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匣疑惑的搖了搖頭,發力要把寶石散發出去的火靈光重新收回來。誰知那些火靈光如泥牛入海,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裏。
吳玉匣的神色怪異起來,他的這顆寶石名叫火靈石,是吳家代代相傳的寶貝。
靈石上散發出的光叫作火靈光,是火靈石自行吸收天地精髓凝煉而成,能吸納一切妖孽的魂魄爲己所用。
吳玉匣急忙回手一翻,将手中的火靈石收進手上的一枚碧綠色的玉戒指,對空抱拳道:“這位大仙,家兄方才多有得罪,玉匣在此賠禮了。”
吳玉之聽了,吓了一跳,莫非領主養的狐狸是仙?那領主莫非也是仙?早聽那些南人好像就是這麽說的……
他吓得亦是連連打躬作揖,可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吳玉匣冷眼見哥哥樣子有些不堪,不滿的把他拉起來道:“好了,早就走了。”
吳玉之這才驚魂未定的擦了擦汗,喃喃的說:“這如今真是蹊跷事多,遍地妖孽,遍地是仙……”
吳玉匣狠狠的橫了吳玉之一眼,道:“好好的,招惹他做什麽?我們自己的麻煩還沒有完!”
他怒氣沖沖的拂袖朝前院而去,吳玉之被他罵的有些發愣,難道不是你拿出火靈石要收人家魂魄嗎?眼見打不過,又賴到别人頭上……
可他本事不濟,要靠弟弟養活,故而敢怒而不敢言的讪讪的跟上哥哥,向前面客棧走去。
他們離開後,中間堂屋的屋頂上,雪狸悠閑的順着山牆走回自己的住處,又從上面跳下來,抖了抖如絲緞一般的毛皮,再次如一個老人一般,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窩。
娲蠓他們還沒有回來,娲蠓對廣州番坊有着特殊的興趣,自從來到這裏,就讓會館裏的一個執事領着,逛遍了番坊所有的店鋪。
雪狸伸了個懶腰,那個占據它身體的強大仙靈在吸食了火靈光的靈力之後,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種魂遊天外的本事雪狸沒有,它如今隻是一隻由冰魄凝成的狐狸,沒有靈魄,隻知道聽從把它造出來的主人的命令。
現在主人不在,臨走時發出的指令是讓它緊跟着韋幼青,它就亦步亦趨的緊跟着。仙靈侵占它的身體它抵擋不了,仙靈驅使它的身體所做的事讓它覺得很累,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吳玉匣兄弟在客棧見到了那位老道。皇家信道,民間修道之士也就很多。故而這個道士打扮的人一路南來,并沒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
“馬先生,隻有您一個人嗎?”
“隻是分開走罷了。”
吳玉匣點點頭道:“先生來的不湊巧,領主這幾天在廣州。隻能委屈先生,目下就在客棧裏住着吧。”
老道正在對鏡梳妝,他臉上的人皮面具已經揭下來,露出一張中年人陰郁的臉,竟然是馬既長。
“領主?”馬既長不屑的一笑道,“當初若不是老夫救他,早被妖精吃了!如今倒是神氣起來了?”
吳玉匣面露不渝,雖然他并不太喜歡這位年輕的領主,可韋幼青是時文兒的義子,時文兒與他有恩。
且韋幼青又是珍珠島領主,吳玉匣如今是珍珠島會館管事,就這麽被人當面嘲諷主人,無疑打的是自己的臉。
吳氏的确受過馬氏的恩惠,可吳家兩個子侄輩爲了替馬氏賣命,連命都丢了,這份情怎麽說也還上了吧。
雖然事不成功,可也是天意。要知道他們遇到的是攪得整個冰火界不得安甯的紅陽武者。不要說他們,就算是吳氏先祖,也對付不了這個瘋子。
這是個吳家代代相傳的故事。
吳玉匣兄弟并沒有見過冰火界,也沒有修仙的經曆。一千年過去了,那個從冰火界來到人界的先祖早已作古。
由于猴族與凡人血脈最是接近,故而猴族在人間繁衍的子嗣最多。可随着一代代凡人血脈的加入,到了吳玉匣這一代,幾乎與凡人無異。
吳正道與吳正卿兄妹是吳玉匣大哥的子女,雖是叔侄,吳玉匣卻比吳正道小了十幾歲。
吳家以前并不姓吳,而且世代隐居,不是隐于山林,而是隐于市集。可從來不參與政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因吳正卿嫁給了容州傑家的傑正羽,吳家在朝代更疊中差點滿門被李煻所滅。
隻因馬既長喜歡傑家的酒,與吳正卿兄妹有緣相識,楚地馬氏與當時的容州刺史關系不一般。
兵荒馬亂之中,馬既長替他們借用了楚地一家死于戰亂的人家身份,改姓爲吳,算是在這場浩劫中苟全性命。
如今馬既長這麽有持無恐的找上門來,倚仗的就是當年的恩惠,還有吳家身份的秘密。
吳玉匣卻不明白,李煻建國這麽多年,傑正羽也早就死了,他們的這個真實身份,還有多少可被利用的價值?
“馬先生,韋領主當年好像是時先生救的吧,與馬先生何幹?馬先生救的是彬州判司武修成吧,我想,若不是這份恩情,先生也到不了這裏。”
吳玉匣不鹹不淡的說完這些話,暗暗查看馬既長的臉色。
馬既長被吳玉匣這麽一搶白,心裏頓時升騰起一股怒意。多年來在楚地頤氣指使慣了,不成想今日一落難,就處處遭人白眼。
不過馬既長也不是個尋常之人,他很快檢讨自身,明白是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分了。
他歉意的說:“抱歉,是我說的不對。當年我與時先生也算是有一面之緣,對時先生向來欽敬的很。”
馬既長的話化解了吳玉匣心裏的不滿,吳玉匣笑道:“馬先生說哪裏話?玉匣方才的提醒,也是爲了馬先生好。等領主走了,在下再幫馬先生安排。不知先生想去哪裏?”
去哪裏的問題馬既長當然早已想好,也正是爲此事才來到廣州。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吳玉匣,所有的人都知道吳正卿是嶽甯遠的親生母親。
隻要把吳正卿的真實身份揭穿,無朋山莊的真實身份就會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