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夭心裏一陣竊喜,“陛下說我什麽了嗎?”她心虛的說道,“我隻是來看看你,沒想抗旨……”
“你難道指望陛下嘉獎你?”韋幼青無奈的皺眉,“陛下這兩日身子很不好,等他好些,我回府看你。”
李桃夭覺得自己此行的目的都達到了,讪讪地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韋幼青心中生出許多不舍,他追上李桃夭,說道:“你别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們以後把這件事忘了不提好嗎?”
李桃夭點點頭,拉着他的手,央求說:“就我們兩個,好嗎?”
韋幼青鄭重的點點頭,捏了捏李桃夭的鼻子,說道:“好,就咱們兩個,以後别這樣鬧,陛下隻是一番好意。”
李桃夭在心裏暗自撇了撇嘴,與韋幼青道别。等李桃夭回到府中,見那個女人果然不在了,她才算松一口氣。
“她走了?”李承宇見韋幼青折返,不以爲然的說道,“怪不得如意說你怕她娘親,果真如此。隻是這麽一來,那王沫兒,豈不是要被你辜負了?人家也是正經的宗室之女,好人家的女孩兒。”
王沫兒,正是那個高麗美人。
韋幼青不明白爲何李承宇這麽在意起一個女子的命運,不過既然皇帝提到了,他也沒有理由說不在意之類的話。
“是幼青孟浪了,陛下覺得如何處置才好?”
“再接回宮裏來總是不妥,送回去更不妥了。我已經讓小豆子在外面給她安排了一處宅院,你沒事時去看看她吧。田薰說她有宜男之相,說不定能再爲你添個男丁呢?”
韋幼青雖然心裏爲難,覺得剛剛答應李桃夭,如今就要養個外室,可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别的辦法,故而暫且答應下來。
李承宇說完這番話,已經滿是疲态,韋幼青心中奇怪,李承宇本沒有病,隻是因悲傷過度才會暈厥,韋幼青不明白,爲何李承宇吃了那麽多藥卻總也好不了。
暗夜裏,李桃夭看着紅陽睡熟,走出房門,灼華園裏的雪還沒有化,枝枝杈杈上都挂滿了冰淩,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着晶瑩的光。
一個紅衣女子憑空出現在雪地裏,踏雪無痕,向着李桃夭微笑着走來。正是傾國傾城的華夫人。
“夫人,您來了。”
李桃夭似乎對華夫人的到來并不感到驚奇,她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微微點頭算是緻意。
華夫人沒有介意李桃夭清冷的态度,在她的記憶裏,哥哥一向如此。待人外冷内熱,别人以爲他高不可攀,可作爲與青狸一起出生的妹妹,紅狸最明白哥哥高處不勝寒的孤寂。
“幼青還沒有回來嗎?”
華夫人輕輕的問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桃夭。
“哎……”
華夫人的話問中了李桃夭的心事,她幽怨的歎息一聲,道:“我總覺得,他似乎不想與我太多親近。”
華夫人冷哼一聲,笑道:“幼青是人,從小讀了那麽多的書在肚子裏,不見得都是有用的。如果全按着書上活,反而有害。比如儒馨的娘,如果不是他,也不會出事。”
李桃夭明白華夫人的意思,她驚奇的問道:“你說的是,可這與我有什麽關系?我從未做過什麽有違人倫之事。”
華夫人瞥了李桃夭一眼,笑道:“你與趙翾飛一個屋檐下這麽久,連紅陽都是趙翾飛接出來的,你如果覺得這還不足以讓幼青疏遠你,那你就太不懂你的夫君了。”
李桃夭心裏的委屈彌漫開來,嗫嚅的說道:“可我也是沒有辦法……”
“你有辦法,”華夫人冷冷的說道,“你可以去死。”
李桃夭明白了華夫人的意思,她長舒一口氣,冷冷的說道:“夫人的意思是說,我與幼青,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是嗎?”
“也不是,”華夫人笑意盈盈的說道,“助他成神,回到冰火界,他就能脫離人的桎梏,你們之間的疙瘩,自然也就解開了。”
李桃夭看了華夫人一眼,兩人一起走在灼華園的樹林裏面。這裏有陣法禁制,不用擔心有人會偷聽。
“夫人想怎麽做呢?幼青體内的神珠已經孕育的差不多了吧。隻是他與李承宇情深義厚,李承宇不死,幼青不會做任何事。”
華夫人微微一笑,歎道:“那李承宇也是個癡情人,爲了不讓幼青出宮,甯肯自己用龜息功将經脈閉合,做出虛弱的樣子來。”
李桃夭又驚又怒,憤然道:“竟有這種人!他一個男人,一個帝王,養多少侍童有什麽關系?爲何偏偏纏着幼青!幼青因着他,快被人笑死了他知道嗎?”
華夫人冷笑道:“既然是他自己要作死,我們就成全他!”
李桃夭一驚,心裏微微有些擔憂,她想起金素衣的話,“侯爺明察秋毫,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李桃夭試探着問道:“夫人要怎麽做呢?幼青天天守在那裏,任何手段都有可能被他察覺。”
華夫人笑道:“你可知那毒龍是如何複活的嗎?”
“如何?”
華夫人神色凝重起來,冷哼一聲道:“是那吳尚甯用藥汁浸潤了吉阿水的血肉,然後将這血肉磨成靡粉,熬成藥汁,才将毒龍體内的冰晶化爲他的血肉,讓他複活。”
李桃夭不由得一陣惡心難受,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
“想不到甯叔竟做出這種事!”
華夫人冷笑道:“這世人做出這種事的,又何止甯叔一人?李承宇爲了自己的私利,當年還不是用婕姓與娜姓人做了戰奴?”
李桃夭平靜心緒,問道:“夫人說起此事,不知有什麽主意?毒龍複活不假,可似乎傻了……”
華夫人一笑道:“如今這皇宮裏,就有兩個婕姓人。”
“大小吉?”李桃夭搖了搖頭道,“不行。”她見華夫人一臉的不以爲然,解釋道,“他們自己便精通藥理,再說幼青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