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宇見韋幼青的樣子,應該不知道自己想打聽的人是陽城公主。這也難怪,李桃夭偷偷出宮,不可能用自己本來的身份。可奇怪的是李桃夭出宮這樣的大事,爲什麽米粒兒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不是嶽青青?那我就猜不出來了。”李承宇若無其事的笑道,“不知是怎樣的絕色佳人,讓你這麽念念不忘?”
韋幼青的臉又紅了,他不知道自己說出這“絕代佳人”隻有不到十歲的年紀,李承宇會不會取笑自己。
故而韋幼青左顧而言他道:“她是婧寶的救命恩人,幼青想着,總要尋她一尋,不要讓人家以爲咱們是有恩不報的人。”
“婧寶的救命恩人?”李承宇的眼睛眯起來,想不到那個救了婧寶的小女孩兒,竟然是陽城公主。
“我想起來了,那個女孩子在連州救了婧寶。你給我講講你們相遇的經過,說不定我能讓米粒兒幫你找找。”
韋幼青并不知道陽城公主的閨名叫“桃夭”,也不知道胡靈均是輕易不會收徒弟的,他的徒弟隻有外甥女與陽城公主,更不會想到公主會偷偷私自出宮。
故而李承宇的問話韋幼青并沒有多想,他一五一十的把與阿桃相遇的經過說了出來。
“哥哥,我想阿桃既然是在找陳太醫後人,她家必定是與太醫有關,說不定惹了什麽麻煩,希望陳太醫的後人爲她澄清。若是米粒兒能打聽一下可有因宮裏的案子受牽連的人家,說不定能夠打聽到阿桃家。”
李承宇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冷眼見韋幼青說到阿桃時一臉的關切,心裏明了,暗自稱奇又暗自歎息。
“你喜歡那個小姑娘?”李承宇怕韋幼青不肯承認,格外又加了一句,“若是你喜歡她,隻要合适,可以先給你們定下親,等那姑娘長成再成親就是。要是不喜歡就算了。”
韋幼青一臉局促不安的樣子,想否認又怕李承宇說的那個“算了”,故而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是,是的。哥哥果真有辦法找到阿桃?”
問完這句話又覺得自己問的傻,這世上沒有米粒兒找不到的人。韋幼青覺得自己的臉很熱,想着李承宇必定發現了他的窘迫。
韋幼青幹脆不再藏着掖着,鼓起勇氣,鄭重其事的道:“哥哥果真願意替幼青做這個媒?幼青想等阿桃長大了,正式娶阿桃做娘子。”
李承宇見韋幼青這麽認真,知道他動了真情,想着李桃夭貴爲公主,将來會發生什麽事連他都不敢說,不能讓韋幼青過于執着,以免将來受害。
李承宇斟酌着說:“幼青,哥哥不敢對你保證什麽,雖然你很優秀,可婚姻大事是講緣分的。你一切看開,随緣就是。”
韋幼青疑惑的看着李承宇,心裏有一些說不出來的不安,他試探着問:“哥哥可是想到了什麽?亦或是知道些什麽?哥哥盡管告訴幼青就是。”
李承宇笑道:“哪裏有你想的那麽多?隻是說咱們對這位阿桃姑娘知之甚少,她還小,雖然現在很可愛,可長大了會變成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
李承宇瞥了一眼韋幼青,笑道:“還有,你娶阿桃,那惜間姑娘怎麽辦?你們雖說有些矛盾,誰又知道幾年以後會怎樣,說不定到時候你會覺得阿桃不如惜間呢?”
韋幼青聽了李承宇的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他甩了甩頭道:“既然如此,哥哥倒也不消專門幫幼青去做媒了,等過幾年再說吧。不過,還是讓米粒兒查訪一下她家才好,畢竟人家救了婧寶,萬一她家有麻煩,我還是想幫幫她。”
李承宇笑道:“這個不消你說,既然是婧寶的救命恩人,我這做大哥的當然會好好酬謝的。”
兩人說着話,這頓飯差不多吃到晌午頭才算吃完。兩人又喝茶聊天,直到王府裏的人尋到會館,才驚覺已經到了未時。
韋幼青因算計着祭祀大典的日子臨近,紡布場的事也要等自己去珍珠島把娲蟋那班人帶來才能真正開工。
兩兄弟依依惜别,就此别過。韋幼青到茶商公會找到張若水,和他講起李承宇非常贊成自己紡布場的主意,請他請示了父親,先行籌備起來。
張若水聽說辰王贊成此事,更是信心滿滿,連連答應。他昨晚回家,對張榮華提到此事,兩父子甚至連建紡布場的地方都想好了。
交待好這些事項,天已經黑了,韋幼青不願繼續耽擱,帶着娲瀾,坐上珍珠島停泊在碼頭的快船,趁着北方吹得正勁,正好一路往南而去。
他們一路除了補充給養,不曾停船上岸,到了雷州,算算距離祭祀大典的日子尚有幾日的餘富,韋幼青棄舟登岸,回時家看望兒子韋觀瀾。
一踏進街門,遠遠的,韋幼青就看見蘇姣嬌依舊搖曳多姿的身影。看見韋幼青騎馬進來,蘇姣嬌的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領着兩個小孩子快步向韋幼青走來。
雷州冬日溫暖的陽光下,蘇姣嬌臉上終盼郎歸的幸福神采,讓韋幼青心裏一陣激蕩。他跳下馬快步迎了上來,抱住了面前滿眼都是迷離愛意的美麗女人。
蘇姣嬌順從的趴在韋幼青的懷裏,聽着他的心跳。直到覺得腿邊仿佛貓抓,兩個小孩子在地下“爹爹”“哥哥”的喊個不停。
韋幼青亦放開了蘇姣嬌,俯下身子,一手一個,把地上站着的正在撓他的腿的兩個小子抱了起來。
兩個小子一高一矮,不消說大的是儒馨,小的是觀瀾。韋幼青仔細端詳這兩個漂亮的出奇的孩子。
儒馨與觀瀾長得很像,都有一雙靈動晶亮的大眼睛。不同的是儒馨的眼睛是深褐色的,觀瀾的眼睛是深藍色的。
蘇姣嬌看出韋幼青的心思,笑道:“親戚們都說他們叔侄長得真像,漂亮的像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