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的老軍頭疑惑的看了我們一眼,四目相對,雖然有些發直,可他眼中那種稍縱即逝的波瀾不驚卻是欺騙不了任何人的,這是老一輩人們在艱苦的環境中所磨練出來的一種獨有的狡黠和智慧,他轉回頭直勾勾的盯着帳篷頂部,情緒顯得十分平靜。
嚴懷念冷笑了一聲:“呵呵,鎮靜劑的效果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我給了他一個眼色讓他閉嘴,清了清嗓子說道:“老先生,你也不用再掩飾什麽了,我隻是有些問題要向您确認一下。”
……
“您應該不知道,過了這麽些年,華夏早就不是過去的華夏了,忍饑挨餓的人少了,法制也健全了,也沒人會逼迫你們了。”
“對你們也許是……”老軍頭意外的開了口,可能是長久與世隔絕的緣故,他每說一個字,似乎都要用掉很多的氣力,“可我?已經不可能了……”
胖子龇了龇牙:“哎你個老東西,我兄弟拼死拼活的救你出來,結果就這個态度?”
“咳咳,如果不是你們闖入,我又哪用他來救?”老軍頭一陣猛咳,惱怒着說道。
“死胖子,怎麽說話呢?”我瞪了胖子一眼,心裏直後悔把他留下來。
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正色地對老軍頭說:“我不怕告訴您,我們是受了最高首長的指示,爲的是阻止一場禍及億萬無辜的浩劫;如果您還覺得自己是一名軍人的話,就請告訴我,你們當年入駐這裏,到底有着什麽任務?”
我拿出了那枚五星胸針,張開手放在他的眼前:“你們本該像雄鷹一樣飛翔在華夏的廣闊藍天,保衛着自己的親人和同胞,而不是爲了某些人的私欲,在這荒無人煙的昆侖冰川中終老。”
“呵呵,哈哈,哈哈哈!”老軍頭突然癫狂的大笑起來,斑駁如黃紙的老臉漲得通紅。
胖子大驚:“我靠!嚴小子,再給他打一針,可别笑死過去。”
“去!”老軍頭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纏着繃帶的胳膊一把打掉了我手裏的紅五星,他面容猙獰,幾乎是嘶吼着在朝我們喊,“太天真了!你們這群小兔崽子懂得什麽?你們哪裏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和平!”
“他大爺的,這老頭兒瘋了,真的瘋了!”眼看着老軍頭扯動了身上的傷口,鮮血跟着從繃帶裏滲了出來,胖子急得夠嗆,看向我問怎麽辦。
我擺了擺手讓他不要着急,退了退後說道:“什麽是和平我不知道,可看看您現在的樣子?這就叫真正的和平麽?”
老軍頭面露悲戚,仍是語氣倔強道:“變革總是需要犧牲的,我和我的兄弟們願意做先行者,忍辱負重!真正的軍人,死在任務中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宿命。”
我略感無奈:“真沒有再談的餘地了?”
“不用了,我在你們那裏的罪名也夠死上十幾次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軍頭長舒了一口氣,精神萎靡下來。
“唉,那好吧。”話到這裏已經說死了,而且再問下去也不光是他說不說的問題,老軍頭的生命簡直就是風中的燭火,再也經受不了長時間的問話。
我聳了聳肩,囑咐邊上的嚴懷念道,“這裏還是交給你照看,我不放心别人,辛苦了。”
臨走時,我又回頭看了眼睡袋中的老軍頭,心裏說不出的古怪。
果然如先前推測的那樣,這處石窟僅僅是供給天洞一族祭祀之用,雖然那些石雕和建築氣勢恢宏,但也就僅此而已了,酒鬼王二帶着的一大夥兒人轉悠了一整圈也沒有其它的發現。
冰池那邊倒是幹得火熱,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打下去七八米了。
“古大哥說得沒錯,這下面的冰層不厚,等下可誰也别跟我争那最後一鑿。”狗子的性格淳樸,很快就與研究所的護衛隊員們打成了一片。
我也端着飯盒來到了旁邊,這洞裏的空間十分寬敞,一些作爲星系裝飾的寶石琉璃也都被挖了出來,我初略驗看了一下,都是難得的珍寶。
回頭看了看,趁着曹淩歆他們不在的機會,我擅做主張的把這些寶石分給了旁邊的隊員們。
零号研究所的護衛隊曆來是紀律嚴明,孫德水吓得夠嗆:“所長,這,這我們哪敢啊?”
狗子更是臉色難看:“古大哥,德水說的是啊,你可不能逼着我們犯錯誤。”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本來就是天洞一族搜刮的民脂民膏,你們拿着算是物歸原主了;而且也都有個盼頭,你們爲研究所出生入死多年,這最後一次可千萬别死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最後不知是誰第一個伸手,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好了,通知其他人過來,我們耽誤的時間太多了。”我拍了拍手,和狗子先後跳進了坑内。
等他砸掉了最後一片冰蓋,一股十分明顯的熱氣從空洞裏面湧了上來,我們兩個身上挂着保護索,慢慢地用冰鑿拓寬了孔洞,強光手電下,冰池的底部是一個直上直下的深井,井壁和外面的宮殿是用的同種材料。
而在我們的位置再往下十米處的盡頭,則是通往山體内部的一個拐角,裏面發出着淡淡的光線,但因爲少了冰層的折射作用,那些廊柱反倒是看不見了。
這時,單木隊長拎了一個精緻的合金手提箱滑了下來,放在一邊的冰蓋上打開,裏面大半都是複雜的衛星天線和按鈕,另一面倒是人們十分熟悉的顯示着經典Windos桌面的液晶屏幕,這竟然是一台電腦!
“喂喂,美國總統的應急包就是它吧?”我在邊上好奇地問他道,要說這東西還是在老家鋪子裏的時候那一位親自交給我的,實在是難以想象,這得是何等的信任才能讓他做到這樣,我也一直沒敢打開,隻是教給了曹淩歆替我保管。
“差不多吧,不過這裏的核心技術都是我們自己研發的。”饒是以冷靜著稱的單木,此時說話也有些緊張,“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東西,要是一個沒按準,興許半分鍾後導彈就打過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