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不知道怎麽的,心裏突然湧出一種極大的恐懼,那種感覺簡直是無法形容啊,我本來想扭頭不去看了,可是,可是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那雙眼睛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吸引着我,根本沒法脫離視線。
我幾乎用盡全力,可身體裏的神經就像是失靈了一樣……”這會兒張文的冷汗又下來了,曹淩歆怕他再說着說着被自己的回憶吓到,連忙坐在張文身邊拉過他的手握着:“别怕,然後呢,你還看到什麽了?”
張文傻笑着撓了撓頭,我心說這小子是故意的吧,人的大腦擁有保護機制,一般當一個人見到了無法接受的場景使内心受到了極大地恐懼之後,再去回憶時大腦都會不自覺地回避當時的那些信息,我們這樣問還是有點爲難這小子了,不過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可轉念一想,這關我啥事啊?我竟然在吃醋?
張文繼續說道:“然後,我腦海裏就出現了一段不可思議的畫面,我好像在那裏看到了一個城市,城内房屋的建築風格是我根本沒有見過的,而且在城市中心有一個巨大的高樓,那些巨大的人影正一個個往高樓裏面走去,他們手裏全都是,都是肢體殘缺的屍體,人的,鳥的,野獸的……”接觸到了記憶深處的痛處,張文大概已經到了極限了,捂着頭再也說不下去。
沒辦法,看來從他這隻能知道這麽多,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師父看到這些鬼影時說的話,其實剛才張文說起那個城市的時候,我就發現師父的臉色很不好了,便悄聲問道:“師父,你知道這是啥嗎?”
“完了,這是,是‘百鬼夜行啊’。”師父苦笑着歎一聲。
“啊?什麽完了?”見師父這樣我也慌了神,可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我就感覺腳下的地面一陣晃動,胖子昨天傷了小腿,加上本身就中心不穩,一下子摔在地上:“哎我靠了,這是地震了?”
才一轉眼的功夫,我們腳下的地面已經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離得近的兩個護衛兵差點沒掉下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徐挺有些歇斯底裏,照這樣下去,我們怕是全得活埋在這裏。
“你們看那是什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是誰喊了句,“那些雕像在動!”
隻見剛才還是一動不動的幾尊雕像竟然緩緩地移動起手腳,眼睛裏像是電燈一樣亮起了藍光,一時間衆人都愣在了原地,直到其中一尊“雕像”突然暴起抓過一名站得靠前的護衛才大家反應過來事情不對。
按照普通的方式,人體再怎麽訓練也趕不上鋼鐵堅石,那名護衛被抓住腿吊在了半空,他開始還想掙紮,卻被一雙巨大的石手用力握下,慘叫連連,相隔着七八米都能聽到骨頭爆裂的聲音,我扭過頭不忍再看,這人怕是不死也殘了。
“快點救人!其餘人找安全的位置躲避。”徐挺指揮着,可随即就有些滑稽地倒在地上,但這時候誰也沒心思笑了,我頭暈得很,順手抓住了邊上的一塊石頭才将将站穩。
在電影中我們經常能看到地震來臨的時候人們四處逃跑,可事實上那僅僅是藝術需要罷了,震級大的地震不光是上下的震動,更多的是左右的位移,而且地震波又攜帶着巨大的能量,一般人别說是跑了,就連站穩都很困難。
相對來說我們此時的狀态能好一些,可沒了腳踏實地的感覺自然就少了一半戰鬥力,那個倒黴的護衛此時已經昏死過去,胖子有些急:“這爺們再不救回來怕是沒命了。”
沖鋒槍搖晃中不好瞄準,李選他們怕誤傷了那個護衛,隻是一排子彈打在那尊“雕像”或者說是石頭人的腳上,可那東西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穿透力極強的SCAR突擊步槍子彈竟然連一點白印都沒在在表面留下,真難想象那東西的硬度到了何種程度。
局面還在惡化,不知什麽時候,後面的那些石頭人也一個接一個蘇醒了,讓人費解它們是怎樣在地震中保持平衡的,正步伐平穩得往這邊走來,我聽到邊上的幾個人都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我們中誰會成爲下一個獵物。
“沒辦法,快跑吧。”胖子在一邊拉我,這種情況下幾乎已經宣判了那名護衛的死刑,就算是拼了更多的人命救下他,也沒人能在這種情況下照顧他,說是跑,可如今我們又能跑得掉嗎?
