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相信,自己與義父的底細肯定早就讓慎澄衛查了個底朝天了,若是連近在咫尺的米粒兒都查不出什麽端倪,巡防司完全就是睜眼瞎子。
“你們長官還有别的話嗎?”韋幼青打了個哈欠,“公主出來了這麽久,有人找才是正常的,這也值得讓你來告訴我?”
米團兒笑道:“哪裏,主要是王爺這些年擔心爹爹,每每寝食不安,爹爹有所不知,米團兒這幾年都不敢見米長官了,他快被王爺罵死了,我也快被長官罵死了。”
韋幼青心裏一疼,自己這麽多年沒有音訊,現在到了道州,自己本該主動去給李承宇信息讓他放心才是,卻竟然忘記了。
“我在天石山遭到一些意外,在那裏滞留的日子久了些。”韋幼青有些愧疚的解釋道,“你替我傳訊給王爺,請他不用惦念,就說幼青這兩日就能到達道州拜見王爺。”
米團兒笑道:“這個不勞爹爹費心,米團兒早就替爹爹傳訊了。爹爹說天石山的意外,是指什麽?”
韋幼青卻不好将事情始末全部講給米團兒聽。這是兩個地界的事,即便他講了,米團兒也不見得知道。
故而韋幼青沉吟片刻,笑道:“天石山的意外,能有什麽?那裏是修真門派聚集的地方,自然是修行界的事,說與你聽,你也不懂的。”
米團兒卻不服氣的小聲嚷嚷起來:“爹爹太小看人了!修士有什麽了不起?去年有一群女修士跑到新島去搗亂,被我們打的落花流水!”
“去年?”韋幼青心裏一動,去年不正好是他們遇到心門的時候嗎?她們爲何大老遠去新島……
韋幼青這時候才想起,是自己故意當着端敬容的面提到阿意和靈兒在一個小島上關着。本沒有抱希望心門會去救阿意,沒想到她們不僅去了,還出動了這麽多人。
且當時韋幼青隻是随口一說在一個小島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是哪個小島。
不過他憑着自己對阿意與靈兒的觀察,發現她們不習水性,故而想着甭管哪個島,騙她們去水上就對了。卻萬萬沒想到米粒兒這麽下本錢,竟将戰火燒到了自己的老巢。
“那你們當真是厲害了,居然能與修士對戰。”韋幼青不露聲色的問道,“是不是請了什麽人來幫忙?”
“沒有吧,”米團兒有些遲疑的搖頭,“反正我沒看見。”
韋幼青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看起來米團兒并不知道截門也加入了消滅心門的戰鬥,這隻怕是李承宇和米粒兒精心布置的局。
這就是李承宇,無論是當年殺死蘇椰子,還是如今對付心門,都是如此。隻要有人敢挑戰他,無論是誰,無論多麽強的實力,他都會死死咬住,不把敵人打死打殘,絕不罷手。
米團兒講完故事就離開了,他要去打前站,安排最好的馬匹車輛,最好的住宿飯食,以便讓韋幼青一行能又快又舒服的回到道州城。
花慈陽不願與李承宇見面,提前離開了。這一路走來,母狐得益于青狸墓中的造化,也修成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豔麗少婦。
隻有小雪還依舊是一隻小狐狸,沒有修成人形。她在衆人有些掩飾又有些古怪的眼神裏,把腦袋埋進韋榕懷裏,憤憤不平的嘀嘀咕咕。
韋榕心裏不忍,将在天石山惡猴谷采到的靈草靈獸切小了,摻在小雪的食物裏喂給她吃。
“好難吃啊!怎麽這麽苦!”小雪抖了抖一身泛着白光的毛皮,撅嘴皺眉的瞪着韋榕。
韋榕好脾氣的“呵呵”笑着勸說着,與紅姑一起哄着小雪把這些靈草靈獸吃下去。
李桃夭見狀笑道:“韋榕,等小雪長大了,你娶她爲妻如何?”
小雪的母親紅狐,現在起名叫紅姣的,妩媚動人的一笑道:“這也要她有這個造化,能修成人形才有這個福氣啊。”
小雪已經吃飽了,她不願聽母親這些閑話,不滿的說道:“娘在說什麽?我自有自己的福氣,哪裏就一定要嫁給人了?”
紅姣見她頂嘴,心裏不悅,且又覺得她這句話裏傷着李桃夭與韋榕的面子,氣惱的訓斥道:“你這個孩子!總是志大才疏!整天說要做這做那,可又總這麽懶惰!哪裏像你姐姐……”
紅姣說到這裏,小雪接着立起身子,斜睨了一眼母親身邊的紅姑,不屑一顧的說道:“我姐姐?我姐姐又不是自己修成人形的……左不過是攀了高枝罷了!”說完,竟然尖聲笑了起來。
她這話一出,所有的人均聞言變色,李桃夭聽她居然敢暗諷韋幼青,臉色接着一寒,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将目光投向車外。
韋榕有些尴尬,他一直都把李桃夭的話作爲笑談。對方隻是一隻狐狸,就算将來修成人形,他從未想過要娶一個狐妖爲妻。
紅姣和紅姑面面相噓,不知道說什麽好。車外的韋幼青聽到車子裏的争執,将韋榕叫了出來:
“韋榕,鑽女人堆裏是怎麽回事?缺女人了嗎?等到了道州,有的是漂亮女人!”
韋榕聞言急忙從馬車裏跳出,騎上馬車後面的一匹馬,見韋幼青專門落後來到他的身邊,韋榕與韋幼青并肩走在一起。
韋幼青臉色有些冰寒,對韋榕道:“等到了道州,不要再讓紅姣和她這個白狐狸女兒跟着了,我的身邊,不留這種尖酸刻薄眼裏沒有姊妹親情的人。”
韋榕點點頭,見韋幼青面色不善,不安的解釋道:“那些話都是公主殿下拿屬下逗樂子的,屬下并沒有招惹狐妖的念頭。”
韋幼青不由得一笑,又對韋榕正色說道:“我拿你當兄弟才勸你,娶妻可不是一件小事,這隻白毛狐狸,尖酸刻薄,薄情寡義,就算修成人形,也不是你的良配。”
說到這裏,韋幼青不由得想起另一隻白毛狐狸。那隻借着雪狸的毛皮複活的,如今在華府陪伴華夫人的白毛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