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冷紅音顯得很不耐煩,“這種話誰都會講,可你拿什麽來證明?”
“那,你想讓我怎麽證明?”我微笑着問道。
冷紅音用餘光看了眼旁邊,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基哥拍了拍手:“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
“喂!你們幹什麽,基哥,我冤枉啊!”緊接着,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求饒聲。
我眉毛一跳,心說這好像是凱叔的聲音,難道這死人妖是想讓我用他來交投名狀?這他娘的不是電視裏的橋段!
一般來說,卧底警察會享受一定的法律豁免權,但那不是無節制的,殺害良民同樣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所以像從事販毒、走私人口等重罪的大型團夥,爲了保持隊伍的“純潔”性,組織的頭目都會讓新進成員盡快的參與到犯罪行動中。
比如殺人就是個很好的方式,要做掉腦袋的買賣,自然不會顧忌砍别人的腦袋,那時要是遲疑了,大多沒有太好的下場。
果然,等我回過頭,就見原本已經離開的凱叔正被那兩個看門的黑衣大漢扣着胳膊押了進來。
“基,基哥。”看到倉庫内的劍拔弩張的情形,凱叔吓得冷汗直冒,話都說不出來。
“凱仔,我是信任你,才把這單生意交給你做;可你卻把大陸的差佬招來了!是想反水嗎?”基哥陰笑着說道。
“啊?這……”凱叔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基哥,不是你讓我……”
“讓你個腸粉!”基哥一揚手,手中的瑞士軍刀狠狠釘進了他跟前的橡膠地闆,“看來是沒必要留你了。”
“不!不要啊基哥,我對你忠心耿耿,絕對不是奸細!”凱叔崩潰了,身子癱軟在地,想往前爬,卻被人按着光頭死死的壓在地上。
多行不義必自斃,看樣子,凱叔早就在合勝義考慮除名的範圍之内了,他這次又把我這麽個身份不明的人招來,估計眼前的這兩位肯定是十分的頭疼。
“大佬,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皺着眉頭問他。
“古先生都說自己是江湖人了,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基哥指了指地上的軍刀,“阿凱雖然混了二十多年,可他連堂口裏新來的小孩都不如,實在是丢我合勝義的臉面,今天就請你結果了他,也好證明自己的清白。”
“古先生,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救,救我!”凱叔頭上的青筋直跳,掙紮着擡起頭看我。
“讓他安靜一會兒。”話音剛落,就見另一名黑衣大漢操起了拳頭,“咣咣”照着凱叔的後腦砸上去。
凱叔到底是年紀大了,幾拳下去,徹底沒了動靜。
“請吧。”基哥伸出手,做出拭目以待的樣子。
“啧啧,真是把快刀。”我看了眼地上的軍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去撿,“基哥,我雖然是江湖人,但心裏還是有些道義的,凱叔和我無冤無仇,我不會接受這種方式,而且,你不怕兄弟們心寒?。”
“你那是過家家的江湖吧?”冷紅音嗤笑道,“這樣你讓我怎麽信?我看算了,還是死人比較讓人放心。”
“唉,别怪我沒給你機會啊。”基哥朝我聳了聳肩,做出一副十分憐憫的表情,“紅音,别弄得太血腥了,待會兒不好收拾。”
基哥叼着半支雪茄,十分惬意的從我身邊走過,與此同時,二十幾号同樣打扮的黑衣壯漢,手提着伸縮鋼管沖了進來,一時間,整間倉庫變得異常擁擠。
冷紅音十分“優雅”的坐到基哥剛才的位置,然後從衣兜裏拿出面小鏡子整理着頭發:“古先生,現在後悔了嗎?”
我啐了一口,拉開襯衫的領子:“你以爲你是東方不敗呀?别廢話,一起上吧。”
“幹!”幾個火爆脾氣的率先沖了過來。
這夥人明顯不是昨天那些春雷幫的小渣崽可以比的,統一着裝,氣勢非凡,有幾位的臉上和胳膊上都留着不同程度的刀疤。
和老爹的那些夥計們一樣,常年在刀尖上遊走,經驗豐富,一打二,一打三什麽的,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不過凡事都是對不同人而言的,相比于鐵血皇城的那次,眼下的排場還是太低了些。
十分鍾後,地上躺滿了傷勢不一的打手,周圍的哀嚎聲不斷,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挑釁地看着坐在幾米外的冷紅音。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纏許多。”冷紅音冷笑了一聲,猩紅的嘴唇妖豔得滲人,我甚至有一種感覺,他要是變成女的,估計連曹淩歆都要遜色不少。
果然是個妖孽,白無常之名當之無愧。
“好久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了?”
“怎麽,你還見過比老子更厲害的?”我好奇的問道。
這并不是我自負,當年的師承無留子的朔朗,可以說是江湖上最頂尖的一批高手;放在武學逐漸衰落的今天,簡直是超自然的存在;雖然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比起他要弱上不少。
那個人是誰?是李承嗣或是李淩宇他們兩個長生成員中的一個,還是其他的世外高人?這樣看來,雖然我還沒找到那件古董,但這家夥就是個十分重要的線索。
“想知道答案,你還是在地獄裏等個幾十年再來問吧。”
我想得有些失神,突然間,他手中的鏡子裏發出了一道刺眼的強光。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心頭頓時警鈴大作,這是我從羅布泊回來之後,第一次感到這種死亡近在眼前的感覺。
被強光緻盲的短暫時間裏,當初的逃命訓練派上了用場,我的耳邊不時傳來利刃和空氣摩擦的聲音,雖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兩條胳膊還是在閃躲中被劃得皮開肉綻。
……
古代的武俠小說裏,有着大量“某與某大戰一天一夜不分勝負”。“大戰三百回合”之類的情節。
可在我看來,那完全就是扯淡。普通人打架,沒幾分鍾就會累了,即便是練家子或者是專業的格鬥運動員,不停不歇,半個小時就是極限。
人力終有窮盡時,如果沒達到李淩宇甚至鴻蒙先生那樣的境界,手段玄之又玄以至于可以借用天地之力,依靠個别人的力量總歸是無法阻擋曆史的洪流的。
眼下,冷紅音就是在竭盡全力,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必須要在我恢複視力之前,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殺掉我,這種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絕對不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減弱。
等交上手,我才知道他剛才爲什麽那麽自信,冷紅音絕對是學過真功夫的,拳腳中有一些泰拳的路子,而且已經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可能很多栽在他手裏的人都被他的外表欺騙了,很難想象,那樣一雙和女人一樣纖細的手,竟然會迸發出野獸一般力量,要是換成兩個月前的我,怕是十個也不夠他殺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已經今非昔比了,或許他心裏的驚訝程度,比我還要強出十倍不止。
雖然在戰場條件上,我暫時處于相當不利的地位,但隻要挺過這幾分鍾,我就能立于不敗之地,從這一點上看,我倒是占據着優勢。
我在忍,他在撐;終于,我感到對方的進攻中逐漸出現了一絲疲态,眼前也開始出現了影子。
說到底,上帝還是不公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