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麽過來了?”
“啊?”我回過神來,心裏一陣的後怕,狗日的,這種時候怎麽能開夠小差!
“我看到……”
話到一半我就說不下去了,因爲在這個距離,我已經可以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小野子臉色慘白,閉着眼睛縮在曹绫歆的背後,而不遠處的黑影也從迷霧中顯露了真容。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生物!以至于大腦都空白了好幾秒,它渾身披着黑褐色的毛發,頭部幾乎是猩猩和貓科動物的混合體,滿嘴獠牙,完全是《魔獸世界》裏獸人族的現實翻版,另外還有一條帶着斑點的粗壯尾巴盤繞在腰部。
這怪物的姿勢是半蹲着站立在鐵鏈上的,這讓我在對岸誤判了它的身高,但實際也能有兩米開外,嘴裏不斷呼出的哈氣更是證明了它是個活物,而不是發生了變異的粽子。
“它,它到底想幹什麽?”我不敢亂動,僵持了半天,才忍不住壓低聲音道。
“你還沒認出來嗎?”曹绫歆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人身、虎頭、豹尾,這是西王母的真身啊。”
“什麽!”我瞪大了雙眼,搜索着記憶中關于西王母的資料,再看那它的那副樣子,啊了一聲,心說怎麽就沒有想到,既然真有三青鳥,那西王母也沒道理是憑空杜撰的啊!
“你們扯一塊衣角堵住耳朵,如果沒猜錯的話,它是存着戲耍咱們的心思才沒急着進攻。”曹绫歆道。
《山海經》中記載:“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善嘯,蓬發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
所謂的“司天之厲及五殘”,通俗的講,便是展現天庭的威猛嚴厲以及降臨五種災害;而西王母“善哮”這一點既然能出現在字字如金的古文中,那它所指的,就應該不僅是單純的分貝大而已,我咽了口唾沫:“就不能好好商量商量?”
曹绫歆大概是習慣了我和胖子的神經大條,也跟着半開玩笑道:“傳說中三青鳥的工作便是爲西王母捕食,剛才我們一把火燒了人家的衣食父母,就是換成常人也得跟着拼命啊。”
“既然它不急,那咱們就先下手爲強。”她繼續道。
我點了點頭,看向腿正打着哆嗦的小野子,心裏有些犯難;換成平常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應該大多還在學校裏讀着書,此時卻要面對着這種存在于的神鬼傳說中的怪物,真是有點難爲他了。
“你聽着小野子,一會兒我們掩護你,你抓住機會快跑。”
“可是……”
“沒有可是,快走!”我大喊了聲,遲則生變,不能再等了!
一年多來,我和曹绫歆也算得上是配合默契,這個距離再掏槍并不合适,隻能寄希望于李淩宇送我的那柄白狗飛刀。
那怪物也感受到了我的殺意,充滿血絲的瞳孔幾乎要瞪出了眼眶,我注意到它兩側的肩膀上有一個類似于傘翼的結構,身體一弓,腳下的鐵鏈紋絲未動,身體卻猛然跳起老高。
我難以置信的擡起頭,這難道是做夢嗎?怎麽還會簡單的滑翔!這根本就是違反生物進化法則的!
“我來!”曹绫歆的體質屬于僅次于傳說中“龍象體”的“鳳武體”,天生神力,一身的本領大部分都靠着身體天賦,根本不會内勁,加速跑來的同時引得橋面一陣亂晃。
“當心點!”我咬着牙助跑,一踩她的手掌,咔嚓一聲,下面的橋闆直接斷成了兩截。
借着外力作用,我成功跳到了比那怪物還高出許多的位置,此時也沒時間去管下面兩人的安危,不留氣力的運刀出手,刀尖直指對方的咽喉;我很自信,就是當年的李承嗣也沒法在空中不好控制身體的情況下輕易的閃避這一擊。
可我忘了這家夥是長着飛行器官的,而且是真的皮糙肉厚;電光石火間,它的脖子扭轉了一個人類不可能達到的角度,堪堪避開了氣管,雖然飙出了一道血柱,卻沒有造成緻命性的損傷。
這速度真是太快了,吃疼之後,它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唳叫,即便提前塞了塊棉花在耳朵裏,還是覺得耳根子裏一陣發疼,連着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在這個高度我可不敢直接往橋上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條後搭的保護索,割着繩子就感到對岸的繩樁一陣松動,吓得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最後停下來的時候還沒有脫落。
曹绫歆也提前做好了準備,橋闆斷裂的同時學着胖子的樣子用腳勾住了橋闆,不過對比于前者,美感簡直好得不是一星半丁。
“你沒事吧?”我喊道。
“别管我,小心你後面。”
我回頭一看,罵了聲該死,那怪物竟然沒有墜入懸崖,吃虧之後反倒警覺了起來,幾個起落退到了遠處,真不知道那雙傘翼一樣的翅膀是什麽樣構造和原理,在橋闆上借力時完全沒有着力感。
“危險,小野子!”曹绫歆失聲道。
這時我才看到,小野子這個倒黴孩子竟然還待在原地,西王母似乎也發現了他是我們中最弱的一個,視轉移到了過去;柿子專挑軟的捏,這一點真的是動物的天性。
我如芒刺在背,此時西王母正橫在我們和小野子之間,重傷會激發野獸的血性,如果它轉頭發起攻擊,我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救人。
忍着強烈的耳鳴,我朝着他吼道:“老子說了多少遍,快走啊!我來拖住它。”
“不行啊,叔,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你們快逃吧!”少年根本聽不進我的話,隻是死死的抱住鐵鏈。
我氣得大罵:“混蛋!你這樣會把我們全都害死的!”
“對不起了有德。”見我猶豫不決,曹绫歆從靴子裏抽出了匕首,意圖不言自明。
“不要!”我張開手擋在她前面,喘着粗氣道,“開什麽玩笑,你想讓我生不如死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