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着好遠,門口執勤的兩個保安就發現了我,他們交換了下眼神,嘴裏似乎在商量着什麽。
這倒不是他們的警惕性有多高,隻是我手裏拿着大号的消防斧,然後在這個時間和地點出現,的确是顯得太可疑了。
“喂,你幹什麽的?”一個臉上還長着青春痘的年輕保安上前攔住了我,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我們還沒營業,想玩的話晚上再來。”
估計是沒搞清我的來路,他在言語間還算客氣。
我沒有搭理他,仍是站在原地,然後擠出個十分欠揍的笑容。
‘東北人的脾氣火爆,當地的黑社會則更是如此,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火拼時的場景往往是街頭對罵,片刀橫飛……'
這是廣大國民的傳統認知。
不過在我們這些當地人看來,那實在是太過片面的觀念,甚至是荒唐;國家建設的幾十年,哪容得了你無法無天?
所以說,無知是可怕的。
當然,這類人的确有,但要說普遍存在,那就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了。
一位著名小說家的作品裏,稱他們爲“傳統流氓”。
說白了,這就是群靠拳腳打天下的泥腿子,地痞流氓,雖然披着黑社會的外衣來讨生活,但歸結起來,他們的骨子裏還是挺重義氣,有着所謂的江湖夢。
如今的哈市,這類的小團體早就不複存在了;真要找,也就隻有像這個年輕保安一樣,剛剛上道,幻想着能有朝一日出人頭地的青頭們。
但你也不能小瞧了他,這種毛頭小子,有些時候可是連老江湖都不願意招惹的。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十七八歲的小孩子可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爲了所謂的兄弟義氣,就敢玩命,打起架來,刀子更是直接往心髒上捅。
據說哈市上一任的扛把子,就是栽在一個酒吧服務生的手裏。
“草!有病吧?”年輕保安低罵了一聲,他也不是個善茬,脖子上的彩色刺青已經有了些年頭,想必沒上道之前,在學校裏也是個問題學生。
他應該是把我當成傻子了,又看我身材瘦小,撸胳膊就要揍人。
不過,看我這般反應,他身後那個年長一些的保安倒好像明白了什麽。
“等等。”他叫住自己了的同伴,有些不耐煩的警告我道,“小鬼,你糊塗了吧,該不會連這鐵血皇城是誰的場子都不清楚?
他見我依舊保持着沉默,也不惱火,冷笑了一聲繼續道:“你這樣的人,說實話我見得多了,給你句勸,别他媽不知天高地厚,現在可不是敢打敢拼就能出頭的年月了;
咱們哈市,除了那個沒幾天活頭的古鐵柱,誰還敢和彪哥掰手腕?爲了那幾個錢,可别連小命都賠上。”
盤口之間打壓生意,派人去上門鬧事,這樣的把戲也不新鮮,隻是他說得很對,這年頭敢找朱閻彪麻煩的,确實已經不多了。
當然,他的前一個猜測也沒有錯。
“恭喜你,回答正确。”我調轉斧頭,借着錘頭的慣性往前一遞,眼前的年輕保安連躲的意思都沒有,就被消防斧的合金把手頂出去兩三米遠。
他在台階上翻滾了一陣,最後躺在地上痛苦的掙紮着,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
“靠!”那個年長一些的保安嘴裏罵了聲,半蹲着往後退去,然後把手伸向後腰,我擡眼一瞧,發現他手裏正拿着根橡膠警棍。
看得出來,這家夥也是有一些實戰經驗的,隻是在學成歸來的我眼裏,還真是不夠練手的。
“你想幹什麽?”他的臉色劇變,除了對我身手的恐懼,更多的是一種不可思議;朱閻彪的手段,他自然清楚,在其眼裏,像我這樣一個人打上門,簡直核找死沒什麽兩樣。
我輕松躲過了橡膠棍的攻擊,反身一腳揣在了中年保安的肚子上,直接像踢皮球一樣給他轟進了旋轉門裏。
“告訴姓朱的,閻王爺索命來了。讓他備好人手,别到時候說老子趁人不備。”
“你他媽等着。”他捂着肚子跑了進去,還不忘回頭瞪了我一眼。
我撿起地上的橡膠棍,掂量了一下,感覺十分的趁手;但也有些觸目驚心,心說他狗日的朱閻彪還真是嚣張,竟然敢給手下配這種武器。
這是根7608型防暴警棍,從威力上說,可以稱得上是“防暴警棍之王”了。其棍體采用鋼管制成,頭部較尖,上有若幹小鋼針,極大增強了打擊力度,且不易被目标搶奪。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就是根微型的狼牙棒,沾在身上就會遍體鱗傷,若是換成人體的要害,甚至會造成死亡。
“哥們兒,醒醒。”我踢了踢那個先前被我制服的保安,後者悶哼了一陣,悠悠轉醒。
雖然我的臉上還保持着笑容,但現在的他對我完全是變成了另一種态度,再加上腹部的劇痛,丫已經是臉色蒼白,滿頭冷汗了:“你,你想幹什麽?”
“沒什麽。”我冷笑了一聲,指了指身後的鐵血皇城,“問你個事,這裏有多少人啊?”
這小子也算是有骨氣,聽我說完,猛咳了幾聲,有些艱難的說道:“小子,我知道你能打,但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别廢話,再啰嗦,你下半輩子就等着用左手吃飯吧。”我踩着他的胳膊,揮了揮手手上的大号消防斧,一臉邪笑的說道,“别死撐了,朱閻彪和你非親非故,你就算死了,他還能記你的好?”
我能感到,腳下的胳膊正在微微的顫抖,與此同時,一種熟悉的快感不由得湧上心頭。
還是那句話,之所以有那麽多人都夢想着成爲社會大哥,有很大的一方面原因是因爲把一票人撂倒在地,然後看着他們對你畏懼不已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刺激。
保安倔強的往起挺身,但都被我死死地踩在地上:“算你倒黴,這些陣子,哈市不怎麽太平,彪哥把大部分人叫回來避風頭了,幾百号打手,弄死你就是一眨眼的事。”
“怎麽,怕了?”他看我沒有說話,覺得我有點認慫了,越發嚣張了起來,“現在跑還有條活路,要不然,包你死無全屍。”
“哦?”我加重了腳上的力度,疼得他嗷嗷直叫,然後點了支煙,深吸了一口,十分輕松的說道:“我爲什麽要怕?蝦兵蟹将都聚在一起,正好能給我節省時間。”
“你!……”
他聽我說完,滿臉的匪夷所思,嘴裏又嘀咕了一句,便再次昏死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