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就你還會旁敲側擊?可這是和胖子的對話方式,用在這裏顯然是不恰當的,我起身坐到張文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哥在這呢;嗯……那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半路和你分開之後,又回去了?”
“可是理由呢?”張文轉過頭,眼睛盯得我有些發毛,“而且就算他們想回去,也根本做不到,因爲研究所早就把那裏封鎖了。”
确實,我的推測實在是想當然了點,可要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真的有些詭異了。
合理的并解釋不多。
難道,是研究所的上級有意讓他們回去的?或者說,他們回去的時候,秃頭孫的人并沒有攔着?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張文無力的搖了搖頭:“别人我不清楚,可剛才說的那個同學,我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他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公務員,再說研究所的隊伍裏有那麽多專家,哪用得着他們這些學生幫忙?
要知道,就連我也是在墨菲古城裏,才從曹領隊的口中知道自己是被預先算計進來的,他們幾個的作用,總不能比我這陰陽眼還稀有吧?”
“對,除卻意外,任何的陰謀背後都存在着利益糾葛,四個普通學生,确實是沒什麽利用價值。”我自顧自的說道。
張文的兩次分析,從頭到尾有理有據,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可轉念一想,我也就釋然了,人家畢竟是高材生,隻是腦子用的地方不一樣,這天底下誰也不比誰蠢,隻是還沒逼到份上。
其實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我慢慢有了種不詳的預感,然後,我又去了其他三個人的老家。”張文的聲音變得歇斯底裏起來,“果然,他們都死了,沒有一個人活着!”
“可是,這沒道理啊。”我想了想,抓住了重點所在,“他們死了兩三個月,怎麽知道的人那麽少,你們學校不向他們家裏了解情況?還有,他們家裏不會連遺物都不來收拾吧?”
“你猜對了,沒有,什麽都沒有。”張文苦笑道,“回來後,我又挨個去看了他們四個人的公寓,一切如舊,同屋的人甚至還朝我打聽他們的情況。”
“這一切太反常了,連老師出意外的事都被傳得沸沸揚揚,何況是他們四個?死了人可是大事,怎麽可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持續了三個月這麽久?”
不知不覺間,茶水已經喝掉了好幾壺,張文在緊張中腎上腺素急劇分泌,不停的出着汗,所以還沒什麽感覺,可我卻憋不住了,說了聲抱歉就出了包間。
這個點店裏的客人還比較少,廁所裏更是一個人都沒有,我沖到便池前,哼着小曲解開褲腰帶,嘩嘩聲中頓時覺得一陣輕松。
張文的這番遭遇太過離奇,而且疑點衆多,加上又和秃頭孫還有劉教授他們有關聯,信息量變得更大,我設想過幾種可能,但都被我一一否決了。
總之,還是先聽他講完再說,我洗完手,興沖沖的往回趕。
“哎呦,對不起啊。”拐角處,一個戴墨鏡的年輕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十分有禮貌的道着歉。
“沒事。”我笑着搖了搖頭,插肩而過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兩眼,可惜人已經隻剩下背影了。
倒不是他長得有多帥,而是這個時節還戴墨鏡實在是有點非主流,莫非是哪個明星?我搜遍了腦子還是沒有能對上号的,隻好作罷。
包間裏,張文正大口啃着鴨脖,吃相誇張,我知道,這是他用來分解壓力的方式。
“好了。”我坐回位子,示意他繼續。
張文停下手上的動作,猶豫了一陣,糾結着說道:“古大哥,我……我有點後悔了,也許我不該和你說的。”
“怎麽。”我有些莫名其妙,開玩笑道,“還怕我殺了你不成?”
誰知張文聽了卻是像觸電了一樣猛得一抖,甚至不停地往椅子裏面縮,活像是一隻被逼到窮途陌路的孤狼。
我愣了愣,回頭看看了包間四周,确定了引起他警戒的因素确實是來自于我,難道我出去的這一陣被鬼上身了?
不大可能,可他這段時間裏到底想到了什麽,才讓他的态度發生了變化。
“我靠,你小子又搞什麽飛機。”我把下意識伸出去的右手變成抓握酒杯的動作,喝了口茶耐下心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咱們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你有什麽顧慮直接說就好,我雖然是零号研究所的副所長,可那也是迫不得已的,相比起來,我還是和你比較親些。”
這番話确實有用,張文肩膀一沉,放下了戒備,看着我問道:“如果他們要你殺了我,你會不會動手?”
額,這個問題确實是有些棘手,但從另一個角度講也很簡單:“我隻能說,我一定會站在良知的一方;再說你也沒有證據……”
“我當然有!”張文搶着說道,“因爲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樓下的鄰居在殡儀館工作,我也是有一次聽他無意間提起的。”張文回憶道,“他說兩個月前,警方送來了四具年輕男性的屍體,死者身份是刑事案件的受害者。
誰知在那之後,警方就沒有後續了,人就放在冷庫裏,也沒有法醫來提屍體,總之非常的奇怪。”
“該不會?”我似乎猜到了什麽。
“四這個數字實在是太特别了,我買通了他,然後在殡儀館了那四個人的屍體。”張文狠錘着大腿,痛心疾首道,“就是他們,全都死了!這簡直是噩夢。你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呵呵,一刀斃命。”張文拿手在脖子上比了比,“隻有細細的一道傷口,最專業的殺人手法,除了軍隊的人,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
我腦海裏冒出了四個字——“殺人滅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