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幼青在心中揣度,華府的門戶若是有需要清理的地方,莫非就是那些劫走少女的人?隻是那幾個人不是死了嗎?難道還有其他的妖孽在橫行?
“華府從外面看不如馬丞相府氣派,可是來到府裏面,卻是莊重威嚴又不失清幽雅緻,想着那丞相府大概是又不及華府了。”
華聖澤聽了這話,不滿的說:“什麽叫作大概不及華府?那馬既長不過一俗不可耐的唯利是圖之輩,丞相府豈能與華府相比?這等俗世裏的官,本公子是不屑做的。”
韋幼青“呵呵”一笑道:“是,幼青可以想見,華公子是仙人之姿,那馬既長如何能比?”他見華聖澤面露得色,進而說道,“不知道能不能讓在下參觀一下尊府?嶺南允王府,是幼青長大的地方,允王妃也是一位會收拾府邸的女人,幼青學習了以後,回去就有得與姑姑顯擺了。”
華聖澤聽說,欣然應允:“好啊,”他指了指眼前富麗堂皇的大殿,搖頭道,“這裏沒什麽可看的,不過是顯擺富貴,聖澤帶韋先生到後院去。”
華聖澤的話正中韋幼青下懷,他假意謙辭道:“後院?不知幼青前去是不是方便?”
華聖澤不以爲意的說:“不要緊,華府除了我母親,沒有女眷。”
“沒有女眷?”韋幼青輕聲自語了一句,随即想到自己多嘴了。他歉意的向華聖澤一笑道,“在下唐突了。”
華聖澤一笑,并沒有解釋。領着韋幼青和宛瑜穿過幾個高大的門廳,來到一個精緻别樣的墨色大門前。大門的門框邊雕刻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鮮花,栩栩如生,腳下的白玉石階上滿是令人心碎的落英,入得門來,隻見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緻,帶着水鄉的淡淡柔柔的霧霭。
順着如玉一般光潔的路面走不多時,前面既到了富麗堂皇的正院。因華世雄沒有夫人,所以這裏是華聖澤的母親居住的地方。
華聖澤卻沒有帶客人去見母親的意思,而是順着院牆下的甬路繞過這個院子,來到正院後面的一個典雅精緻的院落,粉牆環護,綠柳周垂。
“這裏是我住的地方。”華聖澤道。
這個院子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珑,後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從院子裏流過,有一白石闆路跨在小溪上可通對岸。
“這裏神仙也住得了。”宛瑜羨慕的說道。
華聖澤聽了宛瑜的誇贊,更是得意起來,他細長的眼睛裏有一抹光彩飄過,瞥了一眼宛瑜,笑道:“還是這位姑娘有眼光。”
宛瑜又臉紅起來,也知情識趣的回了華聖澤一個如水的眼波。這是她第二次被人看破行藏。不過,被狼仙窺破身份不丢人,上次被一個六歲女孩兒看穿身份,這讓宛瑜一直耿耿于懷。
“這裏一切都好,隻是假山好像多了一些。幼青想,其中是有什麽奧妙的玄機吧。”
韋幼青不屑這二人的眉來眼去,也不願讓人以爲他會爲了宛瑜争風吃醋。故而撇下二人,自己到處轉看,這一看,還真的看出了端倪。
“韋先生好眼力,”華聖澤當真是最吃馬屁的,聽到韋幼青在品評自己的院子,撇下宛瑜,來到韋幼青身邊,“韋先生能看出這些假山的玄機嗎?”
韋幼青心裏如電光火石般一閃,這個院子裏的假山,看起來是用後天八卦的方位,結合奇門遁甲之術堆徹而成,實際上并非如此。且此陣暗藏殺機,生門并不在一般人以爲的“震”卦上,而是在相反的“兌”卦。
韋幼青并不精通這些風水的東西,隻是依稀記得在什麽地方見過。也根本沒有什麽玄機,大概是那片冰雪異域與如今所在的地方方向是反的,所以這個來自異域的陣法的圖方向也是反的,所以生門與死門也是反的。
韋幼青窺破華聖澤的假山石陣,心裏卻是糾結不已。難道真的要一直處于這樣前世與今生的混淆世界裏嗎?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面前的華聖澤來自那個冰雪異域,所以他會有熱毒,這說明前世今生是不能混淆的。
華聖澤并不知道韋幼青能看懂他的陣法,他早就發現這個地方的方向是反的,所以才在院子裏堆徹這個假山石陣。華府有很多這樣的陣法,足夠震懾所有圖謀不軌的人。
韋幼青笑着回答道:“幼青對這陣法的東西,并不怎麽精通。”他指了指“震”卦方位,“大概那裏就是生門了,是這樣嗎?”
華聖澤見他指錯了,又不便告知,故而正色回答道:“看來韋先生還真的不懂陣法,那韋先生在華府不要随意的亂走,不然會傷了性命。”
韋幼青見他細長的眼睛裏流露出真誠,又這麽鄭重其事的告誡,心裏的憐惜更甚,拱手道:“是,多謝華公子提醒。幼青不會随便動好奇心的。”
華聖澤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領着韋幼青繼續參觀他的院子。華聖澤住的這個院子很大,且多是曲徑通幽的小路。這些小路與那些假山類似,這個院子看起來花紅柳綠,實際上陣法套着陣法,步步陷阱。好在韋幼青記憶力奇佳,很快記住了往來的路數,和自己心裏的陣法路數一一比對。
“小笛,去讓寬姐把那孩兒抱來。”
等着三人終于逛遍了整個院落,來到正廳坐下喝茶,華聖澤這樣吩咐一個紅衣侍婢。
侍婢答應着離去,少頃,一個身量很寬的少婦,抱着一個小嬰孩兒走了過來,邊走邊“吚吚啞啞”的用娃娃音逗弄着這個孩子,把孩子逗弄的“哈哈”直樂。
“這是寬姐,”華聖澤對韋幼青介紹道。
韋幼青原以爲是個下人,見華聖澤這麽鄭重,方知自己判斷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