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聖澤古怪的看了韋幼青一眼,嗤之以鼻的一笑道:“幼青,種族的延續隻有女人就可以了嗎?青木君這麽認爲沒什麽錯,你若也是如此,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青木君一輩子沒有結婚,甚至很少見到女人。如今那越來越青白的如同死屍一般的臉,再加上冰冷的身軀,更是讓女人望而卻步。故而華聖澤有此一說。
韋幼青明白華聖澤的意思,沒有反駁華聖澤,笑道:“你說的有道理,普通女子當然不能自己完成種族延續,可冰晶這種東西,隻有女人就已經足夠了,且必須是珍珠島上的婕姓和奴姓女子。”
華聖澤心裏一動,珍珠島上的婕姓、奴姓與娜姓,是珍珠島三個最古老的部族。他們是與這些飛蟻一起從珍珠蛋裏孵化出來的。
如今韋幼青不提娜姓,是因爲作爲蟻族的娜姓,二十年前因他們以屍體養飛蟻,造成瘟疫橫行,被韋幼青和米粒兒全部滅族。
韋幼青與華聖澤對望了一眼,要驗證這個猜想也不難,隻要看看珍珠島上婕姓女子有沒有失蹤即可。
韋幼青雖然不回珍珠島,卻一直與珍珠島保持通信,他想了想,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道:“可珍珠島并沒有大批婕姓和奴姓女子失蹤的事情發生。”
青木君搖了搖頭道:“不需要活的人,要屍體。珍珠島奉行海葬,每年都會有大批的屍體被投入海中,隻需要将其中有用的撈起即可。”
韋幼青拍了拍腦袋,的确如此。雖然這麽多年過去,南人的許多習俗随了北人改變,可依舊有一些風俗習慣留存下來,比如婚俗,比如海葬。
“那個無名島,如今不見了。”韋幼青正在琢磨海葬之事,青木君突然開口道,“那一帶我帶人去看過很多次,那裏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沒有。”
韋幼青一愣,旋即明白青木指的是自己發現那些天書的地方,也就是青木用婕蟻做實驗的那個島。韋幼青記得很清楚,婕蠓就埋在那個島上。
韋幼青與華聖澤離開新島,二人低空掠過海面,往無名島方向飛去。華聖澤一身白衣飄飄灑灑,韋幼青自從照過冰鏡,總是有意無意的着一身青衫。
在接近無名島的地方,兩人魂魄離體,化作一黑一白兩隻海鷗,看似在漫無目的的四處翺翔。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在尋找那處無名島。那裏有可能就是飛蟻的巢穴。
遠遠望去,在以往無名島的位置,薄薄的輕霧籠罩着,南國熾烈的陽光到了那裏,便被反射回來,什麽也看不清楚。
兩人打開天眼,兩道強烈的神識合二爲一,似利刃一般刺将進去,半空中傳來一聲讓人心裏發酸的金屬利刃的破空之聲,一道金光刺破那白霧蒼穹。
韋幼青與華聖澤組成的合體人在白霧裏幻化出來,眼前的無名島竟然依舊是當年被大火燒焦後的模樣,甚至連燒焦的痕迹與昔日無數的墳包猶在。
韋幼青疑惑的對身體裏背對着自己的華聖澤傳音道:“難道這個島早就被人這樣用陣法覆蓋了?這是我十幾年前見過的模樣。”
華聖澤剛要回答,突然見到遠處的白霧出現波動,急忙傳音道:“站住别動,有人過來了。”
他們的合體人是神識合體,隻有在有所動作時才會引起白霧的波動,站定時在外人看來隻是與這白霧完全融爲一體的青煙,沒有人能發現他們。
韋幼青看不到自己的背面,不知道華聖澤所見的那個人正是他在鄭秉德家裏所見到的阿故。可華聖澤認得在阿故身邊的人,正是長大了的阿球。
冰火邪神果然名不虛傳,長大了的阿球身姿高挑柔軟,有着阿沾傾國傾城的美貌,同是一雙紫色的眼眸,卻與趙離梨與如意的深紫色不同,那是一雙紫的嬌豔欲滴的眼睛,似有一種吸力,能把所有與之對望的人統統吸了進去。
韋幼青察覺到身體裏華聖澤的心馳蕩漾,知道不好,急忙運起真氣,将一股清涼的風注入華聖澤的體内。華聖澤這才清醒過來,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邪神卻因華聖澤的這輕輕一歎息察覺到了些微的氣流波動,紫色眼眸頓時淩厲起來,一道明豔豔的紫色光波穿破濃霧,向着韋幼青與華聖澤的合體人刺來。
韋幼青與華聖澤同時察覺到這危險至極的攻擊,海面上的兩隻海鷗心照不宣的迅速收回神識,魂魄回歸本體,化作一道長虹,瞬移瞬間回到新島。
新島是慎澄衛的地盤,裏面雲集了各式強者,雖然邪神法力無邊,可隻要他不想找麻煩,絕不會與新島作對。
韋幼青責備的看着華聖澤道:“你白活了這幾百年嗎?什麽人讓你這麽魂不守舍?”
“邪神。”華聖澤一點都不覺得羞愧,想起邪神豔麗的美貌,依舊魂不守舍,“我從未見過這麽美的人。”
韋幼青好奇的問道:“女人?”
華聖澤搖了搖頭,一臉花癡模樣的回答道:“男人。”
韋幼青頓覺牙酸,他橫了華聖澤一眼,覺得此人魂不守舍的樣子實在讓自己無言以對,嫌惡的說道:“你可真讓人……”
他想說“惡心”,可一想到李承宇,把這兩個字生生的咽了下去,沒好氣的吼道:“走了!”
華聖澤依舊有些魂遊天外,被韋幼青這麽一吼,有些癡呆呆的問道:“去哪裏?”
“珍珠島。”韋幼青睨了華聖澤一眼,“新島離無名島這麽近,若是邪神真的上島抓人,這裏沒有人攔得住他。”
華聖澤不明所以,問道:“難道珍珠島就有人能擋得住他?”
韋幼青也不知道珍珠島會不會有人能擋住邪神,他覺得既然這麽多年邪神沒有上珍珠島滋事,那珍珠島一定有他不願意打擾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