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張文還在那睡覺,上去兩腳把他踹醒:“喂,起來了!”
他倒是悠哉得很,伸了個懶腰,也不見外的拿了個野果吃,他看見我們收拾好的裝備回頭對我說:“古大哥,我這有無線電,咱們請求上面救援吧。”
我冷笑:“你是有些想多了吧,這裏信号屏蔽嚴重,連衛星都找不到,我們個人手上的那種功率太小了,有效範圍也就是幾公裏,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爲好。”
“啊?那我們回船上找李隊長他們吧。”他這一說我才想起來,如今這島上我們也不是孤家寡人,李承嗣和泥鳅船長幾個人還在港口看着船呢,然而此刻或許正在打着牌的他們并不知道,在這島的深處,事情已經是發展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等你找回船上,先不說他們的加入管不管用,劉教授、蘇小潔、還有大家,可能早就死了。”我吃完最後一顆野果,用手擦了擦嘴,“所以說,能救人的,隻有我們了,這位是淩宇大哥,額……我的朋友,之後的行動由他指揮。”
我看他一臉吃了屎的模樣,心頭火起:“怎麽,不想去?”
“可是我們能行嗎?”他還是一臉不情願,那意思好像我們要逼良爲娼似的。
我沖着他屁股就是一腳:“他娘的,你還是個男人不?你的老師和同學可都在生死攸關的時候,能救他們的隻有咱們幾個,可是你……”我苦笑着搖了搖頭,“當我想多了吧,你要是怕死就可以滾了,帶上你這個白眼狼也是個累贅。”說完我假裝收拾裝備,準備出發。
張文低着頭,一臉糾結的模樣,别看我表面上鎮定,可我也怕他真就慫成狗,然後一走了之,到時候還得強行綁着他去,在他不情願的情況下,之後的行動一定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我這樣做其實包含着很多意思,在情理上講,我不希望張文當個縮頭烏龜,一個男人,這輩子總該有熱血的時候,當然了,我不能替他決定人生,這樣做也未必沒包含讓他自己答應,到時候萬一出了事我也好自己圖個心安的念頭。
另一方面,讓他一個人回去的話,雖然他生而陰陽眼,可未必就會一帆風順,如果遇到真正有心加害于他的東西,即便他能提前感知,又有什麽用?就像昨天一樣,到頭來還不是被李淩宇抓住了,所以說跟在我們身邊才更加安全。
猶豫了一會,他重重呼了口氣,好像是下定了決心,“行了,古大哥,我也不是個小人,這回和你去,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心裏一樂,可表面上不能給他好臉色,随手把最重的裝着一些不必要雜物的背包給了他:“别在我面前裝英雄,東西拿好了。”
三個小時後——
我們三人順着原路回到昨天的“一線天”處,要不是那些遠遠望去陰深可怖的石頭道甲還在,我都不敢确定眼前是我們昨天來過的地方。
此時一半的山體已經裂成了一個巨大的縫隙,聽李淩宇說,昨天發生的并不是地震,而是人工在山體裏設置的機關,對于機關的規模能達到這種程度,我表示見怪不怪,此次出海幾乎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觀,現在就是有人告訴我地球是方的,我都會先考慮一下。
我們隐蔽在一塊巨石的後面,最近的一個道甲離我們不足0米,它的手中正拎着一個毫無生機的人,從衣服上看是我們隊伍裏的護衛兵,那種肢體不合理擺放的角度恐怕脊柱已經折斷了,我不敢想象其他人的樣子,生怕到時候看到的隻是一具具屍體。
“再等一會,到時候你們聽我的安排。”李淩宇在前面小聲說。
張文臉色發白,但還在硬撐着:“哎我說,咱們等啥呢?”大概是爲了緩解心裏的壓抑和恐懼,他問我道。
計劃李淩宇昨天晚上已經和我講過了,他這次來兩界島是有兩件東西要拿,其中一件就是在“天宮”裏找到的,被那個黑色面具人稱爲“贊梅裏玉牌”的東西。另一件則在那地底之下的“墨菲古城”,順道救助一下我們的人隻是舉手之勞,至于他那些黑衣人手下以及其他的事情。他并沒有提。
再來說一說計劃本身,李淩宇解釋過,道甲尋找目标的方式和蛇類等爬行動物類似,都是根據目标與環境的溫度差來進行判斷,對此我開始的時候覺得很無解,人體的溫度即便降低那也是暫時的,而且限于體表,除非是死人,不然肯定會露餡的。
可他卻讓我放心,說道甲雖然神奇,可也是人爲制造出的東西,到底是沒有思維的死物,到時候點一把火來吸引它們的注意力,就能渾水摸魚了。我想起師父當時引開那些道甲的時候灑在身上的一些粉末,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理。
我對張文說:“讓你等你就等好了,不過記住,到時候手腳麻利點,我們可沒時間照顧你。”
“那好吧,到時候叫我一聲啊,我先歇會。”說完他就坐在地上,揉揉胳膊揉揉腿,不時還龇牙咧嘴。我不禁感慨,果然是自古書生最無用,一切還沒開始,這小子光是爬個山酒已經成這幅鳥樣了。
不像我和張文那樣悠哉,李淩宇一直在觀察着那些道甲的變化,我們在山下帶了很多幹草上來,一路上我們又收集了很多樹枝,現在都被堆在了一起,我手裏拿着打火機,隻等他那邊一發令就點火。
漸漸地,我都有些麻木了,昨天睡得很晚,我有些打瞌睡,這時就聽李淩宇對我這邊喊道:“好了,快點火!”
我一個激靈,倉促間打火機脫了手,就那麽直直掉進了樹枝堆的縫隙裏,我有些着急,趕忙用手去掏,可是有些事情往往是越急越出岔子,我竟然怎麽都夠不到了。
“喂!
古大哥,快點啊,那些雕像又動了。”是張文在後面催促,我罵了句娘,心說你能不能别他媽添亂。
慌忙間我往那邊一看,頓時是心裏發涼啊,那些道甲果然又像昨天一樣,眼中發着藍光,顯得邪惡無比,而且有一個此時正朝我這走呢。
我一發狠,當下也管不了那麽許多,胳膊一用力,任憑粗糙的樹枝劃破我的手背,當我拿到打火機的時候真是有些欣喜若狂。再看那個道甲已經離我不到十米了。
張文有些害怕,語氣發抖地朝我這喊:“快呀,那東西過來了!”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哪根筋搭錯了,面對如此危機的情景,連我都驚訝自己爲什麽那麽鎮定,先背朝着他倆那邊擺了擺手,搓動滾輪,打了兩下後,一絲火花點燃了裏面的氣體。
我松了一口氣,心說這要是打不着火幹脆一頭撞死得了,學着電影裏黑道大哥的模樣把打火機往後一丢,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草堆被我潑了一壺汽油,十分易燃,在感受到一陣熱浪從後背傳來的同時,我撒腿就跑。
娘的,這是用生命在裝比啊,不過這感覺真是好,在後來反思的時候我總結出,我的骨子裏也許天生就有一種冒再大的風險也要出風頭的性格。
果然,火一燃起,道甲就像老貓見到了鹹魚一樣,哪裏還顧得上我們,那些手裏還沒有收獲的一個個錢都往火堆裏撲,我心裏覺得可惜,要是這些東西是木制的該多好,一把火正好燒個幹淨。
草堆的大火蔓延到了周圍,濃煙四起,我們趕緊帶防毒面具,躲在巨石後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