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急之下差點沒被包子噎死,“你知道什麽!那簡直就是個生命禁區,稍有不慎就要歇菜,你這體重連給你收屍都麻煩。”
誰知花生卻正色道:“道理我都懂,可這就是你一個人去的理由?咱們可是兄弟啊。”
我聽得楞了一下,心說這話還能從他的嘴裏出來?也不知道我當時的大腦是不是短路了,見花生如此真誠的樣子,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好吧,不過你一路上都得聽我的指揮,還有,以後碰到突發情況給我機靈點,别跟昨天似的,連人都沒看清就被逮住了。”我特意提醒道。
“對了前輩,有個事忘和你說了。”我對一旁的孫師傅說道,“你給我的那卷古籍,被劉隊長他們收去了,你當時還在醫院裏,實在對不住啊。”
“沒事的,那本就是國家的東西,上交了也好。”孫師傅笑了笑,“再說了,我一個老頭子要那東西有什麽用?那上面的文字我能看懂的也記了個大概,看不懂的,留在身上也是徒增煩惱。”
“那就多謝前輩體諒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說來慚愧,其實那卷古籍是我自己交給劉隊長的,如此獻殷勤爲的是凸顯出自己在隊伍裏的重要性,說起來這倒是有些不合江湖道義了。
我們一路來到了機場,一架米-171軍用直升機已經在原地待命。
“古先生,事情緊急,希望你能理解,在此,我代表零号研究所歡迎你的加入。”不愧是軍人出身,在螺旋槳的巨大噪音下,劉隊長的大嗓門還是可以聽得清楚。
我介紹了一下花生和孫師傅:“劉隊長,他們是我的朋友,也要參加這次的行動,可以嗎?”
“當然,我們的行動需要你們專業人士的指導。”劉隊長扯着嗓子喊道,“把你們的裝備放到貨倉裏,現在就差你們了,咱們馬上出發。”
……
軍用飛機雖然聽起來很牛,但真正坐位起來卻不是那回事了,先不說螺旋槳的噪音和汽油味,光是那種坐過山車一樣的感覺就夠人受了。
我靠在座位上,隻覺得五髒六腑翻騰,花生更是不濟,早上吃的包子吐了個精光,膽汁都差點沒嘔出來。肥胖的臉這會兒白的像一張紙:“他,他娘的。老了,想當年,我在遊樂場裏坐一天過山車都和沒事人一樣。”
我就坐在他旁邊,一路上被他惡心得不輕,見他嘴上還不閑着,氣得的大罵:“你少他娘給我貧嘴,這才剛開始就這損樣了,進了沙漠還不得讓我背你?你看看人孫前輩,人家比你長多少歲,你不害臊?”
“得了,你看看你自己,能比我好哪去?”花生一臉嘲諷的表情。誰知剛一說完,又是一陣狂吐,我背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
“哈哈,普通人第一次坐這東西都這樣,不怕你笑話,我當年也沒強到哪裏去。”恰巧經過的劉隊長被花生逗得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在我另一邊。
護衛隊員們訓練有素,一個個像雕像一樣釘在狹窄的座位上。氣氛顯得有些凝重,據劉隊長之前給我介紹的情況,師父是在兩天前發出的求救信号。
可這有些說不通,她臨走前說是去搭救那位老朋友,怎麽一轉眼就跑到了羅布泊裏?事實上距離我和師父分别也僅僅隻是過了四天左右的時間。
這也就意味着,她全程必須一刻不停,而且要采用最快的交通工具。那麽她一開始的目标也一定是羅布泊。更重要的是,她的求救信号怎麽會被研究所的人知道?
難道說,是師父騙了我,她的背後還背負着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見笑了,其實除了孫師傅,我們兩兄弟沒啥本事,要不是曹領隊的命令,連我都想不出理由加入你們。”我看了看周圍,沒人往這邊看,便轉頭略帶神秘的對劉隊長說:“劉隊長,不是我有對你們偏見,隻是據我所知,師父和你們的領導并沒有什麽交情。她一個人還不值得你們如此勞師動衆去救援吧?而且就算是去救援,也該是交給解放軍而不是你們堂堂零号研究所的護衛隊啊。”
劉隊長似乎早有預料,語氣平和的對我說:“我也沒指望能騙過古兄弟你,如果連這麽明顯的漏洞都沒有意識到,哪裏會是曹小姐看重的人?”
“我靠,她看重我啥了?”我有些意外的同時心裏也有了不好的預感,我想破了腦袋也搞不清這女人連續兩回千方百計地把我卷到這件事裏到底有什麽目的。
“那你可得問她了。”劉隊長說道,“這次行動其實很早以前就開始計劃了,國家也給予了很高的重視。原本我們的準備還不充足,隻是……隻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出現了意外,我們的時間變得很緊,計劃不得不提前進行了。”
劉隊長欲言又止,我的大腦也在飛快的運轉,曹淩昕和我說起過,他們的所有行動都是屬于一個名爲“一号計劃”的一部分,至于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麽,她卻一直是諱莫如深。
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和她正處于絕境之中,可即便如此,她的口風還是如此的嚴,其機密程度不言而喻,可如果那個計劃的成功與否是用時間來衡量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時間很緊,就說明在計劃中的一個關鍵“角色”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發生惡性變化,從而導緻這個計劃失去意義,那麽,那個關鍵“角色”到底是什麽?是什麽東西?甚至,是人?
劉隊長繼續說道:“至于你的師父,也不知道她是無意,還是有意的卷入了這其中。”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疑惑道。
“真實情況就是,她加入了我們的先頭隊伍中,而現在,我們與隊伍失去了聯系。”劉隊長說道。
“先遣隊伍?”我問道,“劉隊長,你玩我呢吧,這沙漠中怕的就是迷路和掉隊,怎麽可能兵分兩路?”
“哎,你誤會了。”劉隊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的研究所的一大半行動人員都被派去了海上,誰能想到損失會這麽大,當然,我強調的還是那一點,計劃出現了意外,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麽表情,聽他說完,隻覺得有一種荒誕的感覺漸漸湧了上來,我心說你們能不能換一個套路,之前去兩界島的時候就是去救援,到頭來反而是作爲增援隊伍的我們遭到了變異屍體的襲擊。
而這次行動的指揮估計也是曹淩昕那個女人,之前即便是與她出生入死,可如今再看,我還是看不懂她心裏到底想着什麽。
我牙根直癢癢,嘴裏低聲罵道:“他娘的,你這回葫蘆裏又是買的什麽藥!”
“好了,古兄弟你先休息吧,我去前面看看。”劉隊長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客道了一下便起身離去。
我歎了口氣,轉頭看着窗外,飛機帶來的強烈暈眩感讓我的大腦也陷入了一陣恍惚……
下方的農田漸漸變成了一片沙漠,一隻巨大的“耳朵”在其中隐隐浮現,其實直到昨天我才明白,那塊沙盤中的地形爲什麽那樣眼熟,因爲那隻巨大的耳朵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俗稱“地球之耳”的羅布泊!
而且,它還有一個更加形象的名字——“死亡之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