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感覺一道亮光從眉心天眼處蔓延開來,越走越遠,越來越亮,最後漸漸的與他胸中跳動的玲珑心合在一起。
他眼前的天地也亮了起來,很多人,很多馬。馬兒嘶鳴,人聲鼎沸。正是白天兩隻馬球隊比賽時的場景。
“成了!”韋幼青心頭狂喜,心跳加快,惹得與他的心跳同步的玲珑心也飛快的跳動,此心嗔怪的看了韋幼青一眼,讓他急忙平複下心情。
韋幼青心裏不由得驚駭,他的确感到玲珑心看了自己一眼,可他仔細掃視,卻沒有看到那顆晶瑩剔透的心上有眼睛存在。
隻是眼下不是操心這些事的時候,眼前的場景不知道能支撐多久,韋幼青急忙天眼急速掃過眼前的景象,尋找那隻惹禍事的球。
那隻球非常的顯眼,韋幼青很快就找到了它,此刻它在慕容峻手裏。隻是它很快就易主了,被藍隊的一人截下。
球在衆人手裏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易主達十幾次之多。韋幼青心裏感慨,想不到白天的比賽這麽激烈,他不愛好馬球,竟沒有注意。
終于,那球被紅隊一人一杆打的飛起,韋幼青正要仔細去看此人是誰,卻發現此球飛出的方向并不是章元嶺所在的地方。
他急忙再去看那球去了哪裏,卻傻眼的發現那球彈在一棵大樹的樹冠上,居然消失在茂密的樹冠裏面。
不過很快那顆球又從樹冠裏落下來,正砸在飛奔過來的藍隊一人的馬頭上。那馬兒吃痛,人立而起,馬蹄子一蹬,正蹬在這顆球上。
球被馬兒踢得高高的飛起,滑過一個長長的弧線,正正的略到場外章元嶺的面前。章元嶺看起來是要躲開這球,拿手擋了一下。球偏了偏方向,向章元嶺正前方飛出,正砸在不遠處的劉化芝後腦上。
章元嶺吓得面如土色,怔了片刻才大聲喊:“殺人了!殺人了!”
韋幼青看完這個場景,不由得呆住。人的确是被章元嶺誤殺,一切看起來都是巧合。原來事情的始末當真是這個“天之異象”麽?
韋幼青收了功,疑惑的皺起眉頭。他緩步走到那顆大樹前,向上張望。
這顆樹所在的位置正是藍隊的球門一側,無論是紅隊那人往這邊擊球,還是藍隊那人過來截擊,都是最正常不過的比賽,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在看什麽?”
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韋幼青一驚,連忙回過頭來。身後果然是米粒兒清瘦俊秀的身影。
“米粒兒,”韋幼青皺起眉頭,不滿的說道,“以後不要這麽不見外,這裏是鯉候府,你要是想來,讓米團兒通報一聲。”
米粒兒并不介意韋幼青的态度惡劣,很寬容的一笑,嘴角上揚,形成一個好看的讓人心情愉悅的月芽,道:“這不可能,我米粒兒想去的地方,偏偏是不能通報的地方。”
韋幼青無奈的瞪着眼前這個人,問道:“好吧,那你說吧,來做什麽?”他旋即想起一件事,“你見到米團兒了?”
米粒兒“呵呵”笑起來,嗫喻道:“你不用擔心,'忠于辰王,孝敬爹爹',這本就是米團兒的任務,他沒有做錯什麽。”
韋幼青嗤之以鼻的撇了撇嘴,冷笑道:“好,我最讨厭兩面三刀,言不由衷的人。既然你這麽說,如果米團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米粒兒搖頭笑道:“米團兒說的有道理,你不了解慎澄衛。那不是我的個人勢力,慎澄衛是王爺的,如果有慎澄衛的人被正法,那一定是他背叛了王爺。同樣的,每一個慎澄衛的人都屬于慎澄衛這個大家庭,若是被外面的人殺死,慎澄衛也一定會追查到底。”
韋幼青聽出米粒兒話語中的真誠,他點了點頭,道:“我省得。雖然你很讨厭,可沖着殿下,我不與你計較。你說吧,今日前來有何事?”
“你剛剛看那棵樹,看出什麽不一樣了嗎?”米粒兒指了指那棵樹,嗫喻道,“你懷疑那棵樹殺了劉化芝?”
韋幼青見米粒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話自己,不怒反喜,輕聲問道:“怎麽,你有什麽頭緒嗎?”
米粒兒“呵呵”一笑,“不能說有什麽頭緒,不過我肯定樹不會殺人。”
韋幼青不禁苦笑,這米粒兒總是這樣,以挑他的錯爲樂。韋幼青不與他計較,笑道:“所有的人,包括辰王殿下都知道這些事我遠不及你,你又何必一再取笑?有什麽話盡管說就是。”
米粒兒見他不羞不惱,自覺無趣,讪讪的笑道:“這原也怪不得你,你既然看這棵大樹,想來也是知道根子在哪裏了。”
韋幼青道:“是啊,爲什麽偏偏這麽巧呢?這棵樹當然不會殺人,可不排除有人用樹來殺人啊。”
韋幼青心裏一動,“是了,我雖然不怎麽來洛陽,可對洛陽這些官宦子弟還是熟撚的,可那紅隊和藍隊擊球的二人,我從來沒有見過。”
米粒兒笑道:“當然,他們二人是巡防司的人。”他頓了頓,“還有那個王元和也是。他們一起唱雜耍戲呢。”
韋幼青想起白天章元嶺對王元和所言“王公在唱雜耍戲嗎”這句話,不由得莞爾一笑,“這麽說我是高看這章元嶺了。怪不得此事做的這麽巧妙,原來是巡防司的人做的,那麽此事是皇帝主使?”
米粒兒點了點頭,歎息一聲道:“皇帝陛下是個仁慈睿智的君主,可惜啊,周圍不是狼就是狐,他又能做什麽呢?”
“不是狼就是狐”,韋幼青皺着眉頭看了一眼米粒兒,不能确定對方的話是巧合還是有所指。韋幼青沒有接米粒兒的話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皇帝讓巡防司在我鯉候府殺人,是仁慈睿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