩宇和胖子他們肯定難逃一死,還有我是不是該通知一下一号?讓他派兵前去增援?
不行,一切都來不及了,而且他會不會信我的話還是個未知數,畢竟我們接觸到的東西已經遠遠脫離了人類的常識,要是覺得我在危言聳聽,麻煩怕是會更大。
“不行,先不能管這些……”我又想起了花生的傷勢,此時也顧不上其他的影響,忙拿起櫃台裏的座機話筒打10。
然而奇怪的是,聽筒裏的忙音響了許久,竟然無人接聽!
怪事了,我交了幾年的花費呀,以前确實也聽說過有打10打不通的新聞,可那也是在邊遠地區,而不是這種省會城市!
不對!一定是有什麽地方不對!我努力平複着情緒,下意識的看了眼牆上的日曆,驚訝得發現,上面偌大的字體無論我怎麽瞪大眼睛都看不清!
難道是夢?或者是幻覺?可這眼前的一切還有傷口的疼痛實在是太真實了,除非是蠱狐制造出來的那一種,狗日的,是那老家夥在耍我們嗎?
我一邊想着,一邊從卧室裏拿了些酒精下來給花生清洗傷口,軒轅箭被輪回能腐蝕,變得非常脆弱,可深入肉體的部分我就不敢再動了,估摸着位置,怕是離肺葉很近。
“沒辦法了,咱們馬上去醫院。”我讓他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又找了幾根繩子固定着我的肩膀,十分艱難的把他背了起來。
“老古,先别急,我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花生猶豫了一下和我道,“按理說,受了這種傷我就早該暈過去了;過了這麽久,肯定排除了腎上腺素的影響,可我怎麽感覺不是太疼啊?”
我皺了皺眉頭:“不疼?别瞎說……”
“确實是……哎你看那……”花生說到一半,突然驚叫了一聲。
我吓了一跳,循聲望去,看到門口站着一個高大的老者,衣着是那種老式的中山裝,袖口都有些洗白了。
我能隔着背上的椅子感覺到花生在發着抖:“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您是人是鬼啊?”
我如臨大敵,半蹲着身子抽出軍靴匕首:“小窦,你說什麽?他是什麽人?”
是的,我看不清這個人的臉,隻是他給我的感覺非常的熟悉,甚至眼前的這一幕畫面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跟我來吧。”老人好像是用湖南方言說了一句,然後便閃身退出了店門。
“喂,你去哪?站住!”老人的腳步飛快,明明是隻踏出了一步,可下一秒人就出現在了幾丈之外,縮地成寸!這不是傳說中道祖的本領嗎?
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我,這個老人可以爲我解答眼前的這些不可思議的狀況,忙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前輩!等一下!”氣勁耗光之後,我的身體隻是比普通人強壯一些,背着快三百斤的椅子和花生很是吃力。
“行行,慢點走年輕人,我等等你。”老者朗聲笑了笑,然後停在原地,語氣裏還帶着些孩童的頑皮勁兒。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誰知剛踏出了一步,耳邊突然變得萬籁寂靜,人還沒有來得及驚訝于周圍的變化,等我踏出了第二步時,耳邊便重歸喧嚣。
隻是兩側的情景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過往的行人都穿着粗布麻衣,空氣裏也沒有了城市下水道裏的臭氣,取而代之的,則是老家農村裏的那種牛糞味,擺着雜貨赝品的地攤換成了買糖葫蘆的老大爺,各種字号的古董商鋪或成了綢緞莊、或成了客棧酒樓,熙熙攘攘,一派祥和之像。
這裏俨然是一副古代的街景!
“人在世間、可笑卻不知,一步可登天、一步亦可入地獄。”老者說着同時轉頭,面容終于清晰地映入我的眼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