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權杖慢慢的暗了下去,韋幼青對身邊的米粒兒道:“米粒兒,你和奴漢下去看看,若是有不尊法旨的膽大妄爲之徒,殺!”
他這話聽起來聲音不大,卻冷冰冰的,落入了廣場上每個人的耳朵裏,讓所有人心中一凜。那些心存僥幸沒有離開的,這會兒開始偷偷往外挪。
米粒兒抓起奴漢,順着成聖殿前的參天古木,從成聖殿落到廣場上,手起刀落,将身邊一個往外溜的土人腦袋劈下來一半。所有的土人呆在原地,攝于太陽神的神力,所有人都一動不動。
奴漢不忍的閉上眼睛,可米粒兒卻不容許他傷春悲秋,他冷冷的對地上跪着的人說:“奉太陽神之命,查處不尊神祗者!”
祭司的模糊不清的身影在黑暗裏靜靜的站着,米粒兒從天而降的氣勢更是吓住了所有的人。奴漢定了定心,他明白利害,那些從北邊來的部落首領,太咄咄逼人了,如果不殺人立威,成聖殿周圍這七十二部落跟着亂起來,他們這些成聖殿裏的人将死無葬身之地。珍珠島,再也不會是聖女的珍珠島。
奴漢不再猶豫,他領着米粒兒,把混在人群中不肯離去的那些首領的随從指了出來,這些人有男有女,他們與剛才那人同樣的命運,轉眼間身首異處。
過了一會兒,韋幼青再次發聲,這次卻沒有以祭司的名義,他的聲音不大,卻因爲注入了内力,即使在這空曠的廣場上,亦是非常的清晰。又因爲高高在上,語氣溫和,顯得虛無缥缈,宛如天籁。
“奴漢,傳聖女法旨,在成聖殿西南的崖壁上,劃出一塊,供這些沒有了住處的人挖掘洞穴居住。”
這溫和的語氣,自然是以聖女長男的身份發出的,那種冷冽之氣沒有了,廣場上的人也就松了一口氣,齊聲贊頌聖女仁德。
那些聽到法旨即退出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女人和孩子。她們不願意按着珍珠島北邊的風俗,嫁給一個固定的男人,故而跟着她們的首領和巫師,帶着她們的孩子,來到成聖殿,尋求聖女的庇護。在她們心裏,聖女是沒有年齡大小的區别的,聖女是神,皮囊隻是幻象。
奴漢帶着這群人來到韋幼青指定的地方,下意識的朝對面的一座石門緊閉的洞府看了看。那裏,是珍珠島長老上陽真人養老修煉的地方。
在韋幼青與花惜間離開的這一年的時間,奴漢從來沒有見上陽真人和他的徒弟們從這個石門走出,似乎真的待在裏面養老了。
天亮以後,韋幼青在奴漢和米粒兒的陪同下,到這個崖壁處來看望住在這裏的女人和孩子。他深知土人部落裏就算是沒有戰争,女人也是獨立撫養孩子,并不依靠男人,故而也沒有過多的撫慰,隻是讓人拿來了野味。土人部落裏,女人是負責采集野果的,打獵是男人的事。
這些女人用尖利的石刃劃開又粗又厚的野豬皮,熟練的把裏面的肉割下來,用石頭打火燃起火堆烤這些肉,一群孩子在旁邊流着哈喇子等着。
韋幼青還是第一次見到烤野豬肉,好奇的站在一旁看着。一個女人見他不走,連忙吩咐另一個女人搬了一塊石頭來,請韋幼青坐下。
雖然韋幼青是個小孩子,可這些女人孩子知道他是聖女長男,對他始終保持着敬畏之心。
聖女的男人也有等級高低,長男是地位僅次于聖女的人,剩下的其他男人,則是吉阿水說的,“用完就該回哪裏回哪裏”的,并不會因曾經與聖女巫山雲雨而改變什麽。
韋幼青眼見着肉烤得“滋滋”冒油,香味兒四溢,不覺直咽口水,瞪着眼睛等着肉熟。米粒兒以前也沒有吃過野豬肉,見韋幼青有與這些女人孩子分享的意思,正中下懷,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裏面是白花花的鹽。
土人部落裏沒有鹽,他們這些吃鹽吃慣了的人隻能是自己帶。
這些女人孩子皆認出米粒兒就是昨天晚上從天而降,殺人如切瓜的那個人,俱都露出驚懼之色,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都直愣愣的看着他。
韋幼青見這些女人都不烤肉了,直勾勾的盯着米粒兒看,知道米粒兒吓着這些女人了,本想找個借口把米粒兒趕走,卻見米粒兒撮起一撮鹽,細細的撒在快要烤熟的肉上。
韋幼青連連點頭,用土語對那些女人笑道:“你們别怕,他如今是長男特使,不是祭司特使。這個是非常好吃的東西,待會兒肉熟了,你們嘗嘗。”
這些女人隻聽說過長男和祭司,還是頭一次聽說“長男特使”和“祭司特使”,不過,長男被神附體後才會變成祭司,這個卻是她們知道的。想這個殺人如切瓜的孩子,大概也是被神的特使附體才會變成“祭司特使”吧。
特别是如今見他們二人皆和顔悅色,又一副饞嘴相與自家孩子無他,女人的天性使然,俱都慈愛的笑了起來。
旁邊偎依着的孩子,見韋幼青和米粒兒要跟他們搶肉吃,不敢招惹米粒兒,卻見韋幼青看起來比他們小,其中一個大孩子走到他跟前,說:“要吃肉,老規矩,我們都要打一架!誰打赢了誰吃得多!”
奴漢見那孩子不懂事,剛要阻止,韋幼青卻“哈哈”大笑,一臉狡黠道:“好!說定了,不許反悔!”
米粒兒止住了想要幹涉的那個孩子的母親以及奴漢,饒有興緻的看着韋幼青與一幫孩子摩拳擦掌的走到一個略空曠點的地方,準備打架。
打架不是群毆,那先前的孩子,看起來是一群孩子的頭兒,他知道韋幼青帶來許多手下,别人不知道,單是眼前那個蹲着烤肉看熱鬧的孩子,他們就打不過。故而對韋幼青道:
“我們不欺負你,咱們混編,各打各的,然後按赢的場數分肉吃,你願意嗎?”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