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想進後院看望李婧寶,聽說王妃來了,覺得要去拜見才合乎禮節。他與張若冰兄妹關系極好,與章曉松卻并不熟撚,第一次見面總要鄭重一些。韋幼青看看自己一路的風塵仆仆,胡子拉碴,想着要梳洗幹淨了才好去拜見王妃。
好在韋幼青不在的這些日子,珍珠島各地的驿站已經按他的要求擴建爲會館。會館全部是前店後住家格局,前店是客棧酒樓,後面是一個兩進院落,前院住珍珠島往各地的公幹人員,後院住珍珠島的重要人物與重要客人。道州會館也不例外。
韋幼青帶着娲瀾回珍珠島道州會館,梳洗打扮換衣,看鏡子裏出現一個器宇軒昂的英俊後生,才獨自以步當車,從辰王府的側門進入,在二門門口,拿了名貼,請門口的看門小厮傳于裏面的嬷嬷,想拜見王妃章曉松。
小厮剛剛進去不久,就聽見裏面傳來一聲聲女子歡快清脆的聲音:“韋哥哥!韋哥哥!”
韋幼青隻覺得一股好聞的甜香撲鼻,眼前一花,一個盛裝麗人已經撲到眼前,親熱的拉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拽進門去。
韋幼青定睛一看,卻是李婧寶來了。笑着問道:“你從哪裏來?怎麽這麽巧?”
李婧寶伸開大袖衫,開心在在韋幼青面前如花蝴蝶一般轉了一圈,“咯咯”笑道:“韋哥哥,你看!這是你從洛陽帶回來的繡品!若冰姐姐讓人給我做好了,我天天穿了在門口等着你回來看呢!漂亮嗎?”
韋幼青見隔了這麽些日子不見,李婧寶出落的更加明豔動人,心裏高興,笑道:“婧寶妹妹當然是越來越漂亮了!把衣服都襯得好看了!甯遠哥呢?”
聽韋幼青提起嶽甯遠,李婧寶明豔的鵝蛋臉頓時拉長了,她嗔怨的說:“他走了!把我扔在這裏就走了!”
韋幼青見李婧寶明着嗔怨,實則懷念的樣子,正要取笑,遠遠的看見一個身穿紅色百蝶繡花寬袍的女子,在衆丫環仆婦的簇擁下向這邊緩緩走來。
韋幼青雖沒有見過此女,但見了她的氣派打扮,猜測她必定是章曉松無異,連忙拍了拍李婧寶的手,讓她安靜下來,韋幼青走上前去,對章曉松行禮。
章曉松上下打量了一眼韋幼青,淡淡的問:“你是韋幼青韋知事?”
韋幼青見她語氣居高臨下,王妃的派頭擺的十足,連忙鄭重其事的回答:“是,韋幼青參見王妃娘娘。”
章曉松依然神情淡淡的說道:“此地是王府後院,外臣不得進入。韋知事不懂嗎?你又憑着什麽來拜見我?”
韋幼青有些發愣,他從記事起就住在允王府裏,後來到了辰王府,依舊是穿堂入室,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外臣”來看,似乎以前也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是“外臣”。
隻是章曉松所言亦不爲錯,若他隻是辰王府家臣,的确沒有資格來拜見王妃。故而韋幼青躬身道:“是,幼青孟浪了,馬上就走。”
韋幼青說着,就要退出二門,李婧寶上前拉住韋幼青,不讓他走。李婧寶不解的對章曉松說:“嫂嫂,韋哥哥不是外臣。他好意來看你,嫂嫂你這是什麽意思?”
章曉松不爲所動,道:“郡主,你說韋知事不是外臣,那又是什麽?”
李婧寶倨傲的嚷嚷道:“他是我哥哥!是我大哥的弟弟!嫂嫂不知道吧,韋哥哥是我娘的侄兒,從小在王府裏和大哥,還有我,我們一起長起來的。”
章曉松搖頭道:“這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作爲辰王府的王妃,我必須整頓辰王府的綱紀,不能讓外人說了辰王府的閑話去。外臣不得進入内廷,不要說王府,隻要是稍有家教的人家,都是必須的規矩。我說的沒有錯吧,韋知事?”
韋幼青躬身道:“是,王妃說的極是,幼青這就走。”他向還要說話的李婧寶使了個阻止的眼色,躬身退了出去。
韋幼青聽着身後李婧寶對着章曉松怒氣沖沖拂袖而去的聲音,滿心的郁悶不解,不明白這位素昧平生的辰王妃爲什麽要這樣故意給自己難堪。
韋幼青出了王府偏門,順着王府外的大街往正門走去,聽到後面有馬車的聲音,他心裏郁悶,懶得回頭與人打招呼。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自己:“幼青!幼青!”
韋幼青隻好回頭,一輛馬車在身後停下,不待車夫上前伺候,車簾從裏面打開,馬車裏跳下一人,陽光般的笑靥如花一般綻放,讓韋幼青心情接着變得好了起來。
“若水兄,我正要去看你。”
“我也是,聽說你回來了,怕你一進王府,與王爺說起話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特地來找你,幸好你還沒有見到王爺。”
韋幼青咧嘴一笑,答道:“是啊,咱們清清賬目,我還要趕回珍珠島去。”
韋幼青想着這樣也不錯,多虧了被章曉松擋駕,不然進了内廷,隻怕一時半刻出不來,等李承宇會客回去,今天不會出王府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概也可以這麽講的吧。
張若水吩咐馬車回去,兩人一起沿着冬季溫暖的大街緩緩前行。這一路熟人很多,兩人不停的回複着别人的客套禮節,一時竟沒有辦法說話。
“到我的會館去吧,那裏的廚子,做得一手好江鮮。”韋幼青道。
張若水爽快的答應,道州會館離王府不遠,兩人走不多時,就來到道州會館。張若水見廚房正往裏運新到的鳜魚,不由得技癢,笑着對韋幼青道:“幼青,可願意給我打下手?我給你做好吃的魚。”
韋幼青亦是對廚藝很有興趣的人,隻是平日裏下廚的機會不多。如今張若水主動邀約,且他知道張若水廚藝超群,樂得偷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