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港帶來的玻璃鋼展櫃擺在室内的瓷磚地面上,表面滿是裂紋,裏面那隻精美的古玉瓶也變成了一堆青色的玉石碎片。
“之前您交代過這是非常重要的物件,這不我特意調了一個班的戰士看着,可沒想到……”孫連長臉色尴尬,東西壞到了自己手上,不管有沒有責任,終歸是不好說話的,“當時有人聽到了清脆的炸裂聲,我又調了下監控錄像,确實沒有其他人進來。”
“可是怎麽會自爆呢?”曹淩歆臉色有些愠怒,在場的一群大老爺們立刻噤若寒暄。
孫連長并不知道玉瓶的來曆,擦了擦汗說道:“這個我也納悶着呢,櫃子裏沒有硝化反應,總不至于像前陣子新聞上那些劣質氣墊床一樣,是生産的時候出了問題?”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我檢查了一遍碎片,至于原因,眼下根本無從查起。
“唉,散了,散了吧。”我仰天撫面,朝旁邊的人擺了擺手,這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接踵而至的變故讓我有些應接不暇,這難道是那夥幕後勢力在深圳灣大橋的伏殺失敗後,再次出手了嗎?
既然無法對人,那就對瓶子,反正達成阻礙目的就好?我煩躁的在房間裏踱着步子,心裏暗暗計較着得失和對策。
好在蠱狐的殘魄并不能長久的保留,屬于一次性的物品,古玉瓶在短期内應該派不上什麽用場,忽略掉經濟損失,壞也就壞了吧。
這時孫連長好像想起了什麽,突然拍了下手,打斷我說:“對了古同志,我剛才從碎片裏發現了個奇怪的東西。”
“嗯?孫連長,這是原先裝在瓶子裏的?”我看了眼他手裏的銀色金屬盒,面色如常,心裏卻是一個激靈,同時暗暗的曹淩歆使下眼神。
“啊?你們不知道啊。”出現這麽現代化的東西,估計讓孫連長的心裏更加确信了玉瓶是現代工藝品,于是疑惑的問道,“當時我把玻璃櫃拿出來的時候,它就埋在裏面,顯眼得很。”
“行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家了也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曹淩歆總算露出了笑容,伸手接過孫連長手裏的金屬盒,“還得麻煩你一件事,我需要一些瓷器修補膠,如果臨時找不到,部隊裏用的強力膠也行。”
孫連長如釋重負:“您放心,我馬上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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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看來事情真的越來越有趣了。”特護病房裏,曹淩歆欣賞着被他拼接了一半的古玉瓶,薄薄的瓶壁裏是空心的結構,想必就是用來承裝那種被稱爲“盤古魂魄”的物質的了。
零号研究所的主力雖然是九獸屬下裝備精良的護衛隊,但在本質上還是考古性質的機構,她作爲領隊,自然懂得一些文物修複的技巧。
“這是一個設計巧妙的夾層結構,從瓶口外面看不清内部深淺,也發現不了機括,如果不把瓶子晃動幾下,絕對發現不了。”說着她又指了指一側裂紋彙聚的圓孔,“金屬盒裏設計了一枚撞針,上面有熱傳感器,可能是你讀取信息的時候觸發了它。”
我一直在旁邊看着,也是啧啧稱奇,贊同道:“沒錯,當時的所有人,包括咱們都把它當成寶貝,哪還能抱着吓晃蕩?”
“至于那個盒子……你能确定?”曹淩歆整理下身上的白大褂,爲了方便作業,一頭長發被她挽在頭頂,很有知性美。
“肯定的啊!我敢賭上腦袋,這盒子我親眼在李淩宇那見過,市面上也沒有賣的,應該是和販毒組織有關的某個私人工廠生産的。”我指的是他假扮出租車司機的那次,當天“大熊”空投給我們的裝備就是用的這種金屬盒,然後我還混了一套造價不菲的防監聽電話。
“雖然我們查不到他背後那個國際販毒組織的信息,但依你和他的交情,應該不會隐瞞什麽;多年來他隻是借用組織的力量,換而言之,墨西哥那邊的毒枭并沒有參與到其中。”曹淩歆手裏把玩着一塊玉片,不緊不慢的說道,“現在的推測,這個盒子很可能是李淩宇放在裏面的,他不是那種會做無意義的事情的人,可這樣是要隐藏什麽,還是要傳遞什麽信息?”
“藏東西絕對不可能,古玉瓶是李承嗣以合勝義的名義尋找的,燈下黑可不是這麽玩的,再說他何必設那個機關,那明顯是在特定情況下的。”我搖了搖頭,“這就他娘的怪了,按理說要是炸彈什麽的還說得過去,可惜我們到底還是沒弄清楚這玉瓶的來曆。”
李承嗣死在了羅布泊,李淩宇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零号研究所手眼通天,可以自由調集各級特務機構的信息資源,但那隻是局限在國内,這些年他們在海外的争鬥我們無從知曉。
“不是藏東西,那就是傳遞信息,現在東西在我們手上,你說會不會……”
“是要向我傳達什麽麽?”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我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李淩宇走時說過,如果他行動失敗,會用一種特别的方式轉達給我,而能讀取玉瓶信息的,除了他的族人,也就是我了。
至于他是怎麽算到東西會落到我手上,又是怎麽在死地裏操控着事情的進展,對來來說就是無關緊要的了;我把盒子丢在腳邊,發動的撞針已經把密碼鎖破壞了。
裏面是一個大大的老式信封,鼓鼓囊囊,我開始以爲,這會是一封手書和信物之類的,可等我撕開封膠,就聽“啪嗒”一聲,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掉在地上。
紅色發黃的封皮,上面的字已經看不清了,我和曹淩歆詫異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翻開了第一頁,映入眼簾的,一段具有濃重時代色彩的文字:
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産黨……
“額……好像有點耳熟啊。”我撓了撓頭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