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别理睬我剛才的混賬話,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愛你。你安心在灼華園裏住着,如果覺得悶了,就替我打理府裏的事……”
韋幼青說到這裏,怕李桃夭又誤會自己,連忙補充道:“當然這個要你自己願意做……萬事有紅姑姊妹打理……反正在這候府,還有半山山莊,你喜歡去哪裏,就去哪裏。”
韋幼青覺得自己的陣法足以擋住來自仙與妖的入侵,隻要這些仙和妖不來搗亂,其他凡人在候府衛隊面前都是小菜一碟。
李桃夭茫然的聽着韋幼青的輕聲細語,不明白韋幼青爲什麽會對像自己這樣害死父親的人這樣禮遇。
她默不作聲的躺下來,回想着以往的種種。母親死了,死于那些仙人的大火。仙人也死了。可爲什麽會着火呢?
她以前隻有一個朦胧的感覺,是韋幼青害死了母親,可如今那晚的景象全部出現在腦海中以後,她反而覺得不是原來說想的那樣了。
想想也是,誰會把一個有着殺母之仇的人放在身邊?
“幼青,那天晚上,爲什麽會突然着火呢?那些仙人,爲什麽甯肯自己死,也要燒死母親?”
李桃夭的問話讓韋幼青驚愕不已。李桃夭竟然不知道那場火是自己引進來的?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以李桃夭的心智,她當真不知道大火是怎麽燒起來的?
韋幼青試探着笑道:“桃夭,你想起那晚發生的事了?你都想起了什麽?講給我聽聽。”他想了想,解釋道,“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是怎麽發生的。”
李桃夭疲憊的閉上眼睛,她不敢與韋幼青目光對視。她看到太和宮着火時,韋幼青站在半空。
“我記得着火時,你站在半空中,是不是像昨晚那樣,引起了大火?”
韋幼青心裏有些驚喜,他想自己可能一直都太緊張了。當時的情形,沒有人看到他向着天空那一指,劃破了陣法的頂部。
“差不多吧,”韋幼青低沉哀傷的回答道,“那天晚上太混亂了,很多勢力都要摻和進來,死了很多人。”
李桃夭點了點頭,“我……我想睡一會兒……”
韋幼青憐愛的幫李桃夭蓋好被子,又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見她沒有反感,又親了親她有些蒼白的嘴唇,輕柔的說道:
“好,你睡吧,我讓人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叫她們來服侍你。”
“你要去哪裏?”
韋幼青很高興李桃夭的語氣裏帶着不舍,語氣更加溫柔:“我有些事情要做,你好好睡一覺,我就回來了。”
李桃夭點點頭,韋幼青想起剛才的口角,心裏又委屈起來,道:“桃夭,等我回來,你給我彈琵琶。你以前經常給我彈琵琶聽,從來沒有說那些有的沒的。”
李桃夭聽他的口吻,竟有幾分委屈與撒嬌,心中升起許多憐愛之意。她睜開眼睛,正遇上韋幼青委屈的眼神。
李桃夭心裏更是愧疚,想着剛才分明是自己先說話傷人了。她安慰的拍拍韋幼青的臉頰,向他展露一個溫柔的笑臉,道:“好了,你别生氣,等你回來,我給你彈琴聽。”
韋幼青心裏愉悅,溫暖的感覺彌漫,他又一次擁緊李桃夭,熱烈的親吻她甜美的唇,覺得把她吞下肚去才能讓自己心滿意足。
外面的五彩雲層開始向洛陽城裏彌漫過來,且有越來越低的情形。韋幼青皺緊了眉頭,原想着如果這片五彩雲層隻是着落在聖武軍身上,倒也罷了。
可如今這片看起來非常美麗又帶着殺意的雲層卻開始往四周擴散。如此一來,洛陽城,甚至附近的淮南,都有可能會被波及。
站在萬泉山上的韋幼青想了想,運起龜息功收起呼吸,全身修爲散開,紫色的面具頓時擴散全身。他要去那妖氣中心探查,看看是何方妖怪在此作惡。
聖武軍駐地下,百折千回的地洞裏,一潭血色的水波光粼粼的輕輕蕩漾着。
在這潭水的上空,一層層的五彩霧氣不停的飄浮出來,順着地道的各個縫隙,無孔不入的鑽出地面,向着天空飄去。
突然這些霧氣出現了扭曲,憑空的露出韋幼青的面孔。卻是韋幼青順着這些霧氣,找到了這個地洞,裏面濃濃的冥界之氣,讓韋幼青也打了個寒噤。
幸虧韋幼青修爲深厚,又常年在溫泉池裏修煉。旺盛的陽氣讓他迅速驅散了這陰寒的死氣,他的天眼睜開,果不出他所料,花慈陽正一絲不挂的躺在水潭底部的冰台上。
随着韋幼青的到來,水面上泛起漣漪。花慈陽緩緩的睜開眼睛,浮出水面。
他漆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披在白皙的肩頭。隻是這白皙的皮膚不再像以前那樣透明,而是隐隐的泛起了血色。一雙細長的眼睛雖然清冷,卻炯炯有神。
花慈陽淡淡的看了一眼韋幼青,毫不在意的展露着自己美好的身體。他赤足走上岸,雙手一招,一件白色長袍裹在了他的身上。
“慈陽子,”韋幼青譏嘲的笑道,“皇家道觀的管事,這是想毀滅整個洛陽城嗎?”
花慈陽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幼青,你真是危言聳聽。這片雲彩飄到洛陽後就會變得稀薄,不會死人的。”
“那聖武軍呢?”
“呵呵!”花慈陽饒有興緻的看着韋幼青,笑了起來,“你希望呢?用你的真心回答。别給我講那些慈悲爲懷的故事。”
韋幼青也“撲哧”一笑,坐在花慈陽的對面,打量着這個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男子:“你好了?”
“好了。”花慈陽淡淡的說道,“不然,你以爲你的到來,就能阻止我救自己的命?”
“也就是說,你現在恢複到半妖半仙的樣子了。”
花慈陽嗤之以鼻的一笑,“半妖半仙?我紅陽活了幾萬年,你當我真的改變不了自己天生的妖身嗎?”
花慈陽看着韋幼青,淡淡一笑:“這要謝你,把那些狐妖都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