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心情輕松的辭别李承宇回府,他在想爲什麽今日竟這麽輕松的在李承宇這裏過了關。
仔細理清思路,韋幼青明白了,原來今天歪打正着,趙翾飛是胡靈均與花慈陽共同放走的,慎澄衛自然不可能隻偵知胡靈均卻不知道花慈陽的道理,自己也是差一點就犯傻了。
隻是不知道慎澄衛的内奸是誰,又是誰把這個内奸找出來的呢?胡靈均與花慈陽都是很小心之人,花慈陽的法力又如此高強……
韋幼青想,這恐怕與慎澄衛相同,在胡靈均與花慈陽的身邊,有内奸存在。這個内奸是誰,韋幼青覺得自己已經想到了。
隻是胡靈均已死,花慈陽也不知所蹤,内奸也已經被韋幼青關押起來,一切都似乎不那麽重要了。
韋幼青回府後又忙亂着準備回南一事,因要帶着李桃夭母子三人一起走,準備工作需要非常的細緻。
這樣過了幾天,韋幼青才又想起在自家後院,還關着那個内奸,那個冷清的少女妍寶兒。
韋幼青急忙來到那座位于半山山莊前的小樓裏,隻見妍寶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似沒了氣息。
韋幼青心中不由得有些晦氣,他本想用妍寶兒查出趙翾飛去了哪裏,若是死了,這江南候府裏,豈不是白白的又多了個怨魂?
自打江南候府裏有了安瀾和如意,韋幼青甚至将那些花花草草的精怪,都從候府裏驅逐出去,以免它們如當年傷害儒馨那樣傷害他的一對寶貝。
韋幼青急忙上前給妍寶兒把脈,待發現她隻是又渴又餓暈死過去,才長舒一口氣,命人給妍寶兒端碗稀粥來。
一碗粥下肚,韋幼青又給妍寶兒輸入真氣,妍寶兒這才慢慢的醒轉。見韋幼青冷冷的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冰冷的眸子讓妍寶兒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你是妍寶兒?”
“是。”妍寶兒氣若遊絲的回答韋幼青的問話。
“你做的好事!”韋幼青冷冷的怒道,“先是出賣恩師,又恩将仇報,出賣阿休……”
韋幼青邊說邊天眼暗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眼前的妍寶兒雖然一直冷冰冰的,内心卻因他這句話在不停的激蕩。
特别是韋幼青說出“阿休”這個名字後,眼前憔悴冷漠的少女,心中的波瀾并不比最早那句“出賣恩師”少了多少。
韋幼青不由得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一抹譏嘲的微笑。
“禁衛軍正在尋找趙翾飛,要不要我把你送到禁衛軍去?”
韋幼青所說的禁衛軍,指的是李承宇的親衛。因米粒兒的公開身份是禁衛軍指揮使,故而“禁衛軍”的名号,代替了另一個隻有少數人知道,且沒有人願意提起的慎澄衛。
“不過一死罷了。”
韋幼青暗暗吃驚的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少女,少女的眸子空洞洞的看着遠處某個地方,身子似隻剩下一個軀殼,在說這句話時,内心也沒有一點波瀾。
“趙翾飛又沒有死,你死了,豈不是與他陰陽兩隔?”
妍寶兒竟慘笑起來,蒼白的唇與蒼白的臉,一頭烏黑的長發亂蓬蓬的似鳥窩,以往嬌美的容顔如今憔悴晦暗,一雙眼睛更是充滿了絕望的茫然。
“趙翾飛?”妍寶兒流下淚來,悲傷的說道,“他與我又有何幹?我橫豎隻想跟随師父去了罷了。”
韋幼青雙眉一挑,随即又低沉下來。他不屑的笑出聲來,心裏暗忖,果然是胡先生的好學生,這演戲的功力真的很強。
韋幼青慢慢的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有些破敗的景緻,幽幽歎息道:
“妍寶兒,在我韋幼青這裏,把你那一套收起來。若當初胡先生不收你做徒弟,此刻梵音小閣好好的,胡先生也好好的。”
妍寶兒驚訝的擡起頭來,怒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是想說,是我害死了先生?”
韋幼青懶得理睬妍寶兒,慎澄衛内部的奸細是穆阿休不奇怪,他與其他慎澄衛成員的來曆本就不同。如果慎澄衛本部出了問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一直被米粒兒用藥控制的穆阿休。
韋幼青不想爲妍寶兒浪費自己的真氣,畢竟操縱天眼是要耗費許多心神的。
且韋幼青相信,如果自己問出“趙翾飛在哪裏”這種問題,是不會從妍寶兒這裏得到滿意的答案的。
再說趙翾飛隻怕如今居無定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會在哪裏打尖,已經在這裏關押這麽久的妍寶兒又如何得知?
韋幼青笑道:“寶兒姑娘,以後你就住在這裏吧,”他環顧四周,“這裏雖然不比金屋,可也足夠藏嬌。”
說完,韋幼青走出小樓,大聲對身邊的韋榕吩咐道:“讓人給寶兒姑娘送些衣服脂粉钗環什麽的過來。”
韋幼青知道屋子裏面的妍寶兒正豎着耳朵聽自己說話,對韋榕一笑道:“讓許永昶去照會銀樓衣鋪,隻管撿最好的送過來,告訴他們,本侯爺要納當年清平坊最紅的歌伎妍寶兒爲妾了。”
韋榕一愣,旋即明白了韋幼青的用意。他答應着,跟随着韋幼青離開這裏,見四下裏無人,才擔心的低聲說道:“侯爺,這件事是不是先與夫人商量一下?免得夫人誤會。”
韋幼青卻搖了搖頭,笑道:“不必,咱們馬上就要去江南了,她們不會照面。如果告訴了桃夭,戲反而演不像了。”
韋榕擔憂的問道:“可那趙翾飛真的會爲了這個妍寶兒露面嗎?可不要惹夫人生一場氣,又抓不到趙翾飛。”
韋幼青斜睨了一眼韋榕,懶得解釋。在韋幼青看來,趙翾飛會不會因爲妍寶兒露面,隻有試過以後才知道。即便他不爲了這個妍寶兒露面,又能怎樣?
至于李桃夭會不會生氣……韋幼青更覺得這是個根本不需要考慮的問題。他又不是真的想納妾,所謂放出風聲,不過是在外面放出風聲,府裏根本不會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