“啊!”一聲慘叫傳來,是張文,地面晃動得厲害,他坐在地上根本難以站起,而一個石頭人已經走到他跟前了。猛然間,那個石頭人舉起手上的一柄石斧子掄下,那小子已經吓傻了,一動不動,眼看就要人首分離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襲紅衣從石頭人前面一晃,師父提着張文的領子往我這一摔:“帶着他,往山下跑,我去引開它們!”
說完師父拿出一包不知名的藥粉在身上一灑,果然吸引了那些石頭人的注意力,我見張文還在發呆,上去就是一耳刮子:“别尼瑪拖後腿,想活命就跟緊了!”也不知道師父爲什麽讓我帶着他走,不過當下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總之師父是不會害我的。
地面震動得厲害,根本站不穩,隻能手腳并用着來,師父雖然吸引了敵人一部分火力,可無奈石頭人數量太多,緊跟着來的這一波石頭人理所當然将目标指向正在逃跑的我們。
之後的場景真可以用噩夢來形容,我的身後不斷傳來零零散散的槍聲和人的慘叫聲,我不敢回頭,生怕跑得慢了把小命丢掉,或是看到李選、徐挺他們血肉模糊的場景。
“不行了,我爬不動了!”張文上氣不接下氣,直接坐在地上,我心說這可不好,這種時候一旦放棄就是離死亡不遠了,又上去給了他屁股一腳:“你給我起來!再不跑就死定了。”
“就是死了老子也不跑了。”這小子倒是橫上了,看樣子是要破罐子破摔,可對付這種耗子扛槍窩裏橫的貨色我是再有經驗不過,這不,家裏就有一位。
我緩和了一下呼吸:“張文,你這就求死了?告訴你,這回咱來的這地方兇險歸兇險,可寶貝不少啊,看到沒?”說着我在衣兜裏一掏,把在後山那座“天宮”裏順來的一個金盤子給他看。
當時爲了逃跑來不及慢慢挑,這個盤子算是是我唯一一件精挑細選的了,所以才貼身攜帶在身上,這金盤直徑15厘米左右,沒有黑雜色,從質量上看差不多是純金,雕刻手法精湛,更難能可貴的是中間還鑲嵌着一顆鵝蛋大小的藍寶石。
這東西是屬于不敢拿到正規場合來賣的物件,我在古玩這行的造詣雖然隻是皮毛,但好歹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上次我在一地下拍賣行裏看過一個和手上這個類似的宋朝盤子,比這還要小一圈,保存的也沒有這個完整,可即便如此,依然拍了六百萬之多,那我手裏這個的價格便可想而知了。
“這東西起碼值一千萬,給你了。”說實話剛說完我就後悔了,但對張文這種小魚小蝦我怎麽能出爾反爾,“拿去買房娶媳婦,開豪車,走上人生巅峰,再也不用擱考古所吃苦了。”
果然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張文眼睛發直,好像有些懵:“行,聽你的古哥。”
我心說你還百度呢,當下快點走才是硬道理,可誰知我剛想彎腰拉他一把,就看到地上我的影子後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頭,那人頭的比例根本不是人的!
張文一臉驚恐,指着我後面,嘴動了好久才說明白:“在你身後啊!!”
還他媽用你說!我真是後悔,剛才爲啥要留下來等他,古有德啊古有德,這回你是學雷鋒不成,把自己搭進去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