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明顯一笑面虎型的黑幫老大,平時看上去嘻嘻哈哈,動起手來心狠手辣,李狸一身的夾克裝,活脫脫是鐵血女保镖兼小蜜的角色,而我就悲催了,整個一給老大跟班的猥瑣軍師。
“我吃好了。”嚴懷念放下碗筷上了樓。
我給胖子使了個眼色,讓他看着點這小鬼:“哦對了,順帶着把咱們的東西收拾收拾。”
胖子打了個ok的手勢,和我耳語道:“行了,老子就不耽誤你們二人世界了啊。”
我被他吵得有些心煩,嘴唇不動的罵道:“别TM廢話……”
“嘿嘿,我懂我懂。”胖子邊笑着,一邊兩手插兜的上了樓。
這旅館裏的的樓梯都是木質結構,而且質量還很差,胖子三百斤的體重壓上去,發出一陣的嘎吱聲,聽的人提心吊膽。
我挪了挪凳子靠到李狸的邊上,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機:“哎,你看看我這壁紙帥氣不?”
“嗯?……你!”
我得逞的保存了自拍照片,看着裏面李狸有些傻愣的模樣,故作正經的問道:“咳咳,我說,你就是再能吃,也比不過胖子吧,這是第幾個包子了?”
“用你管。”李狸白了我一眼,鼓着腮幫子說道。
“呵……我還以爲李隊長啞巴了。”我微笑道。
她的這種狀态讓我心裏一安,常年沖在第一線,心理素質到底是比嚴懷念這種青頭要強出不少。
“你……還好吧?”
“不好。”李狸擦了擦手,又喝了一口酥油茶才慢慢的說道,“那天我帶着人回到營地,看着滿地的焦屍,還以爲你也在裏面,沒想到,你這人命真大。”
“哪是命大,這都多虧那些死去的兄弟們。”我歎了口氣,“還有你哥他……對不起啊,說起來,這兩次都是我壞了他的好事。”
“這有什麽對不起的,難道還得讓他如了意,殺了你才好?”李狸苦澀的笑道,“如果當時是換成我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站在哪邊。”
我有些好奇:“那你是他親妹妹?”
“這還真不知道呢,從我記事起,就隻有她這麽一個親人。”李狸說着,然後和我講起了她的過去。
其實她的人生軌迹非常簡單,甚至簡單到了枯燥的地步。
十六歲前,她獨自一個人在意大利的一座小鎮上生活,自己的哥哥每隔幾個月回來一次。
李狸不知道哥哥是做什麽的,隻知道他非常的富有,學校裏的大人們也都對她很是讨好,不過她并不開心,孤獨的童年讓她的心理變得扭曲。
直到她十六歲那年,哥哥李承嗣把他送到了位于俄羅斯邊境深山裏的一個著名殺手培訓組織裏。
讓人十分意外的是,在嚴苛的訓練環境中,她堅強的存活了下來,然後成了那個殺手組織的最出色的殺手之一。
“九尾狐”的綽号,也是從那個時候得來的。
再後來,她又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哥哥,然後就成爲了零号研究所護衛隊的一名分隊長。
……
“這樣啊。”我自言自語道。
看樣子,她還真的不是天洞一族的人,也是,聽三阿公說,早就很在久之前,天洞一族就隻剩下李承嗣和李淩宇兩個人而已了。
“一切都過去了,這也許就是他的宿命。”李狸輕聲說道。
“小古同志啊,物資都備齊了,咱們班師回朝。”胖子嚷嚷着下了樓,身後是提着大包小裹,直抽鼻子的嚴懷念。
我咧了咧嘴,心說我靠,這胖子是把他怎麽了?
“老闆呐,這些天麻煩你們了,這是些小意思,您收下。”臨走的時候,我拿出疊錢來放到櫃台上。
“哎呦,這哪敢啊;不對不對,咱們幹的是良心買賣,可不興那一套。”店老闆推辭道。
“讓你拿就拿着,費什麽話!”胖子一瞪眼,給老闆吓得渾身一抖。
“哎,聽您的,謝……謝謝啊。”
胖子煞有其事的點着頭:“這還差不多,告訴你,俺們家少爺,還沒有給不出去的小費呢。”
我趕緊拉了胖子一把,走出好遠才無奈道:“胖爺,您要真想演啊,就去參加個真人秀什麽的,我這臉可拉不下來。”
“哎你别說,這還真行;你老爹不是大老闆嗎,回頭你讓他幫我聯系聯系電視台,興許你胖爺這後半輩子,還能在演藝圈發展發展。”
新疆的秋冬季節,天亮得很晚,清晨八點鍾的街道還很黑,昏黃的路燈光,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似乎是在提醒着我們,今天終于要離開這片留給了衆人太多傷痛的沙海了。
“你腿怎麽了?”我朝走在後面的李狸喊道,這時我才發現,她的腳步有些一瘸一拐的。
“沒事,就是那天翻下沙坡的時候扭到了,這些年沒有過實戰,身手都有些退化了。”李狸說。
“我來背你吧。”
“不用,哎……”
“你們這次的行動最後失敗,估計沒了存在意義的零号研究所就要面臨轉型了;而且你那個瘋子一樣的哥哥也不會再來幹擾你的生活。”我對背上的李狸說道,“所以,你大可不必想以前那樣勉強自己,要知道,你還很年輕呢。”
李狸嗯了一聲,兵沒有接我的話,而是問我道:“你不覺得,那個店老闆和店夥計有些眼熟?”
“哪有?我可是第一次來這小鎮啊。”我疑惑道。
“我是說,那個店夥計有點像劉強。”
“啊?”我回憶了一下,不禁抽了一口涼氣,她說的,正是和我們一起在鬼市前失散的那個隊醫劉強,而那個腿上有殘疾店老闆,還真像那個被建木襲擊了的護衛兵,“可這也太扯了一點吧。”
“也許,是巧合吧。要不要再回去看看?”李狸問我。
“啧……”我想了一會兒,最終搖頭:“還是讓它成爲一個永遠的謎好了,我現在,真的太累了。”
李狸在我耳邊輕聲呢喃:“輪回客棧,真是有趣的名字;你說,我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重新生活嗎?”
“當然可以。”
“古有德。”
“嗯?”
李狸指了指遠處的燈光:“背我到亮一點的地方去。”
“好。”
遠離人世的戈壁小鎮,幾個人在晨曦中前行;
不怕擾民的胖子扯着破鑼一樣的嗓子哼唱着歌謠:“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裏長。何處傳來駝鈴聲,聲聲敲心坎。”
對所有人來說,這是一場輪回,也是新的開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