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能感知到,這一片區域是沒有任何天地靈氣的混沌存在。也就是說這裏的确不是一個自然形成,而是人爲造就的小天地。
門外傳來“細細嗦嗦”的聲音,且有了靈力的運轉。無論是正在睡覺的李桃夭還是打坐的韋幼青都睜開了眼睛。唯有韋榕還濃睡未醒。
韋幼青輕輕的喚醒韋榕,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是一個聲音清脆的小男孩兒:“英師兄,你說宛瑜師姐和惠師兄去了哪裏?”
原來是天石山截門的人,他們出來尋找宛瑜和惠紅鷹。
韋幼青心裏奇怪,難道宛瑜真的隻是爲了惠紅鷹說了過激的話就敢殺害同門師兄?爲何聽那小男孩兒說話的語氣,他們根本不覺得宛瑜會想殺了惠紅鷹。
他一直認爲宛瑜到洛陽來本就是爲了追殺惠紅鷹。
正思慮間,廟宇門開了,英師兄和另一個清秀的小少年走了進來。韋幼青剛要與英師兄打招呼,卻發現一切都不對勁。
他們二人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這裏有人住宿,那小少年一進來就皺起鼻子:“師兄,這裏好髒啊。”
韋幼青三人疑惑的對望了一下,又見那少年跑了出去,不知從何處找到了稻草,抱進來鋪好,對英師兄道:“外面又起風了,真冷……多虧有這個破廟。”
韋幼青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的繁星滿天,他所看到的天地也根本沒有風。沒有風本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可他們這一路走來,路上都在刮北風。到了這裏,不知道爲什麽風卻停了。
韋幼青明白了,他們不知道怎麽回事進入了另一個地界,這個地界不知道是這裏的過去還是未來。英師兄和那個小少年看到的才是現實的東西。
英師兄的篝火漸漸的滅了,廟堂裏又陷入黑暗。韋幼青隔着帳子握了握李桃夭的手,悄聲說道:“桃夭,咱們不知道跑到哪裏來了。”
李桃夭也看清楚了自己這些人的處境,笑道:“既然如此,你與韋榕更可以放心睡覺了,沒有人能看到咱們。”
“沒有人能看到咱們?難道這個世界是沒有人的嗎?”
李桃夭氣餒的歎息:“有人也沒有用,我剛才試過了,咱們好像施展不了靈力,隻能聽天由命。”
韋幼青不以爲然的瞥了帳子裏的李桃夭一眼,嗔怪道:“施展不了靈力就施展拳腳刀劍,怎麽會沒用?你不用擔心,好好睡吧,我在外面看着你。”
李桃夭不再多言,安靜的躺下來閉上眼睛,隻是許久沒有睡着。見韋幼青在身旁打坐,她輕輕的伸出手來,撫上韋幼青的手。
韋幼青睜開眼睛,“睡不着嗎?”
李桃夭點頭,輕聲細語的說道:“你也躺下來,我想和你說話。”
韋幼青看了一眼最外側的韋榕,他已經呼呼的睡着了,看樣子隻要不是火燒眉毛就不會醒來。
李桃夭随着韋幼青的目光也看向韋榕,輕聲笑道:“他累壞了呢,你也睡吧。”
韋幼青依言躺下來,隔着一層紗帳,朦胧中李桃夭的眼睛似閃着光。韋幼青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他克制住有些顫抖的身子,隔着帳子,在李桃夭的櫻唇上點了一下。
李桃夭的臉頰一熱,奇異的感覺自胸中升起,一隻柔軟的小手自帳子裏伸出,軟糯溫暖的滑過韋幼青的臉龐。
這軟糯溫暖似在夢裏擁有過。韋幼青輕輕的抓住這隻柔荑,閉上眼睛,把臉頰貼在這隻手上,不記得何時擁有過的,似幼年時關于“娘”的珍貴記憶。他的淚水順着這隻手流下。
李桃夭心裏一疼,或許遙遠的過去,面前的雪狸是個躲在他懷裏撒嬌的小狐狸。可李桃夭對這一世的韋幼青的全部印象,就是樂觀剛強的從不知道什麽是傷心無助。
她憐愛的輕輕撫摸韋幼青的臉頰,似回到那遙遠的如同夢幻般的冰境。小狐狸傾訴完自己的委屈,蜷縮着睡着了。
等韋幼青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韋幼青驚異的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髒兮兮的破廟裏,韋榕不在屋子裏,桃夭在一旁收拾東西。
韋幼青對眼前的情景似乎沒有覺得意外。他坐起身來,問道:“韋榕呢?”
“他去收拾馬車了。”李桃夭笑着答道,似乎對他們住在破廟裏一點都不奇怪。
“昨晚的那兩人呢?”
“他們一早就走了。”
韋幼青點點頭,韋榕端了清水進來,幫韋幼青梳頭淨面。
韋幼青打量着四周破敗的神像,疑惑的問道:“你們醒來時,這裏就已經變成破廟了嗎?”
韋榕點點頭道:“是的,不過公主殿下是最早醒來的。”
李桃夭偏過頭來看了一眼二人,不置可否,笑道:“你們有沒有察覺,這裏雖然破敗,靈力卻是非常充足,有點像半山山莊裏面的樣子。”
韋幼青心裏一動,說道:“據說當年天石山從天上落下時,地脈一直延伸至北面昆侖。隻是後來地脈變動的緣故,北邊的山脈被埋入地下。莫非,這裏是天石山被隐藏的那部分?”
李桃夭笑道:“我想你說的不錯。”
待一切收拾停當,三人繼續趕着馬車南行。此時李桃夭才繼續對韋幼青說起剛才的話題:
“咱們這一路帶着火靈石與冰魄之心,因哥哥說要随時讓他感知到咱們,今兒早上我就把火靈石收起來了。結果,咱們住的廟就變成了破廟!幸虧昨晚那兩人一早走了,不然咱們猛地現身,還不得吓死他們!”
韋幼青想象着那種情形,也不由得莞爾。他嘿嘿笑道:“這麽說是火靈石與冰魄之心同時出現,就能與地下的隕石靈力相結合,讓我們回到過去,或者奔向未來?”
“不僅僅如此,”李桃夭巧笑嫣然,莺聲燕語,她召出火靈石與冰魄之心,這兩件冰火界至寶正發散着奪目光芒。
李桃夭将它們舉到韋幼青面前,笑道:“你瞧,它們的靈力卻是充足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