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宇?”繹心驚疑的看着時文兒凝重的表情,“可李承宇想幹什麽?他爲什麽突然針對大哥?咱們現在可是在幫着他打仗。”
“孫飛魚莫名其妙的死在雷州,他來雷州查時家姑娘的事,莊客們能知道,那些精靈也能知道。事實上,他們一直在盯着孫飛魚。”時文兒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是我大意了,那些精靈不可能隻有一個人行動,那天必定還有一個精靈,跟着我到了時家,然後察覺拉米在時家。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跟來的精靈,就是穆阿休。隻有他,能一眼認出拉米。這些精靈真的好厲害,我一點都沒有察覺有人跟着我。”
時文兒說着,不禁搖了搖頭,歎道:“這些還不是最厲害的精靈,米粒兒帶着一幫精英在洛陽,隻怕我娘的身世,他們也查出來了。”
繹心悄聲安慰時文兒道:“就算是他們查出來了,也不會想到大哥的真實身份。當年時家大姑娘嫁去何處,除了幾個老人,誰也不知道。那位真正的時文兒也不知道。大哥隻推不知就是。”
時文兒點點頭,道:“李承宇可能懷疑我與葉齊光相識,進而懷疑我手下這些人就是谷米教。才故意這麽做打草驚蛇。綁票這件事我已經讓幼青禀告李承宇,不妨還是按着原先的口徑。我想,李承宇并不想與我翻臉。作爲時文兒,我不認識葉齊光。不然,當年朱樑朝時有這麽大的靠山,爲什麽不去投奔?當年時家就算在雷州,也隻是中等人家,連自己本族人都不待見。如今機緣巧合得以投靠允王,得允王信任,時文兒成爲大皇商,時家從因此成了雷州最大的仕紳。如今這位小王爺抓住野人,救了我兒子。允王與辰王父子二人的恩德,我隻有忠心耿耿,才能報答萬一。下次去彬州,我們一起去,得把這些話的意思,傳遞給李承宇,讓他對我放心。”
繹心點點頭,道:“大哥說的是,我這就去安排,讓谷米教的人借着送貨這些由頭,悄悄的陸續離開嶺南,到北邊去。正好把爹爹那裏的大長和國人全部替換成咱們的人。隻是吉阿水怎麽會變成野人?他們不是在海裏遇到飛蟻嗎?如果他沒死,另一個和他一起下海的土人去哪裏了?如果他們被救了,那珍珠島周圍,除了新島,其他地方沒有人煙。”
“新島?李承宇?”繹心沉吟着,隻覺得背後冒出森森的寒意,如果真的是這樣,李承宇這個人太可怕了,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心地竟是如此的狠毒。“難道是李承宇把吉阿水變成了野人?可是,他這是想做什麽?訓練野人爲己所用?”
“他想做什麽不好說,咱們誰都沒有見過野人,也不能肯定是李承宇把他變成野人的,雖然新島上的東瀛人确實有過人之處,可要想這樣随意的把人變來變去,隻怕也不是這麽容易。再說他想造野人,也不一定非得是吉阿水,随便找些流浪漢什麽的豈不是更保險。”
“那下次去彬州,繹心隻推說想看看熱鬧,讓幼青帶着我去府衙地牢見識見識那個野人。看看究竟是什麽樣子。”
時文兒急忙擺擺手,阻止繹心道:“不要去靠近那個野人,就當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個野人是誰。這件事還要提醒幼青,既然儒馨回來了,就不要再去彬州府衙。”時文兒盯着繹心道,“誰發現了李承宇的秘密,誰就隻有死路一條。”
繹心暗暗的打了個寒噤,鄭重答應了一聲,自出門去安排谷米教一事。時文兒則回轉回韋幼青的院子裏來,見隻有蘇姣嬌一個人坐在回廊裏繡花,素衣素顔,不施脂粉,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天生的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時文兒暗自歎息,所謂吳孔陽的托付不能說是假的,可事實上這樣的尤物,又這麽癡心,誰也不舍得往外推吧。以前擔心韋幼青被李承宇帶壞,成了美色當前視如草芥的人,如今又擔心他過于沉迷女色誤了正事。
蘇姣嬌見時文兒又回轉來,急忙站起,忐忑不安的蹲身行禮,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時文兒也察覺到了小姑娘的緊張,盡量把聲音放舒緩一些,問道:“幼青去哪裏了?”
蘇姣嬌不知道時文兒要與韋幼青說什麽,心裏依舊忐忑不安,她小心翼翼的回道:“他去後院,說是要練劍。”
時文兒點點頭,見蘇姣嬌一臉的惶恐不安,好言寬慰道:“你不用擔心,隻要幼青不說送你走,别人誰說了也不算。”時文兒說到這裏,瞥見蘇姣嬌松了一口氣,面露喜色,又警告道,“幼青你不要看他看起來好性,一向是眼裏不揉沙子的。你好生的服侍,他自然不會虧待你,若是喬張做緻,他也不會容你。你大概也好奇,爲什麽宛瑜甯肯逃走,也不敢跟了幼青吧。”
時文兒并不知道宛瑜爲什麽逃走,但他知道韋幼青雖然平素裏待人寬厚,對得罪自己的人下手卻是狠絕,故而猜到這宛瑜大概是以前得罪過韋幼青,被他至少是打罵過,吓跑了。
蘇姣嬌也不知道宛瑜爲什麽逃走,在她看來宛瑜簡直是瘋了,有這麽好的男人爲什麽要跑?如今聽時文兒這麽說,心裏也猜到大概是因爲宛瑜得罪過韋幼青,故而柔聲對時文兒說:“是,姣嬌記住了。”
時文兒見她這麽乖順,心裏暗自歎息,若是花惜間這麽好性該有多好。偏偏這蘇姣嬌是蘇薩摩的女兒,不然給幼青做妾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