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兩步的來到冰椁下的階梯前,我一邊爬着,一邊朝他喊道:“胖子,你站那别動啊,等着我。”
出人意料的是,腳下的堅冰具有不小的摩擦系數,攀爬的過程非常省力,經驗告訴我,這可能不是單純的冰,裏面應該是加入了某種特殊的溶質。
椁室内的陪葬品錯落有緻,按照類别分成了均勻的格子,隔着上面的冰層看去,簡直就是商場中的玻璃展櫃,不過憑借天洞一族可以建造出核電站的科技水平,要做到這樣并不算難。
“來來,快看看這個。”剛一上來,我就見到遠處的胖子正一臉壞笑的朝我招着手。
“有屁快放,到底什麽東西?”我不耐煩的走過去說道,“嘶!這,這他娘的什麽鬼?”
一時間,我的下巴差點沒砸到腳面上,原來吸引胖子的并不是什麽值錢的冥器,而是冰棺裏的屍體本身!
事實上主椁室裏也沒有什麽其它的物件,這和珍貴的陪葬品總是和墓主人貼身擺放的傳統有些出入,小小的椁室空間裏充滿了淡紅色的液體,沒有冰碴和沉澱,應該是一種凝固點極低的特殊溶質。
至于裏面的墓主人,雖然帶着面具,但從其凹凸有緻的身型和長度快到小腿肚子的頭發上看,無疑是一具女屍;全身赤-裸,在那一池的液體裏保養得異常完好,而且身上的一些敏感部位都是無遮無攔的狀态。
我臉上一陣的燥熱,幹咳了一聲說道:“咳咳,胖子,你說得就是這?丫也太龌龊了吧,按年齡,人家可是你祖宗輩的。”
“别說的冠冕堂皇,你不也是眼睛挪不動了?”胖子不屑道,“别爲胖爺跟你似的,你看看這個?”
“什麽?”我瞥了一眼他腳點的地方,突然覺得不對,再定睛一瞧,這才發現本來平整的冰面上隐隐有着一些凹陷,“嘶!這是文字啊。”
在考古價值上,文字永遠是比文物更加直接有效的東西,但因古代竹簡紙張無法保存的緣故,至今流傳下來的文字載體多爲碑文、帛書、印章等成本巨大的材料,其數量稀少,記載的内容也相對有限。
關于天洞一族的文字,研究所的資料室内存有大量的拓本,和古代八大天書——仙居蝌蚪文、倉颉書、紅岩天書等等孤本相比,破譯的難度還是要簡單不少。印象中,曹淩歆就可以辨讀一些天洞人的文字。
其實我們這次的隊伍中還有一位更加精通天洞古文的人物,那就是在沙漠裏幸存回來的古文字學家餘夢茹,奈何她的身體條件适應不了這裏高原壞境,現在還留在山下的營地裏,即便能通過網絡交流,可這一來二去也要浪費太多的時間,事到如今,還得靠着曹淩歆的那一點知識儲備,隻希望這些文字不要太過複雜。
想着,我嘗試着打開胸前的對講機按鈕,懊惱的是,聽筒裏隻有不斷的電流聲,根本無法聯系到外面,想來一旦距離這處地下空間的中心位置達到了某個半徑的範圍内,電磁設備就會受到嚴重的幹擾。
究其原因,我下意識的看了眼頭頂那艘發光的“飛艇”,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幹什麽用的,從剛才我們發現時,它就一直安靜的懸停在那裏,雖然如酒鬼王二所說,我并沒有從習武者獨有的第六感中從它的内部感覺到危險,但心中那種對未來不安的感覺卻是越發的強烈。
“嗯?這是……”我和胖子說話的功夫兒,下面的酒鬼王二三個人也接連的爬了上來。
“來得正好,王前輩。”我站起身說道,“這裏有一串天洞一族的文字,您讓阿福兄弟把曹領隊帶進來,她能看得懂。”
“可以。”他擺了擺手,路上一直東張西望的阿福倒是對自己師父的命令十分敏感,幾乎是半用着輕功跑回我們來時的洞口。
趁着等人的當口,我們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腳下各個椁室内的陪葬品,隻是裏面的物件實在是相對普通,最後我們都無一例外的圍在了那具女屍的周圍。
四個老男人盯着着一具赤-裸的年輕女屍發呆,這副畫面光是想象着就讓人直起雞皮疙瘩,但它就是這麽出現了。
我看酒鬼王二一直臉色古怪,心說咋地?裏面這位難道長得像你初戀情人?不過嘴上我還是沒敢這麽說,清了清嗓子,假裝疑惑的問道:“我說王老前輩,您是不是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了?”
“呵呵,要說不對的地方,這裏的一切都不怎麽對吧?。”他看了我一眼,冷笑着說道,“不過,我們影組裏有一個很喜歡收集人體器官的怪人,當然了,這次他沒有跟來,我的意思是,這間主椁室倒是和标本瓶比較像。”
我聽了一下子眯起了眼,倒不是因爲他說得有道理,屍體的防腐是世界範圍内的傳統,相比起來,古埃及的木乃伊可要比這殘忍得多,不光得掏心挖肺,還得用浸染了藥物的繃帶纏成真的“粽子”,可那是人家的民族習慣,而且還得是身份高貴者才能享有的待遇。
真正讓我想到不對的,是這些棺椁爲什麽會擺放在核電站的周圍,這實在是太違和了。
胖子聽我講完,也是直拍大腿:“确實啊,陰陽相隔,人鬼殊途,胖爺隻聽過把墳地選擇修建在風水寶地,哪有在邊上建什麽工業設施的?和一群屍體低頭不見擡頭見,解悶麽?我靠!小哥的這些個祖宗簡直比島國那幫龜孫兒還要變态。”
我說你不要把思維拓展得那麽廣,這和變不變态應該是兩碼事。
邊上岑天華想了想說:“或許這些冰棺是爲了輔助降溫之用,橫貫這裏的冰河雖然水量充足,但都是結冰的狀态,反應堆工作開始的時候不好流動循環去帶走熱量,所以需要用冰椁融化時的吸熱來進行降。”
胖子還是十分忌憚岑天華的身份的,少有的言語客氣道:“岑将軍,你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