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笑了起來,“尊者的孫兒?尊者有幾個孫兒?”
“尊者很多孫兒。”飛猴說到這裏,非常委屈的說道,“他都沒有見過我幾次。”
“即便如此,你也是有資格做尊者的,對不對?”
“那當然。”飛猴說到這裏又不平起來,“可我爹隻是尊者的庶子……”
“啧,啧,啧”,韋幼青歎息一聲道,“尊者是有能者居之,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想我韋幼青以前不過一小小侍者,如今不也是尊者?誰能帶領本族更好的發展,誰才有資格做尊者。”
飛猴身子一凜,猛地看向韋幼青,卻見對方一雙星目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似近又似遠,讓人不由自主的産生頂禮膜拜之感。
飛猴的思緒萬千,隻覺得眼前這人與自己的宏大理想有關。他正要喃喃開口,卻聽韋幼青繼續傳音道,“猴兒,抓了桃夭,要送去哪裏?”
“送到東郊趙家田莊。”
韋幼青心頭一凜,這個結果他已經想到了,此刻再問飛猴不過是證實一下而已。
韋幼青撤了寒鐵劍,自顧自轉過屏風,被飛猴制住的李桃夭依舊昏迷不醒。
“猴兒,”韋幼青對跟在身後的飛猴傳音,“你下手太狠了,桃夭姑娘這麽久都沒有醒轉。”
飛猴抓耳撓腮的看着李桃夭,又伸出手去試她的氣息,詛咒發誓的着急道:
“猴兒知道桃夭姑娘此刻是凡身,并沒有下很大的禁制,隻是讓她不能動彈,不會昏迷。”
“爲什麽不讓她昏迷?”
飛猴見韋幼青如此問,知道很多事也逃不過韋幼青的眼睛,隻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尊者的命令,他說不能讓桃夭姑娘神志受到影響。”
“知道了,猴兒,你眼下帶不走桃夭了,準備回去怎麽交差?”
這個問題難不倒飛猴,他打剛才逃跑時就想好了。
“實話實說就是了,”飛猴呵呵一笑,“碰到了狐族尊者,我不能得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韋幼青搖頭歎息道:“你這個樣子,做不了尊者。”
飛猴一愣,“主人說要怎麽做?”
韋幼青一笑,如此這般對飛猴傳音一遍。飛猴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連連點頭答應。
隻聽韋幼青改傳音爲說話道:“回去告訴你們族長,不要參與人間之事。冰火邪神千方百計挑動三族争端,爲的是他自己從中漁利,你聽明白了嗎?”
飛猴連連點頭答應,轉身離開。
韋幼青坐在李桃夭身邊,剛才他與飛猴的話除了最後一句,其他的全部都是傳音。不要說李桃夭現在是凡身,即便是仙身,她也很難聽到二人的對話。
韋幼青微微歎息一聲,站起身來,走出門去。他相信米粒兒不會放松對公主府的監視,特别是這兩日公主府空前的警戒松懈。
果然,過了一會兒,一個纖瘦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不知從何處飄出,悄無聲息的落在韋幼青身邊,雖戴着面具,可韋幼青依然一眼認出,此人正是米團兒。
“趙家,可以動手了。”
米團兒得令而去。就在韋幼青出門的當口,那團黑色幻影再次回轉,飛快的将床上的李桃夭扔進大口袋,又飛速的離開。
韋幼青微微一笑,身體迅速虛化,不一會兒就追上那團幻影,鑽入那個大口袋,将自己的魂融入李桃夭的耳墜裏。
飛猴卻并不知道韋幼青已經跟來,他隻是聽韋幼青指令,等韋幼青離開房間時再次進入房内,按照他的原計劃将李桃夭送去趙家田莊。
這樣飛猴回去以後,就可以在猴族現任尊者那裏得到一次靈力灌頂的機會,還可以任選一套自己合用的功法修煉。
很快,飛猴到了京郊趙家田莊。
夜已深,萬泉山上一片黑暗。沒有風,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大地黑的好像被人用墨汁塗過,什麽也看不清楚。
飛猴在約定位置丢下李桃夭,轉身離開。韋幼青随着李桃夭的身體下落,對李桃夭居然能忍住下落之勢一聲不吭驚訝不已。
若不是他能探查到李桃夭的恐懼,他甚至相信李桃夭真的昏迷了。韋幼青心裏疑惑,李桃夭爲什麽要裝作昏迷?
韋幼青待要再次将神識進入李桃夭的三魂七魄時,突然探查到地面上有另一股妖力升騰而起,向着李桃夭的方向而來。
他心中一凜,這是來接李桃夭之人。戰争馬上就要開始了。
韋幼青早在李桃夭接到布花以後跑來趙家田莊之時,就下令萬泉山狐妖監視趙家田莊動向,随時待命準備剿滅趙家田莊。
這股妖力說明韋幼青的決定沒有錯誤,趙翾飛果然請了來自天石山的修真勢力。隻是他卻弄錯了地方,他不知道這裏是韋幼青的狐族老巢萬泉山。
李桃夭的下墜之勢終于停止,一股濃烈的狼妖之氣沖得李桃夭打了個噴嚏。
也因爲這個噴嚏,李桃夭無法繼續假扮昏迷。隻好睜開眼睛,瞪着抱着她的狼妖。
這狼妖外形看起來是個中年男子,因以妖身修行冰訣,看起來膚色蒼白帶着病态,身子更是仿佛虛弱的像是随時都會死去一樣。
狼妖在李桃夭嫌惡的眼神下将李桃夭放在地上,他也已經探查到面前這個少女不過是個凡人,故而并不在意的跟在李桃夭的身後。
趙家田莊如堡壘一般的外層土圍子裏面,是一排排的屋舍。正中那座最大最高的,肯定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了。
李桃夭在那狼妖的帶領下往那座屋舍走去,沿途所見是一隊隊背着大刀的武士在巡邏。
這些武士見到李桃夭走過來,俱都低頭恭敬的行禮。在她快走到那座高大屋舍的門前時,見趙翾飛笑容滿面的從屋舍裏走了出來。
在趙翾飛的身後,緊跟着一個中年男子,李桃夭一看到這個人,整個人身子都繃緊了。
她清楚的記得,此人是個仙人,是母親與舅舅請來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