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強壓住笑意,不會吧,這“侏儒”是徐挺?胖子可能也知道我想的啥,怕鬧出什麽不愉快,連忙小聲對我說:“古老弟,别小看這人,手段硬得很啊。”
“懂。”我小聲對他說,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沒兩把刷子能當曹淩歆的上級?雖然心裏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嚴肅,可看他那樣子我就不自覺的嘴角往上翹,猛掐大腿了一陣才緩過那種勁兒。
“賊你媽!你個瓜皮子到哪棄了?”徐挺上去就照着胖子後背拍了一下,給胖子疼得一咧嘴:“哥哥唉,你可冤枉我了,當時都去逃命了誰能顧得上别的?”
聽着徐挺一嘴陝西腔,我一時間有些恍惚,那些年受花生的影響我也對古董有了些興趣,高考的第一天考完一科語文我就跑去玩了,當天晚上去後山頂和市長的兒子飙車,結果車速過快差點靈車漂移,搶救了一晚上才保住小命。
當時我老爹自然被吓得不輕,哪裏還顧得上我逃學和飙車的事,花生看我的時候整天忽悠我說西安是啥六朝古都,深山老林裏遍地是古董,我頭腦一熱就讓我爹走後門在陝西找了個二流大學,那幾年别的本事沒學到,陝西話倒是會了不少。
“老郭唉,你麽事都對了,這個是sei?”他這時才看了看我,顯得很詫異,我心說你這反應也是可以,老子這麽大人你才發現?
按理說徐挺和郭老頭年齡相近,這要放在别的地方,一同共事這麽些年也該有些交情了,可郭老頭隻是點頭示意了一下,這研究所裏的水該有多深,郭老頭這樣一個老奸巨猾的老王八在裏面也混得不咋樣。
“徐領隊你好啊,我是和曹領隊一起來的,古有德。”我雖然被無視了,可還是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
“啊,四小曹請來的……你四萬仙子的徒弟?你好你好,小夥子兇地狠啊。”老徐的一口漢中方言讓我想起了當年校裏保衛科的門衛老高頭,每次我開車進門都要攔我的道,當年爲了報複他還在他水杯裏撒了尿,這麽多年了不知道這老小子還在不在那幹。
“您過獎了,我這次隻是作爲我師父的助手,關鍵時刻您别嫌我拖後腿就好了。”我當然不能去給他們賣命,還是先把話說明白的好。
山窮水盡之際遇到了隊友總該是喜事,我吃了郭老頭給的活血丹,身體的酸痛感緩解了不少,可這東西顯然沒有補血的功效,剛才爬天梯的時候用手支撐着身體,傷口早就開裂了,血流了多少是一回事,要是傷口感染了,在這荒郊野外,缺醫少藥的地方可是會丢了小命的。
好在徐挺帶來的裝備裏有足夠的醫藥,随隊人員的包紮水平比胖子這個二把刀要好了太多,胖子00多斤的體重,身體負荷大,又沒有像我和郭老頭吃了活血丹,比起我來來更是狼狽。
我們上山的時候路過一片椰子林,想必徐挺他們也經過那裏,一個給胖子治療的護衛兵從裝備包裏拿出了一顆椰子的同時還順帶着掏出一套注射器。
胖子看這架勢吓得一激靈:“哎我說,徐老哥,你們這些士兵靠譜嗎?這是要害我還是救我啊?要我說,當時我可不是有意一個人逃命的,等我想叫你們的時候他丫的都跑出好遠了啊。”
我有些好笑,你個死胖子是成龍的電影看多了吧:“人家沒想給你注椰汁,你歇着吧。”
那個護衛兵也笑了:“董哥,我就是想給你拿個椰子吃吃,哪敢用這個給你當葡萄糖用啊,再說了,董哥你也沒嚴重到那個地步。”
等胖子看到那個士兵拿出兩支針劑才放下心來,抱過椰子喝了一口:“你個小同志,以後别毛毛躁躁的,這回也就是董爺,下次讓你領導誤會了多不好。”
我心說哪裏是人家毛躁,分明是你大腦太發散了好不好。
椰汁含有豐富的鉀、鎂等礦物質,其成分與細胞内液相似,理論上是能在緊急情況下作爲葡萄糖注射液使用的,但那隻能是紅椰,而且先别提衛生能不能保障,一旦過敏那都是要命的事,所以,對于某些體質的人來說這無異于是自殺,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輕易嘗試。
