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長得像的人多的是,我們幼青像那個什麽勞什子武帝,又不是他的錯……誰還能挑自己長相不成!”
花惜間的話可謂一語點醒夢中人,韋幼青暗自懊惱,自己真是關心則亂,這麽簡單的事都沒有想明白,還要花惜間提醒。
李承宇如釋重負。他那麽疾言厲色警告韋幼青,就是擔心萬一他真的是朱家後人,會被人蠱惑做出不該做的事來,到時候自己真的沒有法子救他。方才韋幼青的神情讓他更加擔心孫飛魚的猜想是真的。現在卻正如花惜間所言,長得像的人多的是。
故而他沒有在意花惜間的無禮,而是好脾氣的調侃着笑道:“惜間,我什麽時候欺負過幼青?我們在談正事,你聽不懂就自己玩耍去。要說欺負,你這麽潑辣,這一路上,本王可是見多了你欺負幼青了。”
韋幼青就坡下驢,輕輕推開花惜間,對李承宇笑道:“殿下,惜間性子耿直,你可别與小女子一般見識。”三人都放下心來,就此和好,一起玩鬧着回允王府不提。
且說這孫飛魚自打在渭城長公主婚禮上見過韋幼青,就一直耿耿于懷。他屢次三番派人到嶺南調查被流放至珍珠島的韋家,卻因當年的事是李嶽華親自做的,哪裏會讓他查了實據去?
孫飛魚不肯善罷甘休,自己親自來到嶺南,可當年的韋家人都在流放途中死去,留下的也都是旁支,這麽多年過去,早就沒有人知道真相。
孫飛魚沒有辦法,隻好抓住最後一個線索,到雷州來調查時家時文兒的那個姑姑時青青,當年到底嫁給了誰,爲什麽時家家譜裏會沒有這個人。
雷州城不算大,時家又是雷州城的老戶,現在多了一個外鄉人到處打聽時家幾十年前的姑娘,這消息自然很快被時家莊戶得知,報于延照嶺,延照嶺又回時家告知父親延九雲。
延九雲倒是不怎麽擔心,雖然這事有些丢人,可幾十年前的公案了,連他這個老家人都說不清楚當年那姑奶奶嫁給了誰,其他人就更不記得了。
不過老家人還是來報時文兒,他有些擔心這是時文兒的另一個女人借着這個幌子來查時樂心的事。延九雲也不怕那女人查時樂心,正好借着這個事把時樂心公開,難道主家生了兒子,還要因一個妾侍嫉妒藏起來?時文兒把那女人寵的無法無天,他可不能對不起時家列祖列宗。
時文兒卻大吃一驚,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利害關系。他更相信一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當初那段公案,隻要有一個人供出洛陽葉家,他就完了。他一個人完了不要緊,隻怕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一大群人都要跟着完了。
時文兒早就知道巡防司派人來查韋家的事,這個他一點都不擔心,有李嶽華這棵大樹,巡防司别想在嶺南有任何作爲。可時文兒就是當年的謀反要犯葉齊光這件事,卻是李嶽華不知道的。孫飛魚來查時文兒,還真是找對了這樁公案最薄弱的點。
此刻,時文兒坐在雷州一家不起眼的“悅來客棧”的大堂裏,他易了容,這對時文兒很容易。高超的易容術讓他一眼就認出,坐在不遠處的那個不起眼的江湖人打扮的人,正是巡防司副使孫飛魚。
變色鬼當年把葉齊光變成時文兒,是連身形一起改變的,加之葉齊光對真正的時文兒十分的熟撚,模仿的天衣無縫,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時文兒的音容笑貌,完全沒有了葉齊光的影子,是以連延九雲這樣的老家人,都沒有看出端倪。
孫飛魚的易容術卻是隻能改變容貌,身形卻改變不了。兩個老冤家一見面,自然是時文兒認得孫飛魚,孫飛魚卻認不得時文兒。
客棧夥計端了兩碗湯一摞餅,送到孫飛魚的座位上。時文兒眼看着孫飛魚吃下餅喝下湯,心裏冷笑,這個叛賊以前龜縮在洛陽沒有機會下手,如今卻活的不耐煩了跑來雷州,當他時文兒這十幾年在雷州是白混的嗎?
雷州這黑道白道,三教九流,到處都是谷米教的影子。
孫飛魚主要還是沒有把時文兒與葉齊光聯系在一起,畢竟他見過時文兒,雷州人都見過時文兒,他隻是想查一查時文兒與朱樑王朝的關系,他根本沒有想到時文兒就是葉齊光。
孫飛魚吃飽了肚子,走出店堂。他想去杏蕾,聽說時家在那裏有屋舍,還有船隻租給漁民打漁。
從雷州到杏蕾,一路多山。九曲十八彎的山間小路上,有的是人來人往的行人。路旁樹木蒼翠,山崖下是一泓碧綠的清潭。
山路陡峭,馬匹不能行走。孫飛魚隻好牽馬步行,見旁邊一個老者,挑着一捆菜往山上走,一看就是給什麽人家送菜的人。孫飛魚好奇的問道:“這山上是有什麽大戶人家嗎?還需要送菜?”
那老者笑道:“這山上有一座棋院,嗨!說是棋院,其實就是城裏太太姑娘們踏青歇腳的地方,很多讀書人爲了偷看這些娘子,裝着到這裏下棋。”老者說着,不以爲然的直搖頭。
孫飛魚看這老者的樣子,覺得好笑,他覺得肚子有些脹氣,想着是不是早上的餅有些幹,自己喝湯又喝多了。故而笑着對老者說:“正好我也會下棋,去下兩把歇歇腳,說不定能拐帶個大家閨秀回去!”
老者連連點頭,道:“這也不是沒可能,當年城裏時家的姑娘,就是在這裏跟着一個洛陽來的大官跑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