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難道就一直守在這?”我緊張的看了看周圍,發現湖邊并沒有供人藏身的地方,“有毒的動物一般生性多疑,它會不會不敢過來了?”
“放心,一定會的。”寂空比丘伸手搭住我的肩膀,幾個起落之後,飛身後掠到了十幾米外的一處窪地裏,“王母侍者是戈壁天空中的閻羅,毒性奇特,體型大它數倍的掠食者都要敬而遠之;它有恃無恐,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到嘴的食物。”
寂空比丘的輕功外加一手密宗移山之法讓我十分的意外,心說怪不得他親自敢守在岸邊,感情還是個練家子,而且以他的年紀就有這種頗具仙人之姿的手段,真可謂天賦異禀了。
“在水裏。”聚精會神的寂空比丘突然出聲對我道。
“嗯?”我吃驚不小,屏息靜聽下,果然在水聲中察覺出了一絲異樣;幾分鍾後,隻見一個黑影在夜色中逐漸顯現,并從湖面慢慢遊向岸邊。
那東西的大小和普通家鵝差不太多,體型也很類似,看起來傳說中的王母侍者應該是一種鳥類無疑了,不過它的頭部顯然在大小上不成比例,想必是這個物種的特殊形狀吧。
可憐的畢古卓瑪被我們丢在岸邊,可能是冥冥中意識到了危險的降臨,昏迷中的她竟然夢呓起來。
我給了身邊的年輕比丘一個眼神,意思是你别玩大了,真一不小心給人家害死了,到時候你們寺院救苦救難的金字招牌可就砸了。
寂空比丘倒是不急不躁,等到對方上了岸,他才像百米沖刺一樣竄了出去。
鳥類的眼内肌爲橫紋肌,具有雙重調節的能力,這讓它們對于環境中的突變異常敏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準備給畢古卓瑪緻命一擊的王母侍者“砰地一聲振開翅膀升向天空。
和大多數鳥類一樣,王母侍者本來在湖面不大的身體,張開翅膀後足有一米五的寬度,怪不得它落入水裏便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
寂空比丘追到岸邊,竟然速度不減,腳踩水面濺起水花無數,足足又追出二十幾米,這讓還在懸停在半空伺機而動的王母侍者不得不轉身逃命。
傳說達摩祖師曾腳踩一根蘆葦過江,今日的寂空比丘風采也不輸前者多少了;我心中大喜,有一種撿到寶貝的感覺,有他助陣,無疑會給這次的昆侖山之行增添不少的勝算。
我拍掉臉上的沙土,用信号槍向空中打了一發照明彈,這是給胖子等人的信号,想必以他們所處位置的視角一定已經發現了在湖面上飛行的目标。
在高空照明彈的光線下,“王母侍者”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看來傳說一般還是有其現實依據的,那果然是一種隼形目的大型猛禽,羽毛呈現出一種發暗的青綠色,腿部的肌肉異常發達,隐約還有一層肉膜與腳爪相連,這才使得它在沒有腳蹼的情況下還能在湖中遊泳。
不同于同樣生存在青藏高原當地的食腐秃鹫,後者的脖子基部長了一圈可以防止食屍時弄髒身體的長羽毛,而這種大鳥的長羽毛反而移到了脖頸後部,怪不得它在夜色中的頭部影子異常巨大。
遠處的湖面上此起彼伏的響起了一連串長點射,由于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青色大鳥尚未拍翅爬升到可以自由飛行的高度就不得不去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槍林彈雨。
我見識過胖子的槍法,從事特工并且身具武藝的曹淩歆還有王二等人更不用多講,借着照明彈落下的末尾,隐約可見幾根鳥毛飄在半空,怎一個慘字了得。
寂空比丘選擇的幾個伏擊點毫無死角的封鎖了它的退路,無奈之下隻好原路返回,俗話講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被逼上絕路的青色大鳥借勢俯沖,竟是要與我同歸于盡的架勢。
我打開随身攜帶的強光手電,另一隻手手指緊捏拴住飛刀的絲線,其實以我屍血參宿主的體質,還真就不一定怕了這大鳥的劇毒,但事關婦人畢古卓瑪的生死,也就大意不得。
誰知我才擺好架勢不久,就被眼前的景象驚掉了下巴;
首先是擺出了活佛姿态一葦渡江的寂空比丘終于力所不逮,身形慢慢下墜,最後狼狽的沉到湖裏。可他這樣卻恰到好處的做到了置身事外,同時把禍水完全引到了我這邊。
須知自始至終我都沒提起過自己會武,遇上這隻一心換命的妖獸,以尋常特種兵的戰鬥力,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其次是這隻青色大鳥的正面,先前我還奇怪寂空比丘爲什麽會稱它爲“王母侍者”,這下看得真真切切,那些圍在脖頸後的長羽毛色彩不一,和倒鈎型的喙部組合在一起,完全是一張鷹鈎鼻子的詭異人臉!
也多虧是我見多識廣,如果換成普通人,在夜色中看到這麽一張面無表情的人臉直挺挺的朝你飛過來,吓都吓死了。
就在這遲疑的片刻,人面大鳥已經俯沖到離我僅剩幾米的距離,我靠了一聲,原地一個打滾躲過了撞擊;鳥類的身體構造本就不适合格鬥,一鼓作氣,再而衰,不知好歹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不過人面青鳥的智商顯然要超出我的意料,見一擊落空,也不執拗,就勢爬升往遠處逃去,我暗罵了一聲這家夥的狡猾,但把背部留給對手,真當我是軟柿子?
手指輕動下,飛刀随心而至,刀子入肉的聲音異常清晰;人面大鳥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墜落在地。
“古先生沒事吧?”疾控比丘面露愧色,拖着濕透的袈裟疾步而來,“小僧剛剛臨時起意,差點釀成大錯。”
“先救人要緊。”我也不廢話,順着拴住飛刀的絲線,找了人面鳥的屍體,背對着疾控比丘的我臉色陰晴不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