我在包紮的時候坐到徐挺身邊,既然見到了同隊的人,第一時間當然是打聽師父他們的情況,得知她老人家沒事我才松了一口氣,當晚我們兩支隊伍其實離得很近,在徐挺他們遭遇狼群的進攻後不久我們就到了,隻是時間點趕得太巧,我們兩支隊伍幾乎是擦肩而過。
當時除了胖子,徐挺他們并沒有四散逃跑,而是聚在一起被狼群一路追殺着,沒有辦法,叢林裏是野獸的天下,被攻破了陣式的衆人分開跑更會被逐個擊破,當然像胖子那樣跑到地下通道裏另說。
徐挺一時疏忽忘了這點,情況緊急下,帶着人們逃跑的路線并不經過那個地下通道的入口,等看到胖子往另一邊跑去才後悔不已。
後面不斷傳來的慘叫聲更像是一根根針紮在了他心頭,當時本以爲衆人手上槍支充足,并不怕這些畜生,可開戰後他才知道什麽叫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先不提那隻體型大得吓人的金毛狼王,就是一條條子彈打不到的紫毛狼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本來絕望的徐挺以爲隊伍就要全軍覆沒在此時,隻聽後面的一個戰士大叫:“徐領隊,那些狼追的慢了。”
徐挺回頭一看,果然剛才緊追不舍,甚至拖走了幾個掉隊的人狼群竟然被他們拉出了一大截,雖然覺得奇怪,但保住小命還是首要的大事。
徐挺别看長得其貌不揚,在隊伍裏的威望卻是相當高,連忙對衆人喊到:“犧牲的弟兄給額們做了掩護,那些狼的進攻欲變低了,再拉開一段奏還有戲!”
一路逃跑的艱辛不去多講,這徐挺别看是官方的人,而且還是曹淩歆的上司,爲人卻有一點江湖草莽的感覺,說話和胖子屬于一個路數,天馬行空,甚至還要猶有過之,我不好像對胖子那樣對他,隻好隐晦的暗示他撿緊要的說,别他娘廢話。
還好,徐挺畢竟是領隊,見我和胖子的傷勢處理得差不多了,讓我們收拾東西上路:“曹領隊他們先上起了,額們得快點跟到起。(跟上去)”
“哦?我師父他們去幹嘛?”我最想大的願望就是快些找到師父,一放面是擔心她的身體,當然更多的是爲了我的安全,昨天晚上我躺在擔架上的時候就老是感覺四周有一陣陣簌簌聲,這兩界島雖然不一定是陰陽輪回之處,可就憑這裏死了上萬人來看,就毫不遜色于地獄了。
這片土地之下的怨氣如此之重,肯定是不缺乏厲鬼奸邪,好在有師父給我的符咒,要不然從上島的時候我就要小命玩完了,現在來到這兩界島的中央,遇到些道行高深的惡鬼,也不知道這道符還能不能管用了。
“包急噻,額們剛才講到哪了?”這會我們已經走在通往山頂的小道上了,我們三人由于傷情和徐挺暫時走到最後,徐挺談性很足,又給我們講起了當時逃跑的經曆……
當時徐挺他們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可跑着跑着就發現不對勁,狼群雖然沒有追上來,卻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仿佛是要把他們趕到什麽地方去一樣。
還是那個剛才發現狼群沒有緊追上來的護衛兵小虎眼尖:“徐領隊,我看不對啊,這裏咱們好像走過!”
“什麽!你确定?”徐挺不敢大意,經小虎這樣一提醒,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看着前面那棵大樹的确有種似曾相識之感。有意無意間他擡頭一瞧,心中大駭:“快停下!”
這本不是該停的時候,但卻不得不停,邊上的人開始不解,可等反應過來也是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好歹是訓練多年的軍人或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可面對這幅場景,又有誰能不亂了方寸?
眼前幾十米遠的巨石之上,一條一人高的金毛狼王正在守株待兔,狼眼呈現詭異的紅色,在夜幕下閃着幽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