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三阿公早就神情激動的跑到了祭壇頂上,頭也不回的喊道:“小鬼,把我的刀拿來。”
三阿公的佩刀是柄苗刀,看樣子已經有了不少的年頭;沒有刀鞘,外面包着層變了色的山羊皮。
男孩子,一般打小就對刀槍棍棒感興趣,尤其是金庸系列武俠劇在國内風靡的那一陣;我也是一樣,記得小時候,還總是去爺爺家的倉庫裏偷他的桃木劍玩。
後來又認識了花生這個軍械迷,所以對這些冷兵器還是有很深入的了解的。
苗刀的刀身長越一尺,刀背随刃而曲;兩側各有兩條血槽和紋波形的指甲印花紋,至于刀柄,似乎是用某種獸骨制成的,和刀身一樣閃着光澤,可以看出,它在這之前經常人被使用。
作爲中國古代的十大名刀之一,苗刀傳說是上古三苗九藜部落的首領蚩尤的配刀,所以蚩尤又被後世命名爲“苗刀之祖”,隻是在逐鹿之戰中,敗給了黃帝的軒轅劍。
三阿公的這柄,算得上是件國家級别的文物了,不知是這無盡歲月裏他從哪得來的,隻是有一點我很清楚,這把刀絕非凡品。
人俑離了水,顔色有些發暗,看起來倒是更像真人了。
三阿公看我跟了上來,笑着說道:“古小兄弟,可别怪我沒提醒你啊,勸你先做好心裏準備。”
我還沒明白,就見三阿公一刀紮進了人俑的肚子裏,然後就聽“嘎嘣”一聲脆響,人俑的肚子就像切西瓜一樣被剖了開了。
我心說要不要給你隻勺子……
手起刀落,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人俑已經被切成了兩半;三阿公把刀刃在褲腿上蹭了蹭,然後重新用山羊皮包好,得意道:“過來看看這是什麽”
霄晨的心理素質太低,兩步跑到了遠處幹嘔了起來。
我也是一陣惡心,完全是一種驚訝到說不出話的狀态;我又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才确定這不是我眼花了。
人俑肚子上的切口處,正緩緩往外流着金黃色的液體,腹腔内是逼真到了極點的“内髒器官”,無論是形狀、大小,都和常人一模一樣,甚至連密集而又微小的血管都有。
這太扯了,就算是醫學院裏用來教學的人體模型,也不至于做得這麽精細!
而且,這根本就不可能是人工能制造出的東西,我後背發冷,心說這些人俑是一種活物?那三阿公的這一刀腰斬也太不地道了點。
“三阿公,這到底是什麽,您就别掉我的胃口了。”我苦着臉說道。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軀體再造嗎?”三阿公問我。
“哦,那我當然記得。”我答道,之前早就聽三阿公說過,古羅布人正是根據建木的特質,才創造除了那隻戰無不勝的不死軍隊。
“嘶!等一下。”我心裏一驚,想到了一種十分荒誕的可能,“難道這……”
“沒錯,這些樹俑,就是還沒有完成的軍隊軀殼。”三阿公說道,“至于這地下暗河,正是一條大型的天然流水線。”
“啊?就這。”我不可思議,
當初,我是親手切割過建木的藤條的,相比于普通的木本類植物,的确是有些不同,可這到底還是棵樹啊。
我是實在想不出,這些像西瓜一樣的組織,到底是怎麽變成有血有肉的人體的,跨越動物界和植物界這二者中間的鴻溝,真的就那麽簡單?
“具體的流程,我當然不清楚,不過,咱們可以順着這條流水線往下看看,到時候,估計還會見到更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三阿公捋着胡子,眼裏滿是精光:“怪不得中原曆朝的統治者那麽千方百計,都得不來這項技術的核心,感情這些東西,都被古羅布人藏在這千裏以外的地下了。”
我皺了皺眉,擔憂道:“可是這河水太古怪了,咱們就這樣下去,簡直和送死沒什麽區别。”
誰能想到,我們來到這算是世界上最缺水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卻要被迫走水路,這真是天大的玩笑。
而且先别說三阿公事先沒有過準備,就算是我們現在有着最專業的水下設備也是無濟于事,畢竟這和會不會遊泳沒有關系。
以我和霄晨的身體素質,估計剛跳下去就得給凍得心髒驟停;至于三阿公,看他剛才的表現,遊個十幾分鍾也就是極限了。
在極度的低溫下,我們的屍體會在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後的一個機緣巧合下,被後人發現,然後放在博物館裏供遊人們參觀……
光是想想就太慘了點。
誰知三阿公卻說:“這點倒是不用擔心,我剛才下河的時候,借着光線,看到上遊似乎有船的影子。”
“真的?”
爲了印證自己的判斷,三阿公砍下了人俑的手臂,然後扯下了衣角做了根簡易火把。
我看他灑在衣服上的燃料有些熟悉,無語道:“不是吧,你是把人家的燈油給搞來了?”
“這叫物盡其用,咱們要把大部分負重分配到食物和水上,裝備能省一點是一點。”三阿公說着,将火把固定在另一具樹俑的軀幹上,然後用繩索和洞頂石筍間的孔洞做了個簡易的滑輪。
随着繩索的拉動,樹俑逆流而上,照亮了遠處的空間;果然,在離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正拴着兩隻小木船。
三阿公眼疾手快,也不知他是怎麽使德爾力,剛才還牢牢挂在樹俑上的飛爪砰地一聲脫了鈎,然後不偏不倚的甩到了木船上。
三阿公腳尖一點,就像人猿泰山一樣飛了過去,上面的石筍咯咯作響,給我看得膽顫心驚。
很快,三阿公就把船劃了過來;與其說是木船,不如說是木筏。因爲它實在太過簡陋了點,甚至兩個人都沒法并排站着,我都懷疑它會不會裂成兩半。
不過看三阿公的樣子,似乎對這支小木筏非常的滿意。
“你們倆都别看着了,快上來。”三阿公催促道,“那裏還有不少的繩子,估計生乙他們早就順流而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