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卻記挂着要去無朋山莊,看看婧寶與嶽甯遠的關系怎樣了。另外,他内心深處,還想再去看看那個神秘的阿桃。
故而韋幼青笑道:“我這點微末功夫,還是不要去拖累你們了。再說我在袁州呆不久,道州那邊的事還要回去料理。你跟着師兄前去就是,我把去向留給這邊酒樓的好季老闆,你要是想找我,盡管去找就是。”
宛瑜聽韋幼青說的輕松,貌似一點都不留戀自己,再加上若是他不去,這一别不知何時再相見,心裏酸楚不已。可若說不與師兄前去捉妖,自己下山來又是爲了哪般?一時糾結苦痛,不由得淚水漣漣。
惠師兄與英師兄在旁冷眼旁觀,看出二人有私,英師兄沒有說什麽,惠師兄卻冷笑道:“師妹怪不得這麽久不回山,原來是被美貌少年絆住了腳。”
英師兄聽了,勃然變色,嚴厲的呵斥道:“師弟!休要胡言!”
韋幼青本意要與這二人結交,如今見話說頂了,隻好作罷。他對惠師兄的冷言冷語并沒有生氣,隻是不想平白招惹是非。故而韋幼青沒有再搭理惠師兄,對英師兄抱拳道:“既如此,幼青這就别過了。”
英師兄亦同樣抱拳還禮,帶着師妹和師弟一起走了。寬姐冷眼看着,忍不住斜睨着韋幼青問道:“你與宛瑜姑娘整天情濃意濃的,怎的這要分開了,她哭成那樣,你倒是沒事人一樣?”
韋幼青聽寬姐這樣說,才覺得自己表現的似乎絕情了一些。無奈他真的沒有什麽分離的感覺,也不喜歡作假,故而回答寬姐道:“寬姐,我跟宛瑜事先說好了的,隻是露水情緣。将來她怎樣找其他男人我不會管,她不是我的女人。”
寬姐瞪着他看了半天,“啧啧”歎道:“你還真是個小人呢……不過,真小人比僞君子可愛,我喜歡你這樣的人。”
韋幼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的笑道:“不是,寬姐……我們兩不相欠,我做錯了什麽嗎?”
寬姐卻懶得再搭理他,自顧自的抱着翼哥兒往船上走,邊走邊說:“回船吧,這眼看着熱上來,翼哥兒怕熱。”
韋幼青見酒樓門口的人漸漸散光,端敬容也不見去向,确實沒有什麽熱鬧可看,讪讪的跟在寬姐身後上船,前往無朋山莊。
大船拐進茂密的蘆葦蕩,韋幼青知道,無朋山莊的機關在這時已經自動啓動。陣法每次都不一樣,就連劃船的船工老大,也隻能順着蘆葦蕩的指示,知道這一次的路線是什麽。
韋幼青看着船工老大認真的注意着蘆葦蕩的布局,緩緩的往太湖深處走去。韋幼青能猜出眼下的這個彎該往左還是往右,但他知道沒有用,他找不到這個陣法的規律是什麽。
也正因如此,韋幼青早已經放棄探索無朋山莊陣法秘密的企圖。無朋山莊的迷幻大陣連時文兒這機關術高手,也隻能破解後寨嶽無朋所布的機關,前寨卻破解不了,隻因前寨是當年吳孔陽的傑作。輸給有着上萬年修行的狐仙紅陽,韋幼青不覺得這是一件丢人的事。
岸邊等待的人裏面沒有了那一抹紅影,韋幼青心裏一陣失望。想着阿桃莫非已經走了?
等到船靠岸,韋幼青才看見站在人群後面的阿桃。胡靈均不在,阿桃與纖細的嶽青青站在一起,仍然顯得身量瘦小,她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夏布衣裙,不顯山不露水的站在所有人的後面,那雙如湖水一般平靜,卻清澈深邃的眼睛,讓韋幼青流連忘返中又心生一種難以名狀的敬畏。
韋幼青甩甩頭,想要擺脫這種奇怪的感覺。“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罷了。”韋幼青想着,大概是小女孩兒衣飾過于清淡,才顯得眼睛很有神采吧。“她爲什麽不穿紅衣服了?”
韋幼青很快爲自己的想法啞然失笑,笑自己傻,前次來時天冷,姑娘披一件紅披風,如今天已經熱上來,誰還會穿披風?第一次見到這姑娘時,人家也是穿得很清淡。
韋幼青在心裏猜想,大概這個姑娘像胡靈均一樣,是個家族破落後遺留下來的小姐,這樣,她會有一把名貴的琴和一匹名貴的馬就不奇怪了。
身邊的寬姐悄悄的說:“氣味沒有了。”
韋幼青一愣,随即明白了寬姐的意思。他沒好氣的小聲說:“本來就沒有。那麽端莊的小姑娘,你說人家是狐狸精?”
寬姐白了他一眼,撇撇嘴不再說話。時值夏季,一路上鳥語花香,比上次來增添了許多生機盎然。
韋幼青笑着對身邊的李婧寶道:“無朋山莊的夏日,隻怕是最美的了,婧寶妹妹要留下來避暑嗎?”
走在李婧寶身邊的嶽甯遠笑道:“在下已經多次邀約,郡主怕王爺王妃挂念,更怕哥哥責備,不敢留下來。”
“這個好說,婧寶妹妹可修書一封給辰王殿下,托辰王殿下給王爺王妃告個平安即是。”
韋幼青說着話,心裏卻爲義兄暗暗着急。這麽多日子過去,兩人竟然還在相敬如賓,且看二人生疏的樣子,隻怕到了海枯石爛,他們也依然互相的客客氣氣。
李婧寶聽了韋幼青的話,暗暗的瞥了嶽甯遠一眼,心事重重的說道:“韋哥哥,我今天不舒服,不能陪你了,我回去歇息了。”說完,不等韋幼青答話,就一溜煙的跑了。
韋幼青疑惑的瞪着嶽甯遠,嶽甯遠卻把頭轉向别處,若無其事的道:“幼青,爹爹特意在後寨爲你擺下接風酒,想和你說說話。”
韋幼青以爲這與自己路遇許巍然之事有關,點點頭。嶽甯遠回頭吩咐嶽青青招呼好寬姐,帶着韋幼青往後寨而來。
“甯遠哥,你和婧寶,到底怎麽樣了?”
嶽甯遠搖了搖頭,沉重的歎息道:“幼青,這也是我想求你幫忙的,你得替我說服爹爹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