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條秘道已經被陶大松封住,然後很快離開。片刻以後,韋幼青感知到有人的氣息從兩頭往封堵之處跑過來。韋幼青對米粒兒一笑,此事陶大松做成了。
少頃,陶大松帶人再次出現在韋幼青他們所在的廳堂内。陶大松獻寶似的對韋幼青道:“禀尊者,屬下已經将那條秘道堵死,他們的人如今如果想要打通這條通道已是不能。”
韋幼青微笑不語,他明白陶大松話裏的意思,若是渭城長公主再想打通這條通道,就會引起整個秘道的坍塌。如果渭城長公主的秘道有人指點,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好,陶大松,本座記下你的功勞,你的賞賜已經到了你的名環上,自己看看吧。”
狐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名環,這個名環有指環大小,可以帶在手指上,也可以挂在脖頸兒上。平時所有的信息都記錄在名環上,像現在這樣的賞賜,也可以這樣記賬。
陶大松暗暗探查自己的名環,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連連跪拜叩謝。他手下一起出力的狐妖見陶大松如此,也忙暗自探查名環,俱都露出驚喜,一起跟着陶大松叩謝。
韋幼青擺了擺手,與米粒兒一起離開了這陶家寨。天空已經有些泛白,米粒兒與韋幼青一起走上高處,米粒兒再回頭看時,陶家寨已經消失在一片迷霧裏。
第二天黃昏,昏暗的天空飄起零星雪花。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再過幾天,就是韋幼青與李桃夭的婚期。
韋幼青和米粒兒的臉上卻皆沒有喜色,因爲他們知道,李承宇已經在來洛陽的路上。
護聖軍因爲契丹的戰事被派往前線,萬泉山上的狐妖已經全部歸心。那些在萬泉山上落草爲寇的流民,随着淮南的安定,有一多半離開萬泉山回了淮南,剩下的人亦與當地狐妖合爲一夥。
隻有聖武軍态度不明,韋幼青今晚要去拜訪渭城長公主,替李承宇向這位皇帝的妹妹問個好,同時送上一份大禮。
渭城長公主的别墅裏種滿了綠色長青植物,雖然在這蕭瑟的冬季,依舊到處充滿活力。
韋幼青幾年前所見的那些陣法,大都隐藏在這些不相幹的植物裏面,暗中藏着殺機。來訪的客人由仆人不顯山不露水的領進别墅,沿途所見,是一個充滿了溫暖又不失威嚴的貴戚别墅。
渭城長公主對這位未來的侄女婿甚是熱情,對韋幼青送來的禮物也是喜歡的很。
這些禮物都是時文兒在嶺南番坊采辦的最時新的物件,因還沒有運到洛陽,故而是洛陽城裏獨一份的好東西。
“讓你費心了,”李安僖依舊是韋幼青小時候見到的模樣,隻是比以前更加内斂華貴了許多。
那個喊着“孩子,過來!”然後向他招手的高貴女人,當年在小小的韋幼青眼裏,是女神般的存在。
韋幼青欣然提起當年的事,還有一直埋在他心底的對這位高貴公主的仰慕。
李安僖輕輕一笑,“是了,我也記得那日的事呢。你的那個漂亮的小女伴呢?”
韋幼青心裏一疼,對花惜間的愧疚與不舍再次湧上心頭。他心裏歎息,不知道自己這次成親以後,還能不能回到成聖殿,那給了他童年的歡樂與溫情的地方。
隻是李安僖在側,韋幼青連緬懷過去情緣的機會都沒有,勉強一笑道:“公主是說惜間嗎?她在珍珠島,一切安好。”
好在李安僖并不清楚土人婚俗,也不清楚韋幼青與花惜間的關系。畢竟是十幾年前匆匆一面,李安僖并沒有問太多花惜間的事情,這讓韋幼青松了一口氣。
韋幼青從冰魄戒指裏召出一個錦盒,雙手呈于李安僖面前。李安僖不解的看着韋幼青,後者正用他珠玉一般的眼睛溫暖的看着自己。
那雙仿佛能溫暖天地的眼睛讓李安僖心裏一蕩,旋即又收回了心神,輕笑着問道:“這是什麽?”
韋幼青笑道:“幼青這些年其他的事一事無成,卻僥幸得了一部天書,裏面全是各種丹藥的煉制方法。讓幼青在制藥方面總算學到一些本事。這盒子裏裝的,正是用昆侖雪蓮煉制的凝膚霜,請公主笑納。”
“凝膚霜?做什麽用的?”李安僖對韋幼青素有耳聞,知道他喜歡修仙煉藥,且頗有造詣。故而很感興趣的打開錦盒,一股清涼的淡淡花香飄進她的鼻孔。李安僖贊歎的點了點頭,“好東西。”
“這種凝膚霜可以消除所有的疤痕,撫平所有的傷口與皺紋。”韋幼青笑道,“雖然公主用不上,可用來獎賞出征将士,卻是極好的東西。”
李安僖莞爾一笑,一雙凜然生威的杏眼也變得柔和起來。她睨了韋幼青一眼,嗔笑道:“你這小鬼頭,就會說好聽話!”她輕輕的歎息一聲,“怎麽會用不到呢?老了!”
韋幼青輕輕一笑,并沒有如李安僖預想中的那樣恭維她的美貌與保養得當。
韋幼青隻是靜靜的看着李安僖,直到對方将凝膚霜交給身邊侍女,才笑道:“公主殿下如果喜歡,幼青以後會經常進獻。”
李安僖輕輕歎息道:“昆侖雪蓮……得之不易吧。我記得以前聽太醫院的人說起過,這雪蓮長于昆侖山深處,每年都會因采摘這種雪蓮很多人送命。”
“沒有關系,”韋幼青輕輕的笑道,“公主殿下尊貴無比,一點點雪蓮而已,又有什麽用不得的?這些雪蓮,正是太醫院裏的珍惜存貨,聽說幼青是要給公主制凝膚霜,全部都拿了出來。等幼青忙完婚事,再替公主調制一些。”
“忙完婚事?”李安僖喃喃自語,“韋侯爺與桃夭的婚事,快了吧。”
“就在這幾天了。”韋幼青審視着李安僖的神情,若無其事的說道,“所有的事都已經安排妥當,隻等着辰王殿下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