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端上茶來,韋幼青端起茶杯,對宛瑜笑道:“這個是珍珠島的珠玉茶,你試試。”
宛瑜道過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皺眉,把茶碗放下。韋幼青見她如此,笑道:“不好喝嗎?”
宛瑜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這茶是允王府與辰王府裏常喝的茶,市面上也是不容易買到,隻怪宛瑜命賤,還是喜歡以前的茉莉茶。”
韋幼青“呵呵”笑起來,擠擠眼睛,道:“我這裏喝的就是茉莉茶,很清香。宛瑜姐姐當真是個實誠人。”他說着,吩咐人換茶。
“宛瑜姐姐這次到嶺南來,不知所爲何事?可有幼青能效勞的地方?”
宛瑜接過侍女端上來的新茶,聞了聞,心滿意足的呷了一口,放下茶杯,才慢悠悠的說:“隻是爲着把蘇家妹妹丟在這裏,心裏實在是惶恐不安,特意來看看。大郎果然是情深義重的人,怪不得姣嬌妹妹這麽癡心。”
韋幼青笑道:“是嗎?宛瑜姐姐甯肯逃走,也不願意跟着幼青,可是讓幼青惶恐了許久,還以爲自己是不受姑娘們待見的醜八怪呢。”
宛瑜正色道:“大郎英俊潇灑,神仙人品,怎說不受姑娘們待見?實是宛瑜不想嫁夫着主,願憑自己的真本領,爲自己掙一席之地。宛瑜這次雲遊,師父特命宛瑜好生曆練,降妖除魔,救助蒼生。”
韋幼青也正色點點頭道:“人各有志,宛瑜姐姐是有志向的人。”他話鋒一轉,笑道:“幼青馬上就要去楚地,辰王殿下正在楚地讨逆。聽說那裏妖孽很多,宛瑜姐姐可願随幼青前往,助殿下剪除逆賊,實現自己的遠大理想?”
宛瑜毫不遲疑拱手道:“宛瑜願意。”
兩人一拍即合,來時韋幼青早已通過秘密兵站打探好時文兒正在廣州籌集糧草物質,韋幼青決定帶宛瑜一起由廣州經水路去道州。
韋幼青一行人到達廣州允王府時,正遇到時文兒與李嶽華一起騎馬從外面回來,身邊跟着一個英姿飒爽的少年,騎着一匹小白馬,像個小猴子一樣圍着時文兒身邊的繹心來回轉圈,“繹心哥哥,繹心哥哥”的叫個不停。
時文兒遠遠的看見韋幼青一行三個人停在王府門前,裏面有一個道姑打扮的女孩子亦是騎馬跟随,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如今朝廷各種任用女子爲官的诏書不停的下發,鼓勵女子讀書習武,嶺南因有李嶽華父子的壓制,依舊保持着舊制。其他地方,特别是江南和京城這些趙家勢力強大的地方,女子出門幾乎與男子等同。
即便是嶺南,也同樣被這種風氣波及,眼下這位婧寶郡主,就是着男裝,跨騎馬,頭紗面罩均不戴,大大咧咧的跟着他們這一群男人跑到河堤上去,看一群光着膀子的河工搬運貨物。李嶽華卻一邊不許其他女人不戴緯帽出門,一邊又無原則的縱容自己的女兒。
韋幼青已經策馬來到李嶽華等人跟前,要翻身下馬跪拜,李嶽華擺了擺手阻止,笑着對時文兒道:“這孩子長得越來越高大結實了,有女人了嗎?”
時文兒謙遜的笑道:“一年前收了個丫頭在房裏,他畢竟年小,又一直忙着爲辰王殿下辦征兵之事,對男女之事還是個懵懂少年,王爺莫看他長得高大,其實就是個傻大個罷了。”
韋幼青卻不服氣的撅嘴笑道:“爹爹,孩兒大個兒是不假,哪裏就傻了?孩兒也不是懵懂少年,孩兒已經做爹爹了,姣嬌幾個月前給孩兒生了個兒子。孩兒這是特意來給爹爹道喜的!”
時文兒聽了自然是驚喜異常,李嶽華也“哈哈”大笑起來,他用馬鞭子戳了戳韋幼青的大腿,笑道:“好小子,瞧這腿,是夠結實的!好!能幹!走,一起回王府,給你姑姑道喜去!”
韋幼青躬身答應着,撥轉馬頭,等李嶽華與時文兒走到前面後,随侍在繹心的身邊,宛瑜和韋榕跟在韋幼青的身後。
韋幼青聽李婧寶“繹心哥哥”長,“繹心哥哥”短的叫個不停,笑道:“婧寶,你喊差輩分了,這是繹心叔!”
繹心苦笑着沖韋幼青搖了搖頭,無奈的悄聲說:“碰到這小姑奶奶,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待會兒被血濺上,可沒有人替你主持公道。”
李婧寶倒是沒有與韋幼青計較,她正仔細的端詳韋幼青身後的宛瑜。宛瑜見她打量自己,笑道:“宛瑜見過郡主。”
“果然是你呀!宛瑜!你不是跟了韋哥哥了嗎?怎的出家做了道姑?”
宛瑜與蘇姣嬌交換的事很是隐秘,跟随綠蘿去時家的王府侍仆并沒有人知道,所有的人都以爲宛瑜嫁給了韋幼青。
“這事兒說來話長了,”韋幼青在旁邊笑着對李婧寶道,“現在宛瑜可是會法術的修道中人,她師父是世外高人,我這次可是要帶着宛瑜一起去楚地降妖除魔,建不世奇功的!”
李嶽華在前面聽見,關切的回過頭來,問道:“幼青,你從何處聽說楚地有妖魔?爲何承宇沒有提起過?”
韋幼青聽了,甚是擔憂,若李承宇知道楚地有妖魔還好,至少有所防備,可如今他不提起,反而不是好事。故而他含糊回答李嶽華的問話道:“幼青也是無意中聽人說起,楚地可能是有妖孽,恰好這位宛瑜姐姐會些法術,又願意助辰王哥哥降妖除魔,幼青這才帶了宛瑜姐姐前來。卻不知辰王哥哥知不知道楚地有妖孽之事,如今之計,隻有快些趕到道州,向辰王哥哥禀報此事才好。”
李嶽華點點頭,對時文兒道:“本王原想着給你們慶賀得了男丁,讓王妃也高興高興,可既然有這樣的事,還是甯肯信其有吧!本王也聽說,那馬家與妖孽素有來往。聽說,皇帝陛下如今就被那馬麗妃迷得團團轉,天天隻在馬麗妃宮裏厮混。這樣的專寵都不能生個一兒半女,可不正是禍國之妲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