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迎接韋幼青的,隻有嶽甯遠與李婧寶二人,再加上一臉冰霜的嶽青青。阿桃不在其列雖然在韋幼青的意料之中,卻依然覺得很失望。好在嶽青青随着哥哥一起前來,這多少讓韋幼青心裏慰籍許多。
“阿桃沒有回來過嗎?”
嶽青青搖頭,冷冷的說:“沒有。”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嶽青青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模樣讓韋幼青心裏很不舒服,李婧寶見韋幼青尴尬,連忙笑道:“哥哥,那位阿桃妹妹真的沒有回來過。”
誰知嶽青青卻回過頭來,冷笑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婧寶,不屑的說:“你跟阿桃很熟嗎?姐姐妹妹的亂叫。”
李婧寶冷不防被她噎住,氣了個愣怔,不過她吵起架來腦子很快,見嶽青青對自己一臉的不屑,驕傲的一擡頭,傲然道:“不熟又怎樣?就算她是當今陽城長公主,也是我的妹妹!”
嶽甯遠急忙站在李婧寶與嶽青青中間,雖然李婧寶這話不假,可嶽甯遠知道妹妹孤傲乖戾,不見得會買那位尊貴的長公主的賬,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就不好看了。
好在嶽青青隻是輕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嶽甯遠輕舒了一口氣,欲安撫李婧寶,李婧寶卻大方的開口笑道:“好了!你既然知道妹妹是什麽脾性,又何必非要拉着她來接哥哥?我哪裏跟她一般見識?隻要哥哥不惱就行。”
韋幼青見李婧寶變得這麽懂事,驚奇不已,剛要開口說點什麽來打趣,卻見嶽甯遠連連向他使眼色,這才閉上嘴巴。
隻是他們這番眉來眼去被李婧寶看在眼裏,她知道韋幼青想說什麽,不由得臉一紅,掩飾的說:“我去看看他們預備好飯食沒有,哥哥肯定餓了。”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韋幼青笑着捅了捅嶽甯遠的腰,神秘兮兮的笑道:“成了?”
嶽甯遠一臉的幸福甜蜜,把韋幼青走了以後發生在他和李婧寶之間的事都講了一遍給韋幼青聽。
原來時文兒的大媒剛開始并不成功,李嶽華愛女心切,怎麽可能舍得把女兒嫁得這麽遠。再加上聽說是嶽無朋的兒子,郡主嫁一個江湖草莽,李嶽華覺得太委屈自己的女兒了。
無奈李婧寶住在無朋山莊不肯回嶺南,李嶽華鞭長莫及,也看出女兒對嶽甯遠死心塌地,李承宇的信又适時的送到李嶽華的手裏,見一向對人嚴苛的兒子也對嶽甯遠稱贊有加,李嶽華的心思也有些活動。
“婚事差不多成了七八成了,”嶽甯遠高興的說,“多虧了辰王殿下,若不是他幫忙說話,婧寶的爹爹斷不會舍得把婧寶嫁給我這個江湖草莽。隻是過幾日我就要送婧寶去道州了,我們沒有成親,婧寶總在這裏住着,傳出去不好。”
韋幼青笑道:“這倒是正理。既然你要去道州,把我的商隊幫我帶回去吧,我給你寫封信帶着,到那邊交給張若水,他知道該怎麽做。”
“你自己要去做什麽?”
韋幼青将昨晚發生的事對嶽甯遠講了一遍,隻是隐去了米粒兒的身份,隻說米粒兒是碰巧公幹來到此地。嶽甯遠倒是知道昨晚袁州城着火了,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的曲折。
“可你留下來想怎麽辦?既然對方是妖孽,還是應該請道士來捉妖才是正事,章使君已經去請了。即便請不到靈芝真人也沒有關系,他必定會派徒弟前來相助。既然你說了仙人不能傷害凡人,那個華琪多半不敢親自出手,雖然他法力高強,卻反倒不足慮。”
韋幼青明白嶽甯遠的意思,靈芝真人的徒弟在江南收妖,成效顯著。他們雖然法力不低,可天眼未開,就依然還是凡人,雖然這次多了個法力無邊的華琪,可他不能出手傷害凡人,故而反不足慮。
“甯遠哥,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隻是我不明白,這個華琪爲什麽要幫着馬既長?華府并不管這些俗事。我與華聖澤有些交情,想去華府打聽打聽,若是華琪背叛家門,也讓華府有所警覺。”
嶽甯遠欲言又止,猶豫了很久,才說:“幼青,如今無朋山莊不再做潭州的買賣,甯叔也撤回來了。你要是想去潭州,在我這裏愛莫能助。”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韋幼青驚問,“那珠玉茶社呢?”
“是不久以前的事。”嶽甯遠平靜的說,“既然我想娶郡主爲妻,自然不能再做這種黑買賣。我想,辰王殿下也不會把妹妹嫁給一個通敵的人。珠玉茶社你反倒不用擔心,華府比你還緊張珠玉茶社的安危。”
“可水寨有一半在潭州境内,那些寨主們有不少是潭州人。”
“潭州城在無朋山莊這條路上是隻出不進,那些寨主們早就把家眷偷偷接出來了。潭州城裏如今也住不得人,四面都被圍着,沒有糧食。”
“這麽圍下去,遲早會出事。其實已經出事了,袁州刺史昨晚不是差點被人殺了嗎?辰王殿下到底是什麽意思?希望潭州投降?”
“那是顯而易見的事,可馬既長本來是要投降的,後來不知怎的,又不肯降了,不僅不肯降,還緊閉四門,不許百姓逃生。他這是想拉着全城百姓一起陪着他死,好敗壞辰王殿下的賢王名聲。”
嶽甯遠最後一句話讓韋幼青心裏一凜,前有洛陽殺李承晚嫁禍李承宇的毒計,後有楚地的戰争被人拿來大動手腳,一切都是沖着李承宇來的,目的就是要讓李承宇身敗名裂。
“那我更要去楚地,到華府走一趟。華琪參與這些人世紛争,對華府一點好處也沒有。我要去看看,華府是不是知道他在外面做的這些事,讓他們自己清理門戶。”
嶽甯遠還想再說什麽,韋幼青擺手止住了他。道:“我不需要寨子裏明着送我,不知寨子通往潭州的水道現在還暢通嗎?我自己能不能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