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滾間,我感覺到一隻手嘗試着抓我,應該是李狸,隻是她的臂力還不足以拉回一個卷起在半空中的成年人,更要命的是,拉我的這下也讓她失去了平衡。
我們幾乎是毫無抵抗地被吸到了貨艙裏,那一瞬間别說是腦海裏浮現出黃繼光了,就是連慘叫的功夫都沒有。
這期間我的頭還撞到了貨艙的門框,疼得我眼淚直接流了出來。
“咣”的一聲,我的後背硬生生的頂到了一面似乎是活動的艙壁上。然後便是一塊木闆壓到了身子上面。
我嗓子眼發甜,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最後實在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來。
我躺在地上緩了緩,确定身上沒留下什麽重傷才松了口氣。
周圍不時傳來陣陣的哀嚎聲,聽起來還很耳熟,我翻身推掉木闆,又用袖子擦了擦防毒面具的眼鏡,頓時忍不住靠了一聲。
原來那面不怎麽受力的木牆竟然是具黑色木棺,幸運的是,裏面并沒有屍骨,棺身被我撞得側倒在一邊,至于那塊木闆,當然是棺材蓋子了。
“呸!”我罵了聲晦氣,朝着棺材恨踹了兩腳。
果然和我之前料想得差不多,這裏的确是“囤放”屍體的地方,貨艙的面積大約有幾百平米,裏面十分有規律地擺放着大小上百具黑色木棺。
王蛇那幫人正躲在用雜物搭起來的一塊簡易掩體的後面,一個個鼻青臉腫,倒是和我剛才預想的死無全屍差得很遠,我不敢大意的待在原地,拉起倒在一旁的李狸也躲了過去。
外面還在不停往裏飛着木片等雜物,我尋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這股吸力的源頭到底來自哪裏,而且奇怪的是,此時貨艙的裏面卻是風平浪靜的。
如果這股力量單單是來自于道符的話,那可真是太神奇了,道家奇術的博大精深的确不是普通人所能猜想的。
“你沒事吧?”李狸問我道,她也被氣流卷到了貨艙裏,隻是樣子并沒有我這般狼狽。
“呵呵,說沒事是吹牛。最小心謹慎的是我,受傷最重的還他娘是我。”我揉了揉腦袋,忍不住自嘲道,“我爺爺那老鬼好喝口酒,一次喝醉了就說我上輩子是五行缺德,這才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如今再看,還真是讓他說準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被豆腐砸死的,我怕是第一個。”
李狸被逗得直笑:“感情你這名字還有個典故,不過你是心理素質高啊還是精神不正常?咱們都自身難保了,你怎麽還有那麽多俏皮話?”
“這叫自我放松,八成是和那個死胖子學來的吧。”我笑着答道,提起胖子,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會不會耐不住性子來找我。
從某種層面上說,胖子和花生他們才是我的親衛軍,和王蛇這幫人實在是配合不了,而且這狗日的還總想着要弄死我。
這種如芒在背、孤立無援的感覺十分不好。就算李狸是站在我這邊的,也沒有親兄弟來得實在,沒辦法,小爺可不是重色輕友的人。
“媽的,怎麽辦……”王蛇語氣不善的和邊上的人說着。
他這種人屬于所謂的“天之驕子”,平日裏估計是沒受過這種挫折,一邊幫着幾名隊員包紮傷口,一邊和他們商量着對策。
隻是這幫人說到底還是些脫離外界的士兵,也許書本上的知識掌握一些。可哪裏見過這般玄妙的奇術?王蛇氣得直跳腳,罵聲了廢物便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這回知道求小爺了?我心中暗笑,其實我對這鬼谷降屍符也不是十分了解,特别是這裏還有隻不明身份的影子怪物。
我剛才特意用手電照了照,并沒有發現那個跟着我進來的影子,所以心裏一直是提心吊膽着。
我很清楚,那不可能是我看花了眼,隻能說它正藏在暗處、或者是逃跑了,此時我隻求事情會朝着我希望的方向發展。
“抽煙嗎?”王蛇這回變了口氣,上來就給我遞了支軍需特供。
我笑着接過香煙,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到底是出身高貴,比起我在去兩界島的時候抽過的那些還要好上不少。
“對不起啊,我還不會。”我十分欠扁的笑了笑,把煙别在了耳朵上。
其實隻要是個老煙民就能看出來,我這明顯是在說瞎話。
王蛇倒也不在意,收回了拿着打火機的手:“古兄弟,你知道這是什麽妖法?”
“妖法談不上,我不是和你說過了,這叫鬼谷降屍符,你們在外面破壞了道符,怕是要一發不可收拾了。”說着我看了眼周圍的一大片“棺材陣”。
“這裏,裝的都是屍體?”王蛇也意識到事态的嚴重,臉色有些難看地問道。
棺材裏面不是屍體還能是臘肉?我撇了撇,沒有明說:“這倒不好講,但是從被打開的幾具空棺材來看,這些倒很可能是空的。”
“你說,這會不會是艘運棺材的船?”李狸在一邊插嘴問道。
“西域人的木工水平的确不如中原,可明朝皇帝也不至于這麽大張旗鼓的派人去資助這個。”我搖了搖頭。
“而且你看。”說着我撿起地上的一塊碎棺闆,打趣的說,“你不覺得這塊闆有些奇怪?”
李狸用手摸了摸,皺着眉說道:“怎麽有些粘粘的?”
“當然,這是屍油,你聽說過誰會買二手的棺材?”我笑着說道。
“你!”李狸頓時一副很是無語的樣子,一邊用手帕擦着手一邊嘀咕着,“果然是精神有問題,”
“奸計得逞”的我呵呵一笑,李狸不是那種見不得血腥的小家碧玉,所以這個玩笑還是開得起的。
“在貨艙裏裝屍體本就是件怪事,更何況是這麽大的船;所以,我想确認一下。王隊長,麻煩讓你的朋友們檢查一下這裏的棺材,對于開棺,你們應該很熟練了吧?”我語氣十分客氣地說道。
“放心吧,沒問題。”王蛇也知道輕重緩急,少見得沒有提出異議。
“你讓他們開棺幹什麽?萬一……”
我直接打斷了李狸的話,指了指艙門口,隻見那裏還在不斷往裏落着雜物:“現在還出不去,真要起屍的話也是早晚的事,咱們躲是躲不了的。”
“那你的意思是?”她接着問道。
“現在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我說到這裏頓了頓,“或許,他們要運輸的是這些棺材裏面的屍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