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淩宇吹亮了手上的火折子,一隻手抓着上方垂下來的藤蔓,像猿猴一般的跳了過去。
“怎麽樣?”大熊的體重太大,不敢亂動,隻能在原地抻着脖子問道。
“真的有,而且還不止一具。”李淩宇背對着我們說。
“我靠,這些到底是什麽人!?”我心說真是新鮮了,感情這棵是鎮元子的人參果樹,專門長人的?
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好奇心起,我也忙得湊上前去;可等看清了那屍體的樣子,饒是以我閱屍無數的經曆,還是忍不住腳下一滑,人都差點沒從樹上栽下去。
李淩宇蹲着的位置下方,是一個被枝蔓覆蓋的幽深樹洞,估計着能有五六米的直徑,一具年輕男屍的上半身正趴在樹洞的邊緣。
不同于之前已經完全腐爛的,這一具屍體的全身裹滿了一層淡黃色的類似于松油的脂狀物,估計着這棵樹也是屬于松科植物。
隔絕了空氣,屍體的保存程度異常完好,甚至離着好遠就能看清楚他的容貌,那種鮮活程度讓我一度産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下一秒他就會站起來,然後和我們打招呼……
而讓我難以釋懷的,正是他臉上的表情,我無法形容那種似笑非笑的樣子到底意味着他經曆了什麽,但我可以發誓,就是打死我也不想感同身受。
“我說,他到底是怎麽死的?”我猶豫着沒敢第一時間靠近。
“先後順序不好說,可這一下足夠緻命的了。”李淩宇說着,竟然用手抓着屍體的衣領将他拉了上來。
“啊!”李狸吓得尖叫了一聲,原來屍體僅僅隻有下半身,傷口處像是被野獸撕咬了一樣,破碎的内髒和腸道也都挂在外面。
“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探出藍褛夾在指尖,“小心!下面可能有東西。”
“沒關系。”他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沒有感覺到大型生物的氣息,而且你覺得什麽樣的捕食者會把獵物剩下這麽多?”
經他一說,衆人都放下心走到近前,我正打算着刮掉屍體表面的油脂,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能證明其身份的物品,李狸卻是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臉色不自然的說道:“喂,你就不覺得他很眼熟嗎?”
“眼熟?”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别開玩笑,我怎麽可能認識他?”
“哎呀!我沒說這個人,你看看他的衣服!”李狸狠狠掐了我一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愚了?”
“衣服?”别說,經她這麽提醒,我果然覺得這具屍體身上的衣服有點眼熟,“難道是……天啊!”
那是老軍頭他們的衣服!難道當年的那群人也進入這裏了?
李淩宇皺了皺眉,顯然他對于老軍頭等人的存在并不知情:“你知道這些人?怎麽不早說!”
“額,抱歉啊,我也是在行動中慢慢發現的。”我撓了撓頭尴尬道,“他們很可能就是你說的那隻在幕後推動着一切的黑手。”
“那我就去放風了。”大熊很是識趣的退到了遠處,“一會兒有事情的話叫我一聲。”
“你現在掌握了多少信息?”看大熊走遠了,李淩宇才小聲地問我道。
“事實上……”我盡量長話短說,把自己所知道的内容對他全盤托出。
李狸聽完滿臉的不可思議:“難以想象,怪不得他們可以調動當時的軍方力量,原來真相是這樣!”
“小點聲,讓大熊聽見了可不好收場。”李淩宇小聲提醒她道,輕呼了一口氣,“這樣也好,起碼知道了我們的對手是誰,抓緊時間,感覺要降雨了。”
我們又仔細搜索了一下附近,最後還是沒有再發現第三具屍體,讓人沮喪的是,除了兜裏的幾塊巧克力,在屍體的口袋裏并沒有其它有價值的東西。
眼下的情況表明,他們兩個人肯定是在這課樹上發現了什麽,或者是爲了躲避一些危險,但結局都是一樣的——他們遇到了意外,最後命喪在此,至于意外的來源——顯而易見,我們都下意識的把頭轉向下面的樹洞口。
我實在是受不了屍體的表情,于是找了片葉子給他的臉遮住,心有餘悸道:“這一位幾乎是被腰斬的,要知道,人的主要器官都集中在上半身,被斬成兩截後,神志還會保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那種痛苦下,表情怎麽可能是這個樣的?”
“除非他當時的痛覺神經已經完全的麻痹,而且精神還受到了某種刺激。”李淩宇解釋着說,“來吧,不管是什麽,先讓我們見識一下。”
說着他點燃了一塊從屍體衣服上扯下來的棉布,從洞口丢了下去,上個世紀的東西就是用料紮實,而這樹體分泌的油脂也是相當的易燃,一時間,黑暗幽深的樹洞内燈火通明。
火光下,我隻看到一張猙獰的巨臉從視野中一閃而逝,燃燒着的布片繼續墜落,一直接觸到了樹體根部的積水才“刺啦”一聲熄滅掉。
“剛才那是……”愣了有好久,我才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問道。
“好像,好像是人臉吧?”李狸臉色慘白得厲害。
“是石像。”李淩宇沉着聲說,然後又用火折子點了一塊油布扔下去。
這次終于看得分明了,那确實是一尊巨大的石像,足有十幾米高,神奇的是,在它的胸前和下腹部還有另外的兩個頭,造型怪異。
而樹洞的内部也幾乎是中空的,十分的寬敞,而在火焰熄滅前,我好像還看到了一個背包。
“這尊石像是用遺迹碎片打造的。”李淩宇十分肯定的對我說,“下面肯定有緻幻的東西,所以你和我下去,讓他們離遠一些。”
藝高人膽大,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當先跳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