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伸手捏住這白色小小花蕊,花蕊卻不是長在花枝上的,被韋幼青直接捏了起來。這白色小花卻是用一塊絲帛折疊而成,打開來,上面繡了一隻白色的雄鹿。
韋幼青心中冷笑,白色雄鹿是趙家族徽,果然是趙翾飛。隻是這麽冒險派人進入半山山莊,就爲了傳一個族徽?刺客是怎麽進來的呢?
要知道,李桃夭來半山山莊,不過是昨個兒後晌午的事,從李桃夭離開公主府到刺客出現在半山山莊,也不過是幾個時辰而已。
韋幼青再次打開那塊絲帛仔細查看,可無論怎麽看都隻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白鹿罷了。
這讓韋幼青心裏有了些許酸意。趙翾飛與李桃夭從小一起長大,這樣傳遞信息,肯定是他們之間有某種暗語或者機緣。
李桃夭醒來時,已經雨過天晴了,清涼的山風帶着雨絲的清香,順着打開的窗棂吹進屋子,雖有些寒冷去讓人心曠神怡。
李桃夭披衣起了床,見紅姑不在,打開門想讓人去找尋,卻看到韋幼青站在門廊裏往外看。李桃夭心裏不由得一喜,下意識的攏了攏頭發,向韋幼青款款走過去。
韋幼青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到是李桃夭,心頭亦是同樣一喜。兩人同時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兩人一起發聲,不由互相對望着一愣,李桃夭難爲情的一笑,韋幼青見李桃夭這般嬌羞動人,且她心裏顯然是記挂着自己,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韋幼青突然上前一把将李桃夭打橫抱起,一步跨進屋子,把李桃夭放在床上。
李桃夭吓呆了,她知道院子裏看似沒有人,其實暗地裏卻藏着許多守衛。隻是懊惱之餘,她的心中竟也有一絲喜悅悄無聲息的升起。
李桃夭眼看着韋幼青靠近自己,他的眼睛裏寫滿似火的熱情,再不是以前那樣小心翼翼的試探,溫柔的清風細雨一般。
李桃夭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心裏又有一絲恐懼,怯怯的小聲呢喃了一句:“幼青,别這樣……”嘴唇卻已經被他堵住了。
李桃夭覺得自己被眼前這人快要融化掉了,她有些懊惱他的無禮,卻又覺得酣暢淋漓。
直到韋幼青的動作超過了李桃夭能容許的程度,李桃夭才如夢初醒,拼命的掙紮,韋幼青卻不肯放開,李桃夭着急,張嘴咬在韋幼青的脖頸上。
韋幼青心裏一驚,這疼痛何其熟悉,又何其讓他難以忘記。他急忙松開李桃夭,卻見李桃夭也呆住了,呆呆的看着他脖子上滲出的血珠。
韋幼青被李桃夭的神情吓了一跳,心中驚駭,後悔的想扇自己。若是因爲自己抑制不住的色心讓李桃夭想起那個晚上,他抹脖子的心都有。
李桃夭有些呆傻的看着韋幼青的脖頸兒上被自己咬的開始滲血,心慌起來,急忙用手帕去擦拭。
“疼不疼?疼不疼?”李桃夭的眼淚差點落下來,聲音裏帶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欺負我我才……”
韋幼青見狀心中大石頭這才落下,李桃夭并不是想起了從前才會呆住,她竟是被自己脖子上這點血珠子給吓住了。
韋幼青心中愧疚,他連忙伸手接住李桃夭的手帕,将脖子上的那點血珠子擦掉,連聲安慰道:“不要緊,不疼,不怪你。”
李桃夭趁韋幼青擦拭脖頸的空當,急忙坐起身子,離韋幼青遠了一些。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情自己不能不說些什麽。不然韋幼青說不定會輕看了自己。
李桃夭嗔怨的問道:“你今個兒這是怎麽了?再這樣,以後我是萬萬不能與你來往了!”
韋幼青偷偷瞥了一眼李桃夭,見她臉蛋兒紅暈未褪,顯得格外嬌豔,且神色間似乎并沒有真正的怪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韋幼青看着李桃夭的臉,做出可憐的樣子解釋道:“今個兒一大早,就聽說你這裏來了個刺客,我整個人都吓傻了。”
李桃夭見他這麽說,心裏暗自喜歡,可又不願表露出來,隻咬着嘴唇,忍了笑意扭過頭去佯裝不理睬。
韋幼青見狀,故意再次湊近李桃夭,抓住李桃夭的手東捏捏,西看看,李桃夭待要甩脫,韋幼青卻突然咬住了李桃夭的手指。
李桃夭吃疼驚叫起來,韋幼青卻笑了起來,說道:“知道疼,說明還活着。”
李桃夭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又氣又笑,嗔道:“你這人真是怪道呢!怎麽不讓我咬你呀,咬疼了也證明我還活着呢。”
韋幼青被她亦喜亦嗔的嬌憨模樣逗弄的心癢難耐,隻是不敢再無禮,故意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不行,聽說鬼咬人,人也會覺得疼。”
李桃夭見韋幼青難得的說出這種傻話來,且說的還這麽認真,心裏一酸,眼圈都紅了,心裏也傷感起來。
李桃夭歎息一聲道:“生死又如何?你地位清貴,富可敵國,也不在乎做不做我這個空頭公主的驸馬吧。”
李桃夭說着,不由得悲從中來,她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的案幾處跪坐下來,看着案幾上一大瓶梨花出神。
“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也有一個人每年都用桃花做香片紀念我,也總算是沒有白死。”
韋幼青看着那一大瓶梨花,特别是那個細巧的花籃,猜到了這些花的來處,知道義父又來梨林了。他不以爲然的冷哼一聲道:
“桃夭,我與你想的不一樣。我喜歡桃夭,就是喜歡桃夭,而不是把桃花看作桃夭。更不會去做什麽桃花香片來騙自己這樣就是對桃夭好了。”
韋幼青走到李桃夭對面坐下,一字一句的說:“我隻知道,我想要我的桃夭好好活着。其他任何事,都不是我放棄桃夭的理由。”
李桃夭心裏震動,她的眼睑輕輕的抖動,鼻子一酸,一顆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
“幼青,你與我想的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