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公!你……”我驚呼道。
“沒事。”他擺了擺手,“你們抓緊時間,我這樣也堅持不了太久。”
“唉!”我咬着牙,狠錘了下邪神雕像的石座,“大家快走!”
我一說完,剛才那個說話的年輕人和另他的一個同伴就不客氣的爬了上去。
遠處的古屍們并不死心,一個個面目猙獰;匕首一般的指甲在無形的牆壁上抓撓着,後面一些關節靈活的,甚至踩到了前面古屍的頭頂,能看到粽子疊羅漢,我們怕是這世上獨一份了。
三阿公的嘴角,開始有鮮血流淌。果然,我剛才的擔心并不是空穴來風。
他的這一手實在是太過霸道,可就算是遇到了蠱狐,我們已經到了命在旦夕之時,三阿公卻依舊沒有用這一招。
這些代表着什麽?顯而易見,他當時如果使出這一招,這之後就沒有辦法去對付樹靈了,
這應該和師父當初在鬼船上用過的禁術一樣,是要用巨大代價來交換的,而且按照威力越強,反噬越大的規律來看,三阿公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是生命!
“阿三,你這又是何苦你呢。”李淩宇歎了口氣,“其實你想走的話,這些活屍根本就攔不住你吧。”
“不對,其實我來的時候,就給自己算了一卦,老夫…此行必死!”三阿公笑着說道,“其實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是比性命還重要的。
我當年服下的那顆長生丹,藥效也差不多用光了,估算着,再過個十幾年,我就得和普通人一樣進棺材咯。”
這時,那兩個外國人也到達了對岸,朝我們打着信号。
“你不走嗎?”李淩宇轉過頭問我。
“不用,我還有話和三阿公說。”我回他道,“淩宇大哥,麻煩你把我們曹領隊也帶過去,這裏,我隻信任你了。”
“沒問題。”他點了點頭,又拍了拍三阿公的肩膀,“再見了,老朋友。”
李淩宇用自己的方式和三阿公告别之後,又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便決然的轉身離去。
“生乙!”三阿公朝他的背影喊了聲,“我估計,那家夥要現身了。”
“我知道。”
“三阿公,你說的“那家夥”是……”我帶着更多是要确定一下的目的問他道。
“古小兄弟,你腦子聰明,怕是早就想到了吧?”三阿公的喉嚨動了動,咽下一口鮮血,“這些年來,我在和長生的較量中,不止一次的對很多件事的經過進行了梳理;
可是,我卻發現很多的事,想要發生,光靠明面上的這些人是不夠的。”
“你的意思是說,還有一夥人?”我問道。
“沒錯。”三阿公點了點頭,“比如說這次,你就不奇怪,官方的人是怎麽得來的羅布古城的資料?我承認國家機器的強大,可再強大,也終歸有一個限度。
最起碼,你們所謂的零号研究所,是沒這個能力的,隻能說,這一切都是那個家夥搞的鬼。
整個過程中,就好似存在着一個隐形的人,在填補這些環節。而且,随着“長生”的行動進入白熱化,我就越發堅信,這個人肯定存在。
但是到現在爲止,它一點馬腳也沒有露出來,或者說,它隻存在于邏輯上。”
“咳咳咳。”三阿公又猛咳了幾聲,已經是耳鼻口三竅流血,“我不能再多講了,總之,在這之後,你的生活怕是依舊不能回歸平常,切近切記,千萬小心!
還有,别忘了你答應我的,懷念那小鬼就交給你了。”
此時整個玉台之上,隻剩下我、大熊和三阿公三個人,大熊直接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老爺子,您的再造之恩,我這輩子不會忘的。”
“嚴懷念那小子,您放心。”我低着頭,強忍住眼眶裏的淚水,“三阿公,一路走好!”
屬于江湖人的生離死别,往往隻是一兩句再平常不過的話。
随着掌中的旋風消失不見,成群的活屍像潮水一樣湧向渾身浴血的老人。
面對眼前如同修羅地獄一般的情景,三阿公毫無畏懼,朗聲大笑:“古小子,先生的遺志,就交給你了,記住,夢想存在,江湖就在;江湖人不會老去,隻是不屑那狗屁長生,老去凋零的樹葉,會化成養料,新的葉子總會生根發芽。”
這是我的記憶中,屬于這位千歲老人的最後一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