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隻差一步就能成功,卻被他這樣破壞了,着實是讓人惱火。
尋聲望去,原來在溶洞頂端還有一個不太起眼的入口,隐蔽之前還沒有注意到,也不知他們是從哪條路線過來的。
入口前方的平台處,正站着十幾名全副武裝的溫斯莫克家族的殺手,人群中間,是樣子有些狼狽的李承嗣,不過他此時的這幅嘴臉反倒是顯得更加窮兇極惡了。
“真是沒想到,你一個人竟然活着能走到這,我的确是太小看你了。”李承嗣臉露邪笑的看着我,“老實說你給了我很大的危機感,不過沒關系,這次絕不會讓你跑了。”
“靠!”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呸了一口,心底原先的畏懼逐漸轉化成了仇恨和怒火;眼下的雙方可以說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古有德逃了一次,絕不能逃第二次!
莫叫書生無膽氣,敢叫天地沉入海;今天小爺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給被你害死的泥鳅船長和無辜的護衛隊員們雪恨!
整個平台的中心硝煙彌漫,渾身塵土,臉上全是擦傷的李淩宇一瘸一拐的從裏面走出來,好在看他的樣子,應該隻是輕傷;不過也幸虧是他這樣的身手,若是換成我的話,怕是得給炸得連渣都不剩了。
炮彈着落的位置,被炸出一個兩米直徑的淺坑,坑的邊緣還有一些斷肢和血迹,這應該是那具樹俑化成的人。
就這麽在世上來了一遭,他也是夠倒黴的了;我歎了口氣,即便清楚他或許不能算是人,可這極爲真實的血腥畫面還是讓我的内心十分的壓抑。
相反的,那個樹妖一樣的怪物,生命力十分頑強,炮彈近距離爆炸所産生的沖擊波隻是讓它的身表破了一層皮,傷口裏全是令人作嘔的黃綠色汁液,但這顯然并不緻命。
橋那邊的胖子他們也反應了過來,紛紛轉頭,舉着長槍短炮和上面的殺手們對峙着,幾個鬼佬的嘴裏叽裏呱啦說着什麽,語氣很是驚慌失措。
很明顯,無論是在地利、裝備強度、還是在單兵戰鬥力上,對方都是占據着絕對的優勢。
“生乙,你就别再像那些凡夫俗子們天真了,就算你阻止了我,又有誰能記你的好?”李承嗣裝作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也别以爲我不清楚,想當初,是你管理的西域這一邊,對座地下遺迹的一切可謂是了如指掌,可你爲什麽直到今天才選擇毀掉它?”
“我可沒有帕古斯那樣的野心,這些年也早就活夠了。”李淩宇不屑的一笑,“不用又爲什麽要毀掉?你的思維真是不可理喻,如果真要一個答案的話,那還不是因爲你的存在!”
“哦?”李承嗣露出爲難的表情,“這道理我是真想不懂,可我隻知道一點,那就是你一定會死在我的前面。”
剛說完,就見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原地;與此同時,李淩宇飛身往後一跳,誇張的退出十幾米的距離,手指輕曲下,四柄飛刀如離弦之箭,一一從淺坑邊的玉石碎片中激射而出。
原本從遠處還很難看清的絕命飛刀,此時卻如同神兵一般,通體散發着的刺眼的虹光,刀尖向上,并排而立,如同一道彩虹橫挂在李淩宇的身前。
當李承嗣再次出現在我視野裏的時候,人已經是站在了黑色石棺的前方,不知是受到了什麽力量的導引,在他身側的碎玉片,都像失重了一樣浮向半空。
賦生台上,正是攪亂江湖長達千年之久的“長生”中人,也是最後的兩人,戰意濃烈!
這邊還沒開戰,可那邊卻已經交上火了,溫斯莫克家族在上方組成的火力網把胖子他們死死的壓制在那座樹俑堆成的小山後面,而這邊,隻能在攻擊間隙進行零星的回擊。
按理說有樹俑的掩護,即便是處于被動,卻也能立于不敗之地;可是壞就壞在采用曲射的迫擊炮對于遮蔽物後方目标的威懾力實在太大。
一聲悶響過後,炮彈正好落在了小山之後,樹俑的碎片像蹦爆米花一樣飛了滿天;衆人驚恐的散開,再沒人敢在那裏躲避。
混亂之中,好幾個人中彈倒地,然後還沒等爬起來就被更加密集的彈雨轟成了篩子,場面之慘烈,讓人膽寒。
大熊和胖子正領着人往橋的這邊跑,集中的人群成了活靶子,不過這也是眼下唯一的一條生路。
在前面一個人沖得太快的中了幻術,後面的則成了擋箭牌,伴随着慘叫聲和槍炮聲,人就像下餃子一樣掉向兩側的深淵。
我一邊扶起三阿公他們躲到金字塔的後面,一邊看得膽戰心驚,胖子和曹淩歆的身手我很有信心。
最擔心的就是花生那小子,這要是跑得慢了再給人家墊了背,那我以後下去了可怎麽和他爹交代?
不過事實證明,這家夥的運氣還算不錯,零零散散七八個人總算是逃了過來。
“他奶奶的,真要算起來,胖爺我還是第一個吃過迫擊炮待遇的土夫子,夠吹一輩子了!”胖子累得像狗一樣直吐舌頭,卻很是興奮,好像還有些不過瘾的意思。
我暗罵這死胖子沒人性,可眼見着自己這邊的人曆經艱險後竟然一個不少的活着,這種絕望過後的驚喜還是讓我激動得快要哭出來。
一邊的大熊狠錘着地闆,肩膀微微發抖,其他三個年輕的白人頹然的靠在棺椁上,一副丢了魂兒的樣子。
我想去安慰安慰他,可想了想還是算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誰可憐,其實說到底,我們又能好到哪去?
“好了,先看看這最關鍵的一戰吧,咱們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生乙的了。”虛弱的三阿公咳嗽了聲,對我們說道。
“可他不是自己都承認,他不是李承嗣的對手。”我擔心道。
“如今,卻未必啊。”一直注意着戰場的三阿公,眼中綻放出一絲神采,“看來我當年和他說過的那些話,他也不是全當了耳旁風。”
平台中央,李淩宇身前的那條彩虹猛然暴漲,好似一把空懸的巨劍……
“我倒要看看,先生所說的刀中有道,到底是怎樣一番景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