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夭見韋幼青說的胸有成竹,李桃夭猶猶豫豫的又躺了下來。哭聲漸漸遠去,卻越來越凄厲。大有再也見不到的勢頭。
李桃夭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韋幼青知道她這是被心術迷住了心神,急忙将李桃夭按在床上,不讓她起來查看。不然,不知道她會看到什麽鬼鬼魅魅的東西。
哭聲漸行漸遠,最後終于聽不見了。韋幼青輕舒了一口氣,放開李桃夭。他知道這人的本事就到這裏了,十天之内不會恢複。這種心術極爲耗費心神,更不要說還要穿透他的陣法。
“你怎麽知道不是如意?”李桃夭從床上坐起身來,聲音顫抖的說道,“我要去如意房裏看看。”
“真的不是,我女兒天天哭給我聽,我怎麽可能聽錯?”韋幼青不滿的說道。
韋幼青不許李桃夭出去還有另一層意思,雖然如意的屋子就在隔壁,可随着此人的聲音穿透進他的陣法,必定會有一些濃霧順着聲音劃破的細微處滲透進來。
“這是來自冥界的幽冥濃霧,這種濃霧雖然說不上有毒,可你懷有身孕,能不吸入還是不要吸入。”韋幼青平靜的勸說着,“安瀾和如意誰也不會有事,你不會不信我吧!”
李桃夭拗不過韋幼青,隻好苦捱着看到第一縷陽光灑落運河,波光粼粼的水面再次回到人們的視線裏,這陰森的濃霧終于散去。
李桃夭見天終于亮了,急忙沖進安瀾與如意的艙房,看到如意和安瀾都起身了,正被雪娃逗得“嘎嘎”的咧着小嘴大笑。
李桃夭松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身上衣衫都被汗水浸濕了,兩腿一軟,軟綿綿的摔倒在地上厚厚的皮毛地毯上。
雪娃見狀急忙上前扶起李桃夭,笑道:“昨夜我和姐姐也聽到哭聲了,夫人放心好了,在這人界,還沒有什麽人能突破尊者的陣法。他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李桃夭感激的點了點頭,見那邊韋幼青也走了進來,正與如意做鬼臉逗笑,安瀾趴在他腳邊可憐兮兮的擡頭,羨慕的看着父親抱着妹妹逗樂,不斷的拍打着父親的腿。
李桃夭無奈的上前抱起地下的安瀾,不滿的對韋幼青道:“如意被你慣壞了,總那麽嬌滴滴的怎麽能行呢?将來如何嫁人?”
韋幼青不滿的瞥了李桃夭一眼,問道:“爲何不行?我的寶貝我自己養,誰難道還想讓她做什麽?如何嫁人?”他臉上的憤恨更深,“這是爲人母說的話嗎?你以爲普通人我會看得上?”
李桃夭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白了韋幼青一眼,“你說的是,以後咱們如意非皇帝不嫁,你滿意了吧?”
韋幼青“哈哈”大笑,托舉着自己的女兒,“皇帝又如何?我們如意一定要嫁給一個最英明神武的君皇……”
李桃夭聽到“最英明神武的君皇”,突然心裏湧起一種古怪的感覺,可随即又急忙搖了搖頭,這怎麽可能?李承宇甚至比韋幼青還要大,再說……
李桃夭覺得自己越想越是離譜,急忙打住。
一整個白天都在大船的全速運轉中前進,他們面前略過農田、屋舍、市集……韋幼青的眼眶有些濕潤,自李承宇繼位以來,這片土地正朝着越來越繁盛走去。
韋榕來到韋幼青身邊,将一領披風披在韋幼青的肩頭。韋幼青有些意外,韋榕從來不會這麽細心。韋幼青笑道:“阿榕,可是有什麽話要與我說?”
“前些日子,我見到慈陽子道長了。”
韋幼青心裏一動,回過頭來盯着韋榕道:“他過的可好?”
韋榕點點頭,看了一眼韋幼青,遲疑的說道:“他想見見侯爺,與侯爺說些事情。”
韋幼青臉色變了,他知道花慈陽想說什麽。花慈陽先是找李桃夭傳話,如今又找上韋榕。這是要讓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來勸說自己嗎?
韋幼青盯住韋榕的眼睛也開始轉冷,他不屑的笑道:“原來這沿河兩岸這麽重的妖氣,是他搞的鬼。他想見我,到這裏來就是,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麽?”
韋榕低下頭道:“是,韋榕隻是替慈陽子道長傳話,如何行事自然由侯爺決斷。”
韋幼青看了一眼韋榕,道:“阿榕,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要明白,有些錯誤在我這裏是不能犯的。”
韋榕渾身一凜,急忙跪倒在地道:“阿榕真的隻是替慈陽子道長傳信,其他的什麽都沒做。”
韋幼青居高臨下俯視着韋榕,低聲卻清晰的說道:“我信。”
夜幕再次降臨,韋幼青檢查了陣法的确堅固,讓紅姑和雪娃将安瀾和如意抱到自己的艙房裏,又讓廚房送來許多吃食。
韋幼青是見李桃夭白日裏本就害喜,又擔心着他們父子三人的安危,整個人都憔悴了,特讓廚房做了味道清香的食物,讓李桃夭看着兩個小娃嬉戲,多吃些東西。
誰知隻有紅姑抱了兩個小孩子過來,韋幼青見沒有雪娃,微微皺眉,可也知道桃夭與紅姑姐妹感情很深。
故而韋幼青沒有問雪娃的去向,隻管着邊與兩小娃調笑,一邊與桃夭一起吃東西。
突然,船好像震動了一下。韋幼青眉頭微微皺起,是花慈陽,還是其他的什麽鬼鬼魅魅?他反手一抓,一朵冰淩花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冰淩花五顔六色,似有流光溢彩在其中流淌。如意見父親手中突然開出這麽美麗的花,高興的連連“嘎嘎”大笑。
韋幼青看着那朵冰淩花,皺眉說道:“這些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河水這麽涼,也不怕凍死。”
李桃夭正有些奇怪,河水好像并不太冷時,韋幼青雙手伸出,對着外面的虛空淩空一抓,頓時漫天飛舞起冰淩,冒着森冷的寒光,落入河面。
運河水頓時冒起白煙,在這夜色裏朦朦胧胧的升起,如同神祗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