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雖然覺得這股寒氣非常涼爽舒适,心裏卻暗暗叫苦,受刑裝痛他會,可這陰氣是要身上結冰的,他可裝不來。隻好傻呆呆的坐着,等着華聖澤下一步的動作。
果然,華聖澤見韋幼青居然安然無恙,心下詫異,手上的力道加了兩層。韋幼青渾身發冷起來,很快眉毛和睫毛上挂滿冰霜。
他聲音顫抖的喊着:“好了,夠了!你想凍死我嗎?你不怕我修煉的比你強,那我修煉就是!”
華聖澤哈哈大笑,收了功法,韋幼青剛才怕華聖澤察覺,不敢驅動夏字訣抵禦寒冷,現在華聖澤的手離開他的身體,韋幼青暗自驅動夏字訣,把體内寒氣全部吸收。
華聖澤隻當韋幼青是凡身,且見他一直縮着身子,看起來很冷的樣子,再不懷疑,笑道:“幼青,你現在隻有好好修煉一條路了,你中了寒氣,隻有修煉冰火訣才能夠把寒氣逼出。”
韋幼青無奈的搖頭“呵呵”苦笑,說道:“你隻說讓我修煉,可何爲冰火訣?我要怎樣修煉冰火訣?”
華聖澤看了一眼韋幼青,道:“冰火訣在紅陽手中。”見韋幼青又是一臉的狐疑,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華聖澤笑罵道,
“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多心機?是不是以爲我勸你修習冰火訣,是爲了鼓動你去找紅陽讨要冰火訣?不要說你現在是凡身,就算是以前的雪狸侍者,也根本沒有從紅陽手中奪食的本事。”
韋幼青自嘲一笑,道:“華兄說的極是,不過依着華兄,想讓幼青怎麽做?”
“冰火訣并不像你想的那樣,是可以随便帶着到處亂走的。”華聖澤笑道,“所以,紅陽必定是把冰火訣藏在了珍珠島的某個地方。”
“你想讓我把冰火訣找出來?”
“紅陽若是不想讓你找到,你是找不到的。”
“那你究竟想要怎麽辦?”
華聖澤笑道:“可事實上,紅陽肯定是想讓你找到冰火訣的。如果我猜的不錯,冰火訣說不定已經到了你手裏,隻是你自己并沒有想到那是冰火訣。”
韋幼青心裏一動,想起青狸雕像下的金字天書,他拉着華聖澤來到書房,鋪好筆墨紙硯,把自己背的滾瓜爛熟的經文,揀選其中一段自己和三鬼怎麽參悟都想不明白的,默寫出來給華聖澤看。
果然,華聖澤一見韋幼青遞給他的經書,眼睛接着亮了起來,問道:“幼青,這是在哪裏找到的?這是冰訣第五層。”
“這麽說,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了?給我講講呗。”
華聖澤卻搖了搖頭道:“你不用知道這段經文的意思,這是冰訣。修行方法一種即可,多了反而容易走火入魔。”
韋幼青聽了,又默寫了一段拿給華聖澤,心說這不會又是火訣吧?
華聖澤看了看經書,再次玩味的看着韋幼青,用他修長的手指敲着桌子,笑道:“還有嗎?别一點點的往外擠,全寫出來。”
韋幼青笑道:“你說的可真輕巧,我能寫出這些來已經是絞盡腦汁了。你少廢話,要是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段怎麽修煉,我再多花些功夫把剩下的寫出來,若是不能,我何苦白費力氣?”
華聖澤撇了撇嘴,不屑的道:“這點子東西若是我不能爲你解釋,這幾百年豈不是白過了?豎起耳朵聽好了看好了,跟着我做。”
華聖澤在案幾前的麻墊上盤腿坐好,韋幼青坐在他的身邊。隻聽華聖澤輕輕的念動口訣,韋幼青随着他的口訣指引修習,隻覺得與自己平時修習的内功心法竟似反着的,果然一股涼意從天靈蓋向下,甘洌精純。
這種新的修習方式讓韋幼青有些擔心,可又覺得燥熱的胸口清涼許多,仿佛有涓涓細流,流過幹涸的土地。
越來越多的寒意從頭頂澆灌下來,韋幼青身上的燥熱早就煙消雲散,他甚至開始覺得有一點點冷。
幸好華聖澤的口訣也念完了,韋幼青随着華聖澤收了功,睜開眼睛,見華聖澤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這是冰訣第一層,想不到你練得這麽順利。你以前修習過冰火訣,對不對?”
韋幼青亦不想再瞞華聖澤。畢竟這新的修習功法,竟似在逆練先前所練夏字訣。他也想求證一下自己以前練的是不是冰火訣,于是把上陽真人傳功之事講與華聖澤聽。
華聖澤卻不敢肯定韋幼青所習功法與冰火訣是什麽關系,他隻修習過冰訣,對火訣卻一無所知。
“這樣吧,你把所知經文默寫下來,等你到了潭州,拿給我母親和祖父看看吧。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兒戲。”
韋幼青道:“何須我到潭州?我現在就默寫出來,交于華兄帶去。”
華聖澤奇道:“這麽珍貴的東西,你相信我?”
韋幼青心裏啼笑皆非,再珍貴的東西,你們不能用,也沒有什麽珍貴的。他笑道:“你方才不惜用刑也要逼我一練,我怎麽可能懷疑你不給我送回來呢?”
韋幼青心道,以前以爲華聖澤超脫世外,什麽都不在乎。如今看來隻是因爲未遇到讓他在乎的東西。這個修仙狂人,遇到修煉寶書,就關心則亂了。
韋幼青說幹就幹,當即趴在書案前默寫起來,想不到當初一箱子經書,竟有一半是冰訣,這個自然不用默寫。
另一半寫出來,竟連華聖澤也看不懂,反倒是韋幼青,讀着上面的字句,與所習春字訣和夏字訣相對照,心裏更堅定了春字訣與夏字訣就是冰火訣的想法。
華聖澤不解,不知道爲何韋幼青這麽肯定。待聽了韋幼青講上陽真人的故事,心裏也是一動。
華聖澤不由得搖頭歎息道:“當年狐族與狼族一戰,看來真的是兩敗俱傷。我聽母親曾經提到過紫狸侍者,說她性子最是溫順柔和,竟是這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