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寶斜睨了一眼韋幼青,不屑的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不用勸我,我才不要成親什麽的,你們也别想用我換東西。”
韋幼青饒是好性,也被李婧寶這一番連珠炮氣笑了,怒道:“你說的'你們'是誰?拿你又是換什麽東西?”
李婧寶見韋幼青氣勢洶洶,反越挫越勇,她站直身子,目光迎着韋幼青的目光道:“就是你和我哥哥!你們兩個蛇鼠一窩,想利用甯遠!”
韋幼青見她一心回護嶽甯遠,不由得笑起來,嗫喻道:“小妹,雖然女心都外向,可你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
李婧寶氣的眼睛瞪得老大,她連連跺腳,想走又不願認輸,不由得臉漲的通紅,聲音顫抖着說不出話,身子直打哆嗦。半天才說:“你瞎說什麽?我哪裏和甯遠有什麽?我就是看不慣你整日家和哥哥嘀嘀咕咕不安好心!”
韋幼青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他連連道歉:“好了婧寶,是哥哥錯了,逗你呢。哥哥這不是看着你和甯遠哥能這樣互相維護,替你們高興嘛!别氣了,要不你打我兩下消消氣?”
李婧寶雖然潑辣,可畢竟是王府郡主,規矩還是懂的,不會動手打表哥。可她有氣撒不出,眼淚汪汪的瞪着韋幼青。韋幼青心裏一疼,拍了拍李婧寶的肩膀,把她拉到一棵桃樹下坐好,見樹梢上有顆桃子熟了,飛身上樹,把桃子摘了下來,用手帕擦幹淨了,遞給李婧寶。
李婧寶含嗔帶怨的接過來,賭氣般咬了一口,看着手中滿是汁水的桃子,忽然笑了起來:“哥哥怪不得要來看桃子,原來是等着桃子成熟了好摘是嗎?”
韋幼青“嘿嘿”一笑,未置可否,坐到李婧寶對面的大石頭上,笑嘻嘻的看着李婧寶吃桃子。
李婧寶也不客氣,“卡茲卡茲”的把一個大桃啃光,又默不作聲的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挖起坑來。
“你要種桃樹?”韋幼青在旁看着她滿頭大汗的忙活,明白了她的企圖,哭笑不得的說,“就憑你的小樹枝,挖到晚上也挖不好樹坑。”
“幼青,隻說風涼話不幫忙,有你這麽做哥哥的嗎?也就是婧寶好性,換個人肯定早不理睬你。”
二人循聲望去,隻見嶽甯遠肩上扛着一把這桃林裏的園丁扔在路邊的镢頭,往這邊走來。他把長衫下擺塞進腰裏,袖子吊的老高,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韋幼青自顧自的從樹上又摘下一個桃兒來,學婧寶的樣子“咔嚓咔嚓”的大嚼大咽,看着兩個人像模像樣的挖了坑,又把桃核埋進土裏,還擔了水來澆那樹坑。
“你們這叫什麽?種下定情樹嗎?”
李婧寶白了韋幼青一眼,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作勢要砸,韋幼青急忙捂住腦袋嚷嚷道:“剛才甯遠哥不來,讓你打你偏偏做淑女,如今情郎就在跟前,你不怕吓跑了他盡管打。”
李婧寶卻不理他這些閑言碎語,石子一顆接着一顆的砸過來,韋幼青雙手左右開弓,不一會兒就接住了一小把。回頭再看婧寶,卻是嶽甯遠一顆顆的爲她運送石子,婧寶則是眉開眼笑的砸得不亦樂乎。
韋幼青賣了個破綻,裝着被婧寶砸中,“哎呦”一聲,捂着腦袋蹲在地上。李婧寶以爲自己真的不小心砸中了他,吓得急忙上前來查看。
“哥哥,哥哥!你沒事吧!”
“他準沒事,這個家夥,從小就會裝模作樣。”
韋幼青不答話,隻顧着抱住頭。嶽甯遠見狀,疑惑的走上前。韋幼青偷眼看着嶽甯遠的腳挨近了自己,突然暴起,抓住了嶽甯遠的腳,把他掀翻在地。
李婧寶見韋幼青沒事,正松了一口氣,卻又聽見嶽甯遠“哎呦”一聲慘叫,然後雙目緊閉,沒有了聲響。卻是韋幼青猛地發力,嶽甯遠沒有防備,後腦正好砸在一塊石頭上。
這下子不僅僅是李婧寶吓得連哭都忘記了,連韋幼青也吓傻了眼。他強自鎮定的上前,輕聲呼喊:“甯遠哥哥,甯遠哥哥!”
李婧寶回過神來,見韋幼青都傻眼了,嶽甯遠又人事不知,心裏大恸,撲過去跪倒在嶽甯遠面前,咬着手帕,抑制不住的哭起來。
韋幼青心煩意亂的吼道:“哭什麽哭!去找個冰袋子,再叫兩個人擡個架床來,把甯遠哥哥擡回去。”
“你去!我要在這裏看着!”李婧寶使勁兒的搖頭,“都怪你!沒輕沒重!要是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韋幼青無奈,正要站起身來,卻見嶽甯遠緊閉着的眼睑下,眼珠子不易察覺的動了動,嘴角不由自主的牽動起來,似在隐藏着笑意。
韋幼青頓時明白了,他又蹲下身子來,拉過嶽甯遠的手臂,給他号脈。果然,脈息清晰有力,哪裏有摔壞腦袋的迹象?
韋幼青見李婧寶還在皺着眉頭橫着自己,靈機一動,一臉怒容的說:“你瞪我做什麽?我是你哥!甯遠難道比我這哥哥還親?”
李婧寶見韋幼青闖了禍還這麽兇,嶽甯遠昏迷不醒他也不管,氣的眼淚再次止不住流下來,邊哭邊罵道:“我不管!你快些把甯遠救好!都是你不好!”
“我肯定是要救他呀,隻是他摔了後腦,我也不敢保證他能不能好……還好還好,多虧了你沒答應嫁給他,不然,我們連退婚的話都不好說,萬一他癱了,總不能讓你年紀輕輕的伺候他……”
“你瞎說什麽?你少咒他!他要是癱了,我就在這裏伺候他!”
婧寶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見韋幼青坐在地下不動彈,負氣自己站起身來去找人來擡嶽甯遠。
嶽甯遠見狀,急忙伸手拉住李婧寶,坐起身來連連道歉不止。韋幼青在旁笑得前仰後合,對嶽甯遠說:“你騙我家婧寶妹妹做什麽?是不是爲了聽她說最後那句話?現在是不是心裏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