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文兒笑道:“幼青,不要學着那些登徒子,花言巧語胡亂應承事兒,讓人空等。”
韋幼青正色道:“爹爹有所不知,韋榕前些日子回珍珠島,聽年三叔說有很多珍珠島的土人失蹤了,等着有空閑時,我真的要回珍珠島看看。”
時文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輕輕的對韋幼青搖了搖頭,道:“幼青,先吃飯,回頭再說事。”
韋幼青明白時文兒的意思,守着兩個不能裝事兒的女人,說多了平白吓着她們。綠蘿挂念時佳兒,還要回廣州王府,若是被她知道了,平素裏就沒有辦法正正常常的呆在王府了。
等着吃過晚飯,父子二人走在回韋幼青小院的路上。時文兒才問道:“都是什麽樣的土人失蹤?”
韋幼青把韋榕的話前前後後的又仔細學了一遍給時文兒聽。時文兒點點頭道:“你做的對,李承宇的人就在雷州,你這個時候回去,他會覺得你是知道了什麽。不然,不會這個時候跑回珍珠島。”
韋幼青問道:“爹爹是說,那些土人都是新島抓去的嗎?”
時文兒搖搖頭,指指不遠處的小院子,笑道:“說再多都是猜測,做不得數。你到地方了。别想那麽多了,甭管是怎麽回事,去了彬州不就知道了?”
見韋幼青依然心事重重,時文兒拍拍他的肩膀,“曆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李承宇是人中之龍,可要實現他的理想,累累白骨是少不了的。你與他相逢,是天意。既然殺自己女人的老嬷嬷都能不眨眼,就别爲了幾個失蹤的人耿耿于懷了。”
韋幼青沉重的點點頭,燈與樹的影子裏走來一個聘聘婷婷的身影,正是蘇姣嬌。她見時文兒與韋幼青在說話,遂停下腳步,見二人看向自己,微微蹲了蹲身。
美麗的女人總是能讓人愉悅身心,韋幼青見她不再捂着臉,知道必定是她的臉好了,不由一笑。時文兒見狀,知趣的告辭離去。
屋子裏收拾一新,彌漫着若有似無的花香,兩根紅燭閃爍,映得美人如桃花般嬌羞動人。韋幼青仔細的看着蘇姣嬌的臉,見差不多已經複原如初,欣慰的笑道:“謝天謝地全好了,若是留下疤痕,可就可惜了你這花容月貌了,這可惡的老虔婆,一拳打死她真是便宜她了。”
蘇姣嬌抿嘴輕輕一笑,用桌旁的小剪子把兩根紅燭的燭花輕輕剪去,兩根紅燭跳了跳,一行燭淚順着燭身流了下來。
“有酒嗎?”韋幼青被燭光裏的美人引誘的全身發軟,心裏激蕩不已,輕聲喃喃細語道,“若是有,拿兩個盅兒來。”
蘇姣嬌依言站起來去拿來酒,韋幼青把兩個酒盅滿上,聞了聞,是時家常備的桃花酒,調侃的笑道:“怎的她們看你愛漂亮,把這酒拿來給你喝嗎?這才是知情識趣的奴婢,明個兒我賞她們。”
說着端起酒杯,一杯遞給蘇姣嬌,一杯自己拿在手裏,情意綿綿的說:“姣嬌,今晚是咱們的好日子,我不能風風光光的娶你,咱們喝個交杯酒如何?”
蘇姣嬌嬌羞的點點頭,二人交疊手臂喝酒,蘇姣嬌不勝酒力,一杯下肚既面若桃花,亦是因心裏緊張,軟軟綿綿的靠在韋幼青的懷裏。
美人嬌羞,欲拒還迎。屋内燭花弄影,帷幔輕飄,屋外涼風習習,花兒樹兒沙沙如夢。紅燭燃盡情無盡,不覺日已上東窗。
第二天早上,兩個情意綿綿的人依舊不舍得分開,蘇姣嬌柔聲細語的催促韋幼青道:“快些起身吧,不要惹爹爹生氣。”
韋幼青掩上蘇姣嬌的唇,遺憾的歎息說:“你不要催我了,我今個兒就得去彬州,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空回來呢。要不是軍中不能帶女人,我真想帶着你一起去。”
蘇姣嬌亦是依依不舍,好容易得着朝思暮想的人,偏偏又要分離,蘇姣嬌的心裏如針紮一般的痛。不由綿綿歎息一聲道:“我真想裝扮成男人陪着你去呢。”
韋幼青看看她風姿綽約的身姿,不由撲哧一笑道:“可惜了,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去惹事了,你這怎麽裝也不像男人不是?你不用擔心,今天惜間就回珍珠島了,花姨也要回廣州,隻有延伯夫妻二人帶着儒馨住在這裏。你若是孤單,隻管着讓延伯接你娘來陪着你就是。”
蘇姣嬌連忙搖頭:“這怎的好?我隻是個丫頭,哪裏就能接娘來住?平白的讓人說閑話。你放心就是了,延總管和延娘子都是好人,我在這裏,幫着他們二位做做事,日子很快就會過去的。”
韋幼青見她懂事,心裏更是疼惜,二人又情濃意濃的膩在一起。直到韋榕在外面呼喚,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那邊花惜間已經收拾停當,早早的在時文兒房裏等着韋幼青過來送她。誰知連早飯韋幼青都沒有過來這邊吃,現在馬上就要走了,依舊左等右等不見韋幼青的影子。她自然知道韋幼青與誰在一起,心裏又酸又苦,怒氣沖沖的站起身來往外走。
綠蘿急忙拉住花惜間,花惜間想着死去的嬷嬷,變心的男人,悲從中來,終于忍不住撲到姑姑懷裏放聲大哭。綠蘿說好說歹才勸住嚎啕大哭的侄女,心裏歎息着男人的薄情寡義,不由得摟着花惜間哽咽不止。哭過歎息過又少不得再去讓韋幼青前來,想着别人去催促都不合适,讓人叫韋榕去催促韋幼青快些過來。
雖然韋幼青因爲蘇姣嬌打死了人,可因爲人是從後院擡出去的,前院的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韋榕不知道韋幼青收了蘇姣嬌,不過綠蘿專門讓一個嬷嬷到前院喚他去催促韋幼青起床,這讓韋榕心中詫異,不由得擡頭看了看日上三竿的天空,驚奇的走進韋幼青的院子,從嬷嬷們遮遮蓋蓋的話語和神秘兮兮的神情裏